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二次元西安蛀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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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偷袭 休学

走出校门,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竟突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一个人在街上,有点落寞。汽车接连飞驰而过,发出各种声响。

想起刚来这边读书的时候在课堂上突然听到公路上汽笛的声音都会想起家来,现在却早没这种感觉了,因为每次回家都只看到一对对期望的目光,感觉到的责任和压力沉重。

途经菜市场、步行街,碰到行人无数。一圈折回来,再次经过学校附近那家网吧的时候我走了进去。

这是家黑网吧,隐藏在一栋民房里面,由于比较隐蔽,后来在"非典"最严重的时期门都没关过。旁边也没什么标志,往往有人过来这里上网,寻觅良久都找不到具体位置,只是在晚上才会有一副灯箱广告牌悬挂在门口,显示着它的真实存在。

来这里上网的也大都是些逃课出来的学生,在里面玩游戏或者是聊天,或许,还有像我这样需要回去叫家长而没去的。

在网上看了下邮件,发几张帖子,与QQ上面的朋友聊了会儿,发几句牢骚,就下了。然后才开始考虑没回家,该怎么向班主任那猪交代。

在一家挂着"公用电话"的牌子的小卖部那里,我拿起话筒,犹豫了几次,还是拨了那串熟悉得没法再熟悉了的号码,电话连接的"嘟--嘟--"声在耳边响彻,我在想,如果是我爸接的电话,我们肯定还是没什么话说,他应该会问我是不是缺钱了,家里没什么事情,或者是要你妈来接吧。

如果是我妈直接接到的,话会多一些,她会问我有没吃好啊,衣服够不够穿,有没生病之类,最后还要说记得要好好学习。电话通了,是我妈接的。我说是我。

"怎么这个时候打来电话了?"

我说什么呢?我说被班主任赶出来了,进不了教室,需要你和我爸当中的一个人过来?算了吧,我不知道这将对他们造成多么大的伤害。"没事,只是想打个电话问问,家里没什么事情吧?"

我努力装出的腔调还是被听出了破绽,"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吧,你哭了?"

"没有啊,"我轻轻揉了揉眼睛,感觉脸上湿湿的,我怕再这样下去,对谁都不好。"感冒了,嗓子有点不舒服。我们还要上课,我先挂了。"

"注意点身体,家里没什么事情要挂念的。"

"我知道。"

挂下电话,我急急的付过钱,慌忙走开了。

回到学校,饭堂已经开饭了,才想起自己一整天都没吃了,但也没感觉到有什么心情。一个人去了教室。

林琳也在里面,看到我,她很高兴的样子,问我是不是问题都解决了。我说没什么,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她放弃这个,问我吃过饭没有,我摇摇头。

她说等会儿,然后一个人回了宿舍,回来的时候手里提了一袋的东西,递给我,我看了看,挑了里面的一盒太子奶,几根"双汇"特制鲜肉火腿肠,随便吃了一点。

林琳在一旁盯着,突然话都没说,站起身快步回到自己的桌位上,有点喧闹的教室也瞬间变得寂静。然后我就看到,是猪精来搞突然袭击了。

因为据说最近有人向她打小报告,说有人在教室里公开谈恋爱,还在一起吃饭什么的,影响相当不好。她就每天不定期来教室巡查,而且一副偷偷摸摸的样子,要么弓着腰,或者就紧贴着墙根溜,贼头贼脑的,将一身肥肉挪到后门那里,透过门板的缝隙窥探教室内的情况。

只是时间长了,班里也就有了点应对措施,比如经常会有人注意着她的行踪。只是上次许彬透过门缝往外看的时候目光刚好与外面的一双眼睛相对,这小子从此再不敢看到有缝隙的东西。

当时还时刻需要注意的是教室右后边角落里的监控器,很多时候上着课呢,突然后面传来一声,"监控器动了",瞬间教室里所有学生的面貌焕然一新,每个人都一副正经危坐的样子。

操纵着监控系统的是我们可爱的校长大人,我去过他的办公室,知道那里的大致布置,可以想象得出他斜靠在椅子上移动鼠标敲击键盘时悠然自得的样子。

我看到猪精过来了,放弃手中的东西,把它们放到抽屉里,走到她那里。

她看到我,则直奔主题:

"你叫来的家长呢?"

"他们实在忙,来不了。"这么一个烂理由被我想了很久,以至熟记于心。

"那你说老实话你回家了没有?"

"回了。"我有点心虚。

"笑话,有人对我说在网吧里看到你了呢,这个怎么解释?"

我感觉现在不要脸的人还真多,这个当然没法解释,只好沉默。

"怎么不说话了?我还管不了你了还是怎么着,跟你说,不想再在我班里待你就给我滚蛋!"

"我还真没怎么打算读了。"急转的情势使我无法正常思考问题,只是,这是真话。

她又拿出了老一套,"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想休学。"

她估计也是有点吃惊了,"好,都跟着许彬学吧!"

一个星期前许彬休了学,也是因为这个班主任。之前他一直是我的同桌。送他回家的时候两个人诸多感触,临走他说气话似的咬着牙说:

"等着瞧吧,我让她不得好死。"

当时在我们班里流传着这样一个说法:我们班主任那女人有个理想,就是班里每个人都至少应该向她送一次礼。对于不自觉的,就只好通过各种手段了,而所有人当中完全没主动送过礼的就只剩许彬和我两个人。

后来这种说法明显没能站得住脚,他爸第三次来我们学校的时候许彬瞬间在我面前腰挺得特别直,而且一再强调他爸爸来带东西的车是桑塔纳2000的,我对这个不熟悉,不知道有没这个型号。(虽然后来知道是有的。)

感觉爸爸为了自己的事情专门来找老师送礼怎么都不能算是一件很光彩的事情,当然,这个我没说出来。只是后来也不见局势有什么好转,终于在第四次被赶出去的时候许彬毅然选择了离开。

我从小学就开始锻炼独立自主的能力,几乎从来都没有麻烦家人来过学校,那班主任感觉在我身上没什么油水可捞,对我实在是没什么好感。

有时候我们同时被停课,就两个人一起坐公车去市区,不停地走路,或者在梧桐树投下的树阴下面打桌球。

两个人都没什么钱,但看到乞丐,他还是会建议我也一起把身上的所有硬币拿出来施舍出去,"要饭的也不容易。"他总是这么说。硬币落到铁碗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引来路上无数行人的注目,悦耳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