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散步·路上:我与学生聊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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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谈条件

在历史唯物主义中,我们很少讲到条件问题,是把它放在辩证唯物主义中讲的。但我们一定不要忘记,历史唯物主义分析任何问题都必须注重条件。

本体论中存在条件问题。同一事物在不同条件下会有不同的结果。桔“生于淮南为桔,淮北为枳”,指的就是条件对事物自身的制约性。认识论中同样有条件问题。脱离条件就不可能正确认识事物。可以说,脱离条件,事物的本质是无法认识的。砒霜是药还是毒物,取决于是用于治病还是用于谋杀;一支钢笔是写字的笔还是文物,取决于场合:二战日本无条件投降,在美国军舰密苏里号签字时的笔的作用是签字,和别的笔一样,可一旦被送入博物馆,就成为了有历史价值的文物。

历史的因果关系同样是有条件的,不能抽象化。相同的原因,可以产生不同的结果,而相同的结果可以出自不同的原因,因为真实的因果关系都是在特定条件下的因果关系。真正具有科学价值的历史分析,必须重视对被认识对象的条件的分析。历史唯物主义同样要注重条件的分析。马克思在致《祖国杂志》主笔的信中,讲到他在《资本论》中对古罗马失去土地的无产者没有变为雇佣劳动者,而在资本主义社会原始积累时期大批失去土地的农民却变为雇佣劳动者时说,显然相同的事件,只是因为发生在不同的历史环境之中,便产生了完全不同的结果。分别研究这些发展形式,然后比较之,便容易解释这个现象,但拿着一般历史哲学理论,是永远不能解释的。

为什么社会主义革命没有发生在生产力发达的西方资本主义国家,而偏偏发生在比较落后的俄国?为什么比俄国更落后的中国会继俄国十月革命之后,建立了社会主义?为什么苏联解体,社会主义在苏联遭受巨大挫折,而在中国却取得了前所未有的举世瞩目的成就?要分析这些问题,就必须把各个国家发生的事变,放在各自的内部条件、外部条件下来分析。离开特定条件,一切都无法理解。

现在西方有些政治家鼓吹“中国威胁论”,认为中国强大就会向国外扩张,是对世界和平的威胁。西方政治家是从西方资本主义一些强国的崛起的情况来推论的。资本主义国家的兴起确实如此。西班牙、葡萄牙、英国、美国、沙皇俄国、纳粹德国以及明治维新后的日本,无不如此。这是由它们的国家性质决定的,资本主义本质决定这些国家强大后必然向外扩张,有条件也有能力向外扩张。资本主义历史证明,对世界造成威胁的就是当时处于强势发展中的某些资本主义帝国。中国不同。中国是社会主义国家。中国既没有向外扩张的历史,也没有向外扩张的现实需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需要和平的国际环境,需要各国的友好交往。永远不称霸是社会主义中国的基本国策。现在如此,将来也是如此。一个国家的强大就是威胁,就必然向外扩张,这是脱离国情、世情的抽象论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