书城宗教《旧约》中的民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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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神圣的橡树和笃耨香树(1)

巴勒斯坦的橡树和笃耨香树 巴勒斯坦的三种橡树 巴勒斯坦人尊崇橡树 叙利亚北部的圣橡树林 伊斯兰教圣徒墓旁的圣橡树 圣树下的圣徒墓 “穆卡姆”是巴勒斯坦人真正崇拜的对象 对“穆卡姆”的描述 祭祀“穆卡姆”的方式 圣所旁的树木的神圣性 古代在这些“崇高地点”的祭祀活动 这些地方圣所的现代实例 挂满还愿布条的圣橡树 与橡树有关的“雅各之女” 希伯来语中的橡树和笃耨香树 巴勒斯坦的笃耨香树 挂满还愿布条的圣笃耨香树 树中的神灵或圣徒 橡树是巴勒斯坦最神圣的树 希伯来先知痛斥橡树崇拜 对圣橡树的血祭 非洲人对圣树的血祭 耶和华与橡树或笃耨香树有关示剑的“预言者橡树或笃耨香树” 橡树与王有关 幔利的橡树或笃耨香树 圣树处受崇拜的三天使 罗莫符圣橡树里的三个神 君士坦丁在“幔利橡树之地”建教堂 幔利的橡树或笃耨香树下的每年节庆 犹太民族在幔利的神圣橡树或笃耨香树处的灭顶之灾在古希伯来人的圣树中,看来橡树和笃耨香树占据首要的位置。在巴勒斯坦,至今仍然经常能见到这两种树。它们在种类上有很大的不同,但是它们在一般外表上非常相似,并因此在古代希伯来人眼里它们经常被彼此混淆,或者至少把它们当作同一类别的树,古希伯来人给它们起了非常近似的名称。在《旧约》的一些特别的段落中,并不总是能够决定所提到的是橡树呢还是笃耨香树。

现在巴勒斯坦有三种橡树很普遍。其中最常见的是多刺的长青橡树(Quercuspseudococifera)。从一般外貌和树叶颜色看,这种橡树很像英国的冬青檞,可是它的树叶有刺,而且形状大为不同,更像冬青叶。当地人称它为“辛迪安”,而所有这几种橡树的属名是ballout。这些有刺的冬青橡树“是叙利亚数量最多、非常普遍的树,它们形成8-12英尺高的茂密灌木林,覆盖着多石的山丘(尤其在巴勒斯坦),从其根部发出的分支,厚厚地缀满坚硬的长绿小树叶,承载着累累的果实。它们在卡尔迈勒山上的灌木植物中占据了90%之多,并几乎长满前黎巴嫩山西侧以及黎巴嫩许多山坡和河谷。甚至在如今已经见不到这种树的地方,还能在地里找到它的根,还可以挖出来当柴烧,伯利恒南面的有些河谷里就是如此。

由于叙利亚滥伐森林,这种橡树很少能长到它应有的高度”。

巴勒斯坦的另一种橡树是瓦罗尼亚橡树(Quercusaegilops)。它是落叶植物,而且在外形和高度上很像英国橡树,从来不长成灌木或矮树丛,而是朝上长成结实多结的主干,树围达3-7英尺,树高达20-30英尺,树叶稠密,这些树占据了大部分开阔的林中空地,形成公园般的景色。

在南面很少见,在北面非常多。在卡尔迈勒山区比较分散,但是在塔博尔山上却非常多,在山的北面形成森林。在巴珊,它几乎取代了树叶多刺的常青橡树,因而无疑是希伯来先知所提到的代表尊贵和力量的巴珊橡树;因为在这个国家里,尤其是在低地河谷里,这种树可长到非常壮观的模样,当地人食用其硕大的橡果,果壳做的杯子名叫“瓦罗尼亚”,可供染匠使用,并大量出口。

巴勒斯坦的第三种橡树Quercusinfectoria,也是落叶植物;它的树叶背面非常白。它不如前两种树那么普遍,但是生长在卡尔迈勒山,在凯兹城(古称基低斯拿弗他利)附近数量很多。树干上大量深棕色的球状瘿,表面上流淌的胶质液闪着光,使这些树非常引人注目。特里斯特朗神甫在别的地方都没有见到这种粗大的树,而且在整个撒马利亚南部也没有见到一棵这种树。

