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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演讲名篇(3)

不幸的是,拉马努杰恩还未到30岁就死于肺结核。哈代后来非常感人地描述了关于拉马努杰恩的故事。下面是他讲的关于拉马努杰恩的故事之一:一天,拉马努杰恩生病住了医院,哈代去看他。当他走进拉马努杰恩的病房时,只是随便谈谈话,他对拉马努杰恩说:“我坐出租车来的,车号是1729。”他说这是个毫无意思的数。拉马努杰恩说:“不,不,这是个很有意思的数,它是能用两种不同方式表示成两个立方数之和的最小的数。”这个故事说明他们是极其优秀的数论学家,因为他们经常思考着这些数。他们每时每刻都在演算这些加法,因此每个数都是他们的朋友,他们了解每个数的特性。因而拉马努杰恩了解1729这个数的特性。当然不仅仅是数论学家如此了解本领域的基础知识,其他专家也是如此。有些人不想去熟悉一个学科的基础(例如,熟悉了解数是数论的基础),不想去熟悉前人已积累的知识(他们想要做出实际贡献所必备的知识),而想跳过这一步,迫不及待地向前跃进,想一下迎战最现代的问题。这样是绝不会成功的。你要反复学习人们过去研究过的各种思想概念,当你把这些思想融会贯通之后,你会看到前人所没有看到的东西。如果你还未熟悉前人的成就,要想跳到最前沿水平、作出真正的贡献是绝不可能的。

下面我想给你们写下这样一句话:“初生牛犊不畏虎。”也许很难将它译成英语,可以直译成:Ayoungcalfdoesnotknowenoughtofearthetiger.这是个非常重要的概念,我之所以在此特别强调这一点,是因为我认为传统的中国文化不提倡这一点。我认为华生[一般译作沃森,美国分子生物学家,美国科学院院士。1951年至1953年,他和英国分子生物学家克里克合作,根据X射线对DNA晶体的衍射研究结果,提出DNA分子的双螺旋模型学说,与克里克等(另有威尔金斯)共获1962年诺贝尔生理学和医学奖。]写的《双链结构》是一本真正优秀的通俗读物。华生和克里克在20世纪50年代初对遗传物质DNA的结构有了深刻的发现。他们考察了富兰克林小姐拍的几张X光照片之后,率先提出了DNA分子是双螺旋链式结构的设想。我无需强调这个发现的重要性。我相信若干年之后人们会把它看成是20世纪生物学最重要的发现。在60年代华生写了这本通俗读物,描述了他与克里克的经历。这本书很精彩,非常生动地阐述了(虽然没有直接这样说)那些知识虽不太丰富,但有强烈热情、无所畏惧、敢于涉足新领域而不被束缚的年轻人是搞科学的好材料。事实上他在书里所讲的一些事吓坏了许多因循守旧的人。他们或者认为他不道德,或者认为他愚蠢,或者认为他太冒险。当时发表了许多书评,有些就是这种论调。其中一篇书评是一位从欧洲来到哥伦比亚大学的教授写的,他是位学识渊博的学者。《双链结构》是用通俗的美国式英语写的,而这篇书评是用受过典型欧洲式教育的非常学术性的、非常深奥的语言写的。这个对比本身就很有趣,因为依我看,这个对比显然使华生正中下怀:所以嘛,你们这些学识渊博的人可以搞科学,没有这么高深学问的人也可以搞科学。只要你有这种力量,有这种精神,敢于冒险,无所畏惧,能深入钻研非常复杂的事物,你就会有重大的科学发现。所以,如果你们还没有读过华生的这本书,我把它推荐给你们。我并不是建议你们一定去照搬他们的模式,因其中一些不是那么值得赞美的。但尽管如此,从这本书里我们可以吸取一个教训,而且这个教训对于一个中国血统的听众来说也许尤其重要。因为正如我所说的,中国的传统观念太倾向于崇拜权威,而不鼓励年轻人开创出新路子。

