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散步·路上:我与学生聊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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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谈向西方学习

你们都读过庄子吧。其中在《庄子·秋水》篇里有个寓言故事,说的就是那个“学行于邯郸,未得国能,又失其故行”,结果是爬着回来的“寿陵余子”。我们千万不要成为“失其故行”的“寿陵余子”。

我们当然不能拒绝向西方学习,但不能“失其故行”。你们问,我们为什么不能采用西方的多党制度和三权分立制度?我们不是清王朝的顽固守旧派,我们的改革开放就包括吸收西方先进的文化和科学以及其他积极成果,但我们不能采用西方的基本政治制度。因为基本政治制度不是具体体制,而是由社会形态决定的包括国体和政体在内的上层建筑的核心部分。西方的多党制、总统制或议会制,并不能改变西方社会制度的资本主义本质。

你们说,西方实行多党制,这就是民主。我要说,是,又不是。从总统通过普选、政党轮替来说,是两党或多党制;可从代表处于社会统治地位的阶级来说,它同样是一党制。美国的民主党和共和党代表的是同一阶级中的不同财团,而不是利益对立的阶级。当权的始终是同一阶级的不同集团,军火集团、石油集团、金融集团、通信传媒集团等,它们本质上是一个阶级。因此,轮替的是政党,而不是阶级。你们只要看看日本就知道,民主党通过购岛把我们的钓鱼岛国有化,自民党上台继续变本加厉推行同样的政策。它们是执行不同政策的两个党吗?不是,是一个党,即代表日本右翼势力的政党。只是从可以通过选举轮流执政来看,是两个党,但绝不是两个阶级利益迥然对立的政党。在西方,任何所谓民主国家绝不会容许代表工人阶级的政党与代表资产阶级的政党通过普选轮流上台执政,实行各自的政策。自从资本主义诞生至今,在任何一个号称民主的资本主义国家从来没有发生也不可能发生这种“民主选举”。

西方所谓两党或多党轮流上台,本质上是换马,是不断给失望的国民以希望,不断地许下新的诺言、新的保证,从而继续维持它的阶级统治。然而,无论轮换多少次都不会改变资本主义国家的本质。没有一个西方国家会把无产阶级政党的领导人选为总统。马克思在讲到西方的普选制时说得很明白,无非是三年或四年一次轮流把统治者中的一员抬进政府。至今为止,历史上或现实上都没有通过两党或多党制轮换执政而改变西方国家资本主义本质的事。

相反,如果社会主义国家实行多党制或两党制,倒可以改变社会主义国家的性质。这件事在我们近邻已经发生过。为什么?因为在社会主义国家处于统治或领导地位的阶级是无产阶级和广大人民。中国共产党是代表全国各族人民利益的党,如果成立与中国共产党相对立的反对党,那它们代表谁的利益?如果代表与人民利益一致的某一阶层的利益,那就是参政党,可以参政、议政,这就是我们现在实行的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多党合作制。在社会主义中国,当然不允许成立反对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反对党,更不会允许通过所谓普选轮流坐庄,让它们上台执政,这关系到中国国家的性质和道路,关系到全国人民的根本利益。要中国共产党将经过长期武装斗争牺牲无数烈士取得的政权、将经过六十多年社会主义建设和改革建设的社会主义国家,拱手交到一个反对中国共产党、反对社会主义的反对党手里,这是为什么?难道为了洗刷所谓“一党专政”的恶名,荣获“开明国家”的形象而置十多亿人民的利益于不顾吗?除了无产阶级事业的叛徒,任何一个马克思主义政治家都不会干这种背负千载骂名、永远钉在耻辱柱上的事。

西方有西方的传统,包括政治传统。西方资本主义建立已数百年,它的民主制度成为资本主义统治的最好形式,马克思和列宁都称之为资本主义统治最好的外壳,因为它有弹性。张三不行,李四上台,李四不行,王五再来,每次都有新诺言,带来新希望。希望、失望,再希望、再失望……在希望和失望的交替中,始终保持资本主义制度的稳定性。西方式的民主制度对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可以是好的统治形式,但它不适用于中国。中国难道不需要民主、不需要选举、不需要吸取西方某些有效的治理形式吗?当然不是。我们需要的是人民民主、协商选举,它比黑金政治、买票卖票、电视台的政治秀更能代表民意。我们有自己的文化传统、有几千年治国理政的经验,其中有许多值得批判继承的东西。自秦统一后,中国实行的就是中央集权的制度。官吏选拔是选贤与能,官员须经地方历练才能逐步升为大员。这种制度与靠竞选演说、电台辩论的表演民主,哪样更符合中国的文化传统和实际呢?当然是中国自己的传统。我们应该学习西方好的东西,但更应该继承我们自己好的东西。

我对学生说,你们要懂得西方的国情、西方的社会制度,更要懂得中国的国情、中国的社会制度。以西方之药来治中国之病,以为两党轮流执政制就没有腐败,民主制就能发展强大,这是一种政治幼稚病。请看看当今世界实行这种制度的国家,没有腐败吗?没有层出不穷的政治贿选丑闻吗?在当今仿效西方民主制的国家中,有哪几个国家如中国一样一跃而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实体?为什么我们要放弃行之有效的社会主义基本制度而采用西方的政治制度?如果我们采用西方的政治制度,是否同样应该采用西方的经济制度?你们考虑过这个问题没有?政治制度变了,经济制度依旧,可能吗?一个马克思主义哲学家如果连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的相互关系、阶级与政党的相互关系都不懂,实在太没有水平了。

你们眼中盯住的只是为数甚少的几个发达资本主义国家。你们知不知道,它们之所以发达并非因为资本主义比社会主义优越,而是它们在全世界还很落后的时期建立了新兴的资本主义制度。资本主义比社会主义的出现早了几百年。当时的世界,尤其是东方为新兴资本主义发展提供了前所未有的拓展和殖民空间。西方那些最早发展的资本主义国家的现代成就,是几个世纪以来倾世界之力打造而成的。而现在那些企图仿效西方民主制度获得同样成就的国家是资本主义“盛宴”中的迟到者,连敬陪末座的资格都没有。不信,你们看看中东、拉丁美洲的情况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