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之所爱亦爱之,父母之所敬亦敬之。
——孔子
在一间冷森森的囚牢里,一个手脚戴着刑具的犯人蜷缩在刑房的角落里。这个犯人就是辉煌巨著《史记》的作者司马迁。3年前,父亲司马谈去世,他继承父职,在汉武帝手下任太史令。
一天,汉武帝问他对李陵在与匈奴作战中投降一事的看法。司马迁从李陵平时的为人以及当时敌强我弱的形势加以分析,认为李陵是有功之臣,他的投降实属无奈,将来必为朝廷效命。汉武帝听罢心中大怒,以“欺君罔上”之罪,把他投入监狱,并判处死刑。
这场从天而降的横祸使司马迁悲愤至极。他在牢中凝视着窗外的月光,回想起生前的父亲。
司马迁10岁时,父亲带他到家乡陕西韩城郊外河边,只见奔腾咆哮的黄河向龙门山滚滚冲击。父亲给他讲了一个古代的传说:“每年都有千千万万条鲤鱼逆流而上,想穿过龙门山后化为神龙上天,可是那些意志薄弱的鲤鱼都触山而死,只有毫不灰心、坚韧不拔的72条鲤鱼跃过龙门,成为火眼金爪的巨龙,直向天门飞去……”
公元前110年,司马迁出使西南巴蜀回家时,父亲已病入膏盲。他跪在父亲的病榻旁给父亲端上了一碗汤药,父亲摆摆手,对他说:“我死之后,你要接替我的位置,继承祖先的事业。自从孔子死后,至今400多年了,没有一部像样的史书。我身为太史,没能做成这件事,真担心天下的史籍文化从此断绝,你要记住我的话,写成一部《史记》……”
司马迁泪流满面,哭泣着说:“儿虽不敏,但一定记住完成父亲未完成的事业,把《史记》写出来。”
狱中的司马迁想到这里,站起身来,两手紧紧攥住窗楞,口中喃喃地说:“父亲,我不会忘记你的遗训……我一定要活下来!”
按照汉代的律法,死囚可花大钱赎罪,但司马迁拿不出那么多钱;剩下的办法是接受宫刑,这是对人格的极大侮辱。想到这里,他心中一阵寒噤:这种肉体和精神的痛苦简直比慷慨引刀还要难受百倍啊!但是,为了继承父亲的大业,他决心忍受一切痛苦。
第二天,司马迁通知狱司转告汉武帝:他愿意接受宫刑。
司马迁被释放后,开始发奋写作,每天写到深夜。汉武帝征和二年(公元前91年),司马迁终于完成了共130卷、53万字的巨著《史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