我一贯强调的与此有关的一点是:渗透式的学习。你可以循序渐进地学习知识,也可以不采用这种通过逐步理解进行系统化学习的方法。我想强调这种知识间相互渗透的学习很重要,并且也是在中国文化中不受重视的。因此,重要的是,你们每个人要了解这一点,要了解到有另外的一种学习方法,它也是值得引起你们注意的。中国有句格言说:“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这句格言的意思是你自己应该知道哪些你明白,哪些你不明白,要把它们区分开。这意味着,如果你不知道哪些你不明白,不知道哪些你明白,那么你就会把所有的事情搞糟。这一观念有它的效力,但我想强调的是,这个观念也有其很大的缺陷。如果一个人受其影响太深,他或她就会受其阻碍。每个访问美国并同美国青年交谈的人都会立即明白这一点,因为美国的教育恰好持相反的观点。所有的年轻人脑子里都不时会冒出各式各样的想法,假如你同他们交谈一会儿,就会发现他们只是一知半解。但这没关系,他们仍旧充满热情。出于这种热情,从这些混乱的思想中,最终会孕育出真理来,这是那些受那个观念束缚太深的人所不敢想像的。我清楚地记得,20世纪40年代后期在普林斯顿有一位做博士后的同事。他叫布鲁克纳,是一位非常出色的核理论学家。他提出一个思想而且经常谈论。我挺感兴趣,就和他详细讨论了几天。三天以后,我肯定他的这整个思想是完全错误的,因为他回答不出任何问题。如果你问他一个问题,他第一天这样答,第二天那样答,所以显然他理不出头绪。因此我说这是完全错误的尝试。但是我错了,因为后来有人考察他的观点,发现在这一片混乱的思想之中,虽然有些是相互矛盾的,但有些想法是极为重要的。那些想法被清理出来并加以证实,这样去伪存真之后,它就成了一项十分重大的成果。美国是很重视这种发展模式的。现在如果我在同一群美国学生讲话,我就会强调“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一条很好的准则,因为许多美国学生不懂得这一点而被弄得晕头转向。但我现在不是同在美国文化背景下成长起来的学生讲话。我想这种观念在传统的中国教育哲学中强调得太多了。考虑怎么样从这个观念的强烈束缚下解放出来或许对你们每个人更有好处。

总之,我真正要强调的是,科学是包罗万象的事业,它需要有各方面的才能。如果你想献身科学,很重要的是要了解这一点,要把握住自己最突出的科学兴趣和天赋,并不断地加以培养和发展。

让我祝你们成功!谢谢大家。

思想的声音——王选教授2000年在北大的演讲

我在5年前脱离技术第一线,一年来逐渐脱离管理的第一线,我已经61岁了。微软的董事长比尔·盖茨曾经讲过:“让一个60岁的老者来领导微软公司,这是一件不可设想的事情。”同样,让一个61岁的老者来领导方正也是一件不可设想的事情。有一次在北京电视台叫《荧屏连着我和你》这个节目里,我们几个人,被要求用一句话形容我们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李素丽的一句话我记得,她说:“我是一个善良的人。”非常贴切。我怎么形容自己呢?我觉得我是“努力奋斗,曾经取得过成绩,现在高峰已过,跟不上新技术发展的一个过时的科学家”。

