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清圣祖康熙(世界伟人传记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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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矮檐下的少年天子(21)

吉特氏微微地点了点头。“是的。他应该是在等待。而且,他日渐老迈,他这种等待的欲望就必然越来越强烈。他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即将死去也未能将鳌拜掀下马来……他不会甘心如此的。他一定会有所行动。他现在最需要的,是找到一个得力的帮手……”

小康熙紧接着道:“如果我们与他携起手来,他就一定会起来反抗鳌拜?”

“应该是这样。”吉特氏言道,“索额图现在是你的亲信,如果你再娶赫舍里氏为后,那他的利益就与我们的利益紧紧地捆绑在了一起。我们的利益受到了鳌拜的威胁,也就等于是他索尼的利益受到了威胁。他的利益不能保全,他还会对鳌拜无动于衷吗?”

吉特氏这一番“利益”论,确实让小康熙开了不少“窍”。“皇祖母所言极是。不过,孩儿还是有些不明白,那鳌拜大权在握、骄横无忌,索尼又如何对付?”

吉特氏轻叹道:“是呀,对付鳌拜的确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我也不知道索尼会如何对付鳌拜。我只知道,与索尼联手,对我们来说,只有莫大的好处,而无什么不利……”

只有“好处”而无“不利”的事情,当然人人想做。所以小康熙就笑着对吉特氏言道:“皇祖母,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吧。反正,孩儿一娶后就可以亲政,只要一亲政,孩儿就不会再受那鳌拜的气了!”

吉特氏却摇头道:“孩子,不要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我以为,如果没有索尼,我们恐怕很难对付鳌拜……孩子,千万要记住,我们还并没有真正地忍蓟时候……”

小康熙郑重地点了点头。“皇祖母放心,孩儿现在与那鳌拜的关系十分地融洽……”

吉特氏会心地一笑道:“孩子,你与鳌拜的这种融洽的关系,可要一直保持下去哦?”

小康熙言道:“孩儿以为,现在到了该与那索尼搞好关系的时候了!”

吉特氏言道:“你说的很对。不过,与索尼搞好关系,可不能大明大亮的,得在暗中进行。最主要的,是不能让那鳌拜有所察觉。”小康熙回道:“孩儿明白。孩儿已经长大。孩儿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小康熙真的长大了吗?是的,小康熙确已长大。从慈宁宫回到乾清宫之后,小康熙立即召来索额图,单刀直入地言道:“朕告诉你一件事,朕要娶你的侄女儿赫舍里氏为皇后。”

小康熙说的似乎很平淡,但索额图听了,却不禁大喜过望。当今皇上若娶了赫舍里氏为后,那他索额图与皇上就成了什么关系?有了这种皇亲国戚的关系,他索额图的未来和前程还可以限量吗?

小康熙接着对索额图言道:“你今日回家一趟,将朕的这个意思告诉你父亲。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索额图不住地点着头。“皇上还有什么吩咐?”

小康熙摇了摇头。“索额图,你的父亲是一个大智若愚的人,你只要把朕的意思传到,你的父亲就会明白一切!”

小康熙用“大智若愚”来形容索尼,虽不够十分贴切,却也非常地精当。索额图自然不会去考虑“大智若愚”一词的确切含义。他的心早就为光辉的未来和前程而激动、而燃烧。好不容易地捱到了下午,也就是鳌拜前往慈宁宫去“劝说”博尔济吉特氏为小康熙选后那个时候,索额图跟明珠打了个招呼之后,就急急忙忙地出了紫禁城,径奔自家而去。

一人家门,索额图就直接找到索尼,气喘吁吁地把小康熙的意思和盘托出。他本以为,父亲听了他的话后,一定会高兴得合不拢嘴,至少,也该喜形于色,然而,索额图看到的却是,索尼紧锁双眉,沉吟不语。

索额图大为不解。“父亲,你这是怎么了?你好像……不大高兴?”

索尼开口了。“孩子,能攀上这等皇亲国戚,为父自然应该高兴。不过,为父以为,这不会是当今皇上的意思,这应该是太皇太后的主意……”

索额图言道:“父亲,不管是谁的主意,只要我们与皇上结了亲戚,那就总是会有大大的益处!”

