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沼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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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重逢

自打收到华洁的信之后,急于摆脱心理和肉体双重困境的项南便有意无意的让一切都顺理成章地进行下去:你来我往地鸿雁传情,情不自禁地往事重提,最后,就是邀华洁来上海。

当两个旷隔已久的情人再度重逢时,没有更多的语言,关上门,就是饥渴的长吻。此时的大脑已不起作用,手,脚,身体用自己的记忆做着熟悉的事情,自然、顺畅、激烈、快速,站着就完成了两人再也熟悉不过的游戏,虽是不彻底的,但满足。

满足后的言语才多起来,是久别重逢的话,话说着别后的各种无关痛痒的变化。项南失望地发现心里的激情并没有死灰复燃,而卑鄙的欲望在晚饭后重新膨胀,而且像开闸的洪水一样不可收拾。

项南的眼光慢慢地积聚,积聚在久违的身体上,而手则像水库里渐升的水,抚慰每一寸曾经浸淫过而又离开很久的地方,手荡漾之处,土地在歌唱,灵魂也在飞扬。

终于,水充盈了整个水库,整个水库都在荡漾,项南的坚硬身体滑过水面,在华洁波光潋滟的身体上激起接连的涟漪和涡漩,她柔软的胸脯感触到他雨花石般的****;而他飘浮在她的身上,却找不到任何着力的支点,像落入鸿毛不浮的弱水上,下陷,下陷,一种无与伦比的柔软在吸附着他,水下是柔软的深渊,深不见底。

恍惚中,他却看见了一张温床,温暖地散发缕缕香气。他缓慢地挣扎,调整在荡漾的水波中身不由己的姿势;而她在缠绕,每一寸肌肤上都缠绕着四溢的激情,时间凝聚的火山终于在最薄弱的火山口爆发,震荡让项南在一阵颠簸之中着陆在湿滑的土地,陷入一圈包围中,是恰到好处的笼罩,有一种美妙的压迫,是一种安全的前所未有的紧凑,不再颠簸。他的身体终于唱响了一首悠扬激越的歌。

他竞没有意识到,就在最后一下,他破坏了她一直小心保存的贞洁,小小短暂的进入在激昂的高亢前面容易被忽略成一种缥缈的感觉。而华洁居然也没有觉察自己在瞬间已经变成了项南真正意义上的女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仍然普通。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说,它又变得很不寻常。

几天后,老朋友并没有如往常一样在血点信使先行的脚步后来临,华洁才开始回想并怀疑游戏中的某些细节。她把她的疑惑告诉了项南,他才恍然大悟当时不一样的特殊感觉。明白后,两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悔恨。

但最重要的是,那原本是个圣洁如祭祀的过程居然是在两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误打误撞中完成了,未曾留下一点纪念。"美味以大嚼尽之,奇境以粗游了之,深情以浅语传之,良辰以酒食度之,富贵以骄奢处之,俱失造化本怀。"在项南的眼里,以前所有的一切与他的这次失误相比,根本就不算什么。

华洁的意外逼得项南作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他为人反叛,甚至有些玩世不恭,但仍把薄薄的不经一击的膜看作是贞洁的化身,对它有种心底的崇敬和特别的怜惜。

这不仅仅是东方传统在他心底的烙印,西方文化也给他的心抹上了传统的一笔。make an honestwoman of sb.这个短语说的就是与某女人发生了性关系后娶其为妻,否则,她无法向未来的老公交代。

如果她为了幸福而撒谎,就会变成一个不诚实的女人。既然东方人和西方人都如此重视女人的贞洁,项南又有什么理由不重视呢?

项南暗中的决定并没有打消他的疑惑,他这次叫她来上海,并没有一定要和她结婚的念头,只是想找寻失去的感觉,然而,他并没有找到他们当初的那种美妙的感觉。

"难道恋爱的尽头都是激越的爱情蜕变成平淡的亲情吗?这是爱情的正常轨迹吗?如果不是,那我这样和她结婚岂不是对不起自己又害了她吗?"项南左思右想,找不到答案,突然又想起了他的爷爷和奶奶的婚姻。他的奶奶虽然在当地是出了名的美貌贤惠,但他的爷爷却仍不愿只守着一株美丽的家花,拈花惹草不算,他还多次想纳妾。

而每当项南的爷爷抵不住貌美的年轻女子的吸引想纳进家门而与奶奶商量时,奶奶就会一声不吭,默默拿出针头线脑,锃亮的剪刀,不声不响地做上几个钟头的针线活。她的方法很管用。项南的爷爷纳妾的欲念就在引而不发的刀光剑影中消失殆尽。

不过爷爷和奶奶的往事并不能改变项南现实的困境,尽管有很多疑惑、动摇和不情愿,生活还是以它固有的节奏毫不迟疑的继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