我觉得世界上有些事情非常可悲和可笑。当我26岁在最前沿、处于第一个创造高峰的时候,没有人承认。我38岁搞激光照排,提出一种崭新的技术途径,人们说我是权威,这样说也马马虎虎,因为在这个领域我懂得最多,而且我也在第一线。但可悲的是,人们对小人物往往不重视。有一种马太效应,已经得到的他使劲地得到,多多益善,不能得到的他永远得不到。这个马太效应现在体现在我的头上很厉害,就是什么事情都是王选领导,其实我什么都没有领导起来,工作都不是我做的。有时候我觉得可笑,当年当我在第一线、在前沿的时候不被承认,反而有些表面上比我更权威的人要来干预,你该怎么怎么做,实际上他确实不如我懂得多。我也懒得去说服他,就采取阳奉阴违的方法,一旦干到具体活,他根本不清楚里头怎么回事。我现在到了这个年龄,61岁,创造高峰已经过去,我55岁以后就没什么创造了,反而从1992年开始连续三年每年增加一个院士头衔,这是很奇怪的。院士是什么,大家不要以为院士就是权威,就是代表,这是误解。现在把我看成权威,这实在是好笑的,我已经脱离第一线5年,怎么可能是权威?世界上从来没有过55岁以上的计算机权威,只有55岁以上犯错误的一大堆。(笑声、掌声)我发现,在人们认为我是权威这个事情上,我真正是权威的时候,不被承认,反而说我在玩弄骗人的数学游戏;可是我已经脱离第一线,高峰已经过去了,不干什么事情,已经堕落到靠卖狗皮膏药为生的时候了,(笑声)却说我是权威。当然一直到今年61岁我才卖狗皮膏药,讲讲过去的经历、体会,所以有人说:“前几天电视上又看到你了。”我说:“一个人老在电视上露面,说明这个科技工作者的科技生涯基本上快要结束了。”(笑声,长时间的鼓掌)在第一线努力做贡献,哪有时间去电视台做采访。所以1992年前电视台采访我,我基本上都拒绝了。现在为了方正有些需要、事业需要,有时候就去卖狗皮膏药,做点招摇撞骗的事情。(笑声)但我是到61岁才这么干的,以前一直是奋斗的,所以也是可以谅解的。年轻人如果老上电视台,老卖狗皮膏药,这个人我就觉得一点出息都没有。我觉得人们把我看成权威的错误在什么地方呢,是把时态给弄错了,明明是一个过去时态,大家误以为是现在时态,甚至于以为是能主导将来方向的一个将来时态。(笑声)院士者,就是他一生辛勤奋斗,做出了贡献,晚年给他一个肯定,这就是院士,(笑声,长时间的掌声)所以千万不要把院士看成当前的学术权威。

在我刚过55岁的时候,我立刻提了一个建议,说:“国家的重大项目,863计划。学术带头人,要小于或等于55岁。”——把我排除在外。这个当然不见得能行,但我还是坚信这是对的。我们看世界上一些企业的创业者。发明家,没有一个超过45岁的。王安创业时是30岁:英特尔的3个创业者,最年轻的31岁,另外两个人也不到40岁;苹果公司的开创者也只有22岁;比尔·盖茨创微软的时候是19岁;雅虎创业者也是不到30岁。所以创业的都是年轻人,我们需要一种风险投资的基金来支持创业者,要看到这个趋势。

我扶植年轻人真心诚意。我们的中年教师,包括我们的博士生导师,都是靠自己奋斗过来的,都是苦出身,所以我们一贯倡导我们的年轻人做的成果,导师没有做什么工作,导师就不署名。当然,外面宣传报道仍然是“在王选领导下……”我承认我剥削年轻人最多,但是由于大家都知道我并不是主观上要去剥削年轻人,所以对我也比较谅解,(笑声)见报以后也不以为然,知道是怎么回事。扶植年轻人我觉得是一种历史的潮流,当然我们要创造条件,就是把他们推到需求刺激的风口浪尖上。在这方面我们要创造一切条件让年轻人能够出成果,特别要反对马太效应,尤其在中国,我觉得在中国论资排辈的势力还是有的,崇尚名人,什么都要挂一个名人的头衔,开鉴定会的时候挂一个什么院士,其实院士根本不懂的。我们打破这种风气是需要努力的。

名人和凡人差别在什么地方呢?名人用过的东西,就是文物了,凡人用过的就是废物;名人做一点错事,写出来叫名人轶事,凡人呢,就是犯傻;名人强词夺理,叫做雄辩,凡人就是狡辩了;名人跟人握握手,叫做平易近人,凡人就是巴结别人了;名人打扮得不修边幅,叫有艺术家的气质,凡人呢,就是流里流气的;名人喝酒,叫豪饮,凡人就叫贪杯;名人老了,称呼变成王老,凡人就只能叫老王。这样一讲呢,我似乎慢慢在变成一个名人了,在我贡献越来越少的时候,忽然名气大了。所以,要保持一个良好的心态,认识到自己是一个非常普通的人,而且正处在犯错误的危险的年龄上,这在历史上不乏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