这些在巴勒斯坦许多地方如此大量生长的橡树仍然经常受到农民阶层的迷信尊崇。比如,汤姆逊在谈到巴勒斯坦北部费阿拉湖附近一片茂盛的橡树林时着重指出:“当地人认为我们现在坐在它树荫下的这些橡树里面居住着姜神(Jn)和其他神灵。在这个干涸的河床和一座座高山上,几乎每一个林子都有一棵或更多棵如此粗大的橡树,它们因同样的迷信观念而被尊为神树。该地区的人相信,许多橡树中居住着名为BentYakb(雅各之女)的某些神灵。这是一个陌生而含糊的称呼,对此我们没有获得清晰明了的解释。看来,这是古代偶像崇拜的一种遗风,穆罕默德的严酷法律已经从形式上将其去除了,但还不能从民众头脑里彻底清除。实际上,伊斯兰教徒就像社会上其他阶层的人一样,愚昧地服膺此类迷信。毫无疑问,将他们的圣徒和所谓的先知埋葬在这些树下,并且在该处建立穆扎尔(圆顶圣陵)的习俗与这个观念密切相关。所有的非基督教宗教派别都相信,圣徒的灵魂喜欢回到这个世界来,并特别乐意造访他们坟墓所在之处。”

每当夏季酷热之时,大马士革人有一个钟爱的去处——富有浪漫色彩的博路丹村。“那里保留着一座古老的巴力神庙;村民们至今仍然迷信地尊奉神庙下方斜坡上的成年的橡树林为圣地。”“在大马士革附近的巴拉多河谷,穆斯林居民仍然保持着某些异教的节庆习俗,我到过两处常青橡树林,那里是农民们的祈愿圣地。假如他们开始做发过誓的事情,他们就会在一年当中的某一天来到其中一处橡树林,并在那里打碎一只陶罐;或者在另一处橡树林的石头下的小洞穴里放入一只新的陶器。我曾经向那里面探望,发现在其入口处全是完整的献祭陶器,而在另一处树林里可以发现一堆打碎的瓦罐。”另一处神圣的橡树林在叙利亚北部的贝努,树林里面有一座已成废墟的希腊教神庙。我们还听说,“在叙利亚北部的土耳其人村子里有一棵非常粗大和古老的橡树,人们将它看作神树。

人们向它焚香膜拜,并向它献上供品,完全就当它是一座神庙。在此附近并没有任何圣徒的坟墓,人们崇拜的只是这棵树本身。”

这些受到崇拜的橡树有的独立生长,有的生长在白色半圆形教堂或者据认为是穆斯林圣徒坟墓的边上,形成树林,此类坟墓在叙利亚全国到处可以见到。山顶上分布着许多这样的白色圆顶和绿色树林。“没有人知道什么时候、是谁、出于怎样的特殊原因,使它们第一次成了崇拜的圣地。许多这样的地方是献给族长和先知的,少数是献给耶稣和使徒们的;有些冠以传统英雄的名字,另一些看来是纪念尊贵的人物、地点,以及纯粹具有地方意义的事件的。许多这样的崇高地点可能是从遥远的年代流传下来的,历经朝代和宗教更替,毫无变化地流传至今。我们可能更乐意相信这一点,因为其中许多地方现在常常有国内最古老的一些团体前来参拜,而且他们彼此立场对立,有来自沙漠中的阿拉伯人、伊斯兰教徒、梅塔维列派、德鲁兹教派、基督徒,甚至还有犹太人。因此我们可以认为这些在高山和丘陵之上的每一棵绿树下的崇高地点,不仅是年代久远的带有橡树林和穹顶的遗址,而且也是证明现代人具有古代迷信的活的纪念碑;即使它们没有增加我们的崇敬感,也会大大增强我们研究它们的兴趣。在黎巴嫩山的顶上,杰津恩村的东面,有这样一个附带尊贵橡树林的崇高地点。山顶呈椭圆形,橡树有规则地种在它周围。”

另一位长期逗留在圣地的作者经过观察也获得了同样的印象:“旅行者在巴勒斯坦经常会看到一堆小树丛,矮石砌成的白色穹顶从深绿色的叶子中露出来,当打听这是什么时,人们说这是一个Wely,即圣徒及其所在地,也就是说那是传说中他的坟墓。这些建筑虽然并非总是、但常常位于山丘顶上,因此方圆数英里内均可望见,实际上其中有些成为方圆很远距离之内的地理标志。大多数情况下并不清楚这些圣陵为谁而立;但是正确的理解应当是,它们标志了古时迦南某些崇高地点的位置。我们从《旧约》许多段落中获知,这些地点在古代以色列人占领该地的时候,并没有如后来经常归罪于他们的那样完全遭到毁坏。在这些地方,一般来说(当然并非总是如此),有一个小树林围绕着圣地。

橡树是如今在这些园林里发现的最普通的树种,在山丘地区尤为如此,看来与《圣经》时代相似。这些橡树全都是常青类的,而不是我们英国的落叶树种,此外还可以见到笃耨香树、柽柳、枣树(即ZizyphusspinaChristi,欧洲人有时称为Dm),以及其他树种。偶尔园林只是一棵独立的大树,立在圣徒安息处的阴影里。圣地本身通常只是一所普通的石头建筑,绝大部分没有窗户,仅有一个米赫拉(祈祷的壁龛)。圣所按例得到很好的维护,经常里里外外刷成白色。偶尔在圣所的穹顶下有一个坟墓,竖着一块沾满泥土的粗糙石头,高约三英尺,长度经常不成比例;在约旦河东面,距盐城不远的所谓约书亚墓里,这块石头的长度超过三十英尺。”

孔德上尉同样谈到现代叙利亚农民真正的、而非名义上的宗教,他写道:“该国正式的宗教是伊斯兰教,仅相信一个神,以及一个神的使者;但是你可以在巴勒斯坦的一些特别的地方逗留几个月,而看不到一所清真寺,听不到穆安津呼唤人们前来祈祷的声音。但这里的人并非没有一种决定他们日常生活中每个行为的宗教……在该国的几乎每一个村庄里都可见到一处小型建筑物,上面有一个白色的穹顶,这是当地的小圣堂;它的名称各异,有叫库贝(圆顶)的,有叫玛扎尔(圣陵)的,有叫穆卡姆(地点)的。后者是一个希伯来词语,《圣经》中用来表示迦南的一些地方,神吩咐以色列人要毁坏在高山、在小山、在各青翠树下的那些地方。无论是摩西时代,还是现在,选来用作穆卡姆的位置,总体上要求引人注目。山顶上,或者山脊上的白色小圆顶在太阳的映照下发出微微的光芒。在橡树或笃耨香树的铺展伸开的粗大树枝下,在孤立的棕榈树旁边,或者在泉水处成年的莲树丛中,你经常会偶然遇见一些低矮的建筑物,兀自蹲守在那里,或者周围分布着一些浅墓穴,成为一个小公墓。据认为穆卡姆旁边的树丛总是神圣的,它们落下的每一根树枝都被秘藏在那座神圣的建筑里。

穆卡姆的重要程度各不相同;有时候,比如在内比吉布林,只有一小块光秃的土地,几块石头将其围在中间;又比如在耶布纳附近的阿布哈里列(先知穆哈默德的一个同伴)清真寺,其建筑物在设计上足以夸耀,有题铭和装饰的石雕工艺。可是,典型的穆卡姆是一所现代的小型砖石结构建筑物,大约十英尺见方,有一个穹顶,精心刷白,南面墙上有一个供祈祷之用的壁龛。两旁的墙和门楣石一般涂成橙棕色,有一个大水罐盛满水安放在门槛旁供朝圣者饮用。里面总有一个小型衣冠冢,冢的头部对着西方,下面的身子应该朝右躺着,正好面向麦加。有时候,地上铺着几块旧席子,在穆卡姆里经常会发现有一把犁或其他有用的东西,放在那里非常安全,可防最最胆大妄为的贼来偷,因为没有人敢冒险惹怒这些圣陵里的圣徒,所以财产可以放心地存放在那里。

这个穆卡姆代表了农民们真正的宗教。它作为一个地点之所以神圣是因为据传说圣徒曾经在那里站过,或者因为与他的生平发生某些其他的联系而变得神圣起来。这里应该是圣徒的影响向外放射的中心地点,对于一位威力强大的长老来说,其影响要扩展到约二十英里远的周围各处。如果合适的话,他会赐予其崇拜者好运和健康,并总是会为他们祈福;如果他恼怒的话,就会给人以遭受明显感觉得到的打击,使人精神错乱,甚至死亡。如果有人的举动好像不正常,他的同村人就会说:哦,长老在教训他!而且据说农民宁可承认犯了谋杀罪,然后伺机逃跑,也不愿在着名长老的圣陵发伪誓,他们认为这样必定被神灵的力量杀死。

祭祀穆卡姆也很简单。这儿总是有一个圣堂管理人;有时候是世俗长老,或者是村里的长者,有时是住在附近的苦行僧,反正总有人给水罐注满水,并看管这个地方。人们对待灵堂表现出最大的尊敬,据认为看不见的圣徒总是在那里出没。农民们在入口前脱下自己的鞋,小心不要踩在门槛上;他口里一边习惯地念叨着你同意了,哦,圣者,一边走进去,同时避免任何可能触犯这个神圣之地的举动。假如村子里疾病盛行,就要给穆卡姆献上还愿的供品,我经常看见一些可怜的妻子或母亲带来一个小的陶制灯盏,因为她们的丈夫或孩子病了,就在圣陵前面把灯点亮。

她们在向圣徒许愿时献上一种称为科德(Kd)即酬谢的祭品:在穆卡姆附近宰杀一只绵羊,然后以羊肉为宴表达对仁慈的长老的敬意。”

生长在当地圣所旁边的圣树上落下的树枝,不管是橡树枝还是笃耨香树枝、柽柳枝以及其他树枝,不可以用来当柴烧。伊斯兰教徒相信,假如他们把圣树枝拿去做这种低下的用途,就会遭来圣徒的诅咒。因此在这些地点出现了一个有趣的景象:在一个缺乏木柴的地方,只见粗大的树枝躺在地上任其腐烂。只有在节日里,为了纪念圣徒,穆斯林才敢燃烧这些圣木。信奉基督教的农民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他们有时悄悄地把落下的树枝塞进家里的壁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