索尼点了点头。“与皇上结亲,自然是一件好事,也自然会有莫大的益处……对了,孩子,你刚才说,当今皇上说为父是一个大智若愚之人?”

索额图肯定地道:“皇上就是这么说的。孩儿听得真真切切!”

索尼的脸上现出了一丝笑容。“皇上也许真的是聪明绝伦……”

索额图急切地问道:“父亲,我们就要成为皇亲国戚了,我们现在该做哪些事情?”

索尼缓缓地摇了摇头。“孩子,你什么也不要做。你就当根本没有这回事。还有,你回去禀告皇上,让皇上不要轻易地来这里走动,若有什么事情,就通过你来回传达……孩子,你可否明白?”

索额图虽然不能完全明了父亲话中的意思,但却也听出,索尼是不想让“选后”的事情被别人知道,甚至不想让人看出他们索家已经开始和小康熙皇帝“亲近”了。尽管索额图也不是很大年纪,但倒也能大致猜出,父亲之所以要这么做,定然是与那鳌拜有关。于是他就在父亲的面前保证道:“孩儿明白。孩儿一定会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索额图走了。索尼在自家那小花园里见着了孙女儿赫舍里氏。她从小就跟着索尼在花园里给花草浇水、施肥。现在她长大了,长成一个十六七岁的大姑娘了,还依然乐于此道,常常跑到花园里莳草、赏花。此刻,她正站在一朵硕大的鲜花旁,目不转睛地看着那花蕊。她的手中,提着一把小水壶。

索府的花园虽然只有十多亩面积,但花色品种却十分齐全,加上主人又精心培育、呵护,故而每一种花卉都显得异常地精神。现在正值春暮夏初,各色鲜花早就次第竞相绽放。一座小小的花园,居然呈现出一派生机勃勃、姹紫嫣红的美妙景象。当然,在索尼的眼中,花园里最娇媚、最美妙的,还是自己的孙女儿赫舍里氏。

索尼轻轻地走到了赫舍里氏的身边。她许是看花看得太入迷了,一时没有察觉到索尼的到来。索尼小声地问道:“你是在赏花还是在浇花?”

她一惊,连忙转身。“是爷爷……”

他微微笑道:“你好像……有什么心事?”

她也许真的是有什么心事。他这么一说,她的脸就红了。

在鲜花的映衬下,她脸红得特别有韵味儿,也红得极富诗情画意。“爷爷,我整天地呆在家里,哪会有什么心事?莫非是爷爷有了什么心事,故意来拿我取笑逗乐?”

索尼一捋颌下微微的胡须。“正是因为整天地呆在家里,我的宝贝孙女儿才会有心事啊,不然,何故一个人跑到这里来看花?不过,你说的倒也没错,爷爷我现在确实有一桩心事。”

赫舍里氏忙问道:“爷爷有什么心事?”

索尼爱怜地摸了摸她的秀发。“爷爷的心事是,爷爷现在想把你嫁出去……”

赫舍里氏属于那种比较标准的“三从四德”式的女子,听了索尼的话后,她并没有怎么惊讶,而是羞红着脸,低低地问了一句道:“不知爷爷……要把我嫁给谁?”

索尼言道:“我的好孙女儿,你告诉爷爷,你自己想嫁给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在索府,赫舍里氏似乎只有在索尼或索额图的面前,才会露出一个少女所特有的天真活泼的本性,而在其他人的面前,包括她的生身父母,她却总是给人一种端庄贤淑、不苟言笑的印象。此刻,听了索尼的反问后,她便用一种玩笑的口吻道:“爷爷,我告诉你,我想嫁给当今皇上……”

索尼一怔,还以为她猜出了自己的心事。“好孙女儿,你真想嫁给当今皇上吗?”

她马上道:“爷爷,我是在逗你开心呢!当今皇上,怎么会愿意娶我?我即是做皇上的一名妃子,恐怕也不够格呢!”

索尼轻轻地道:“好孙女儿,我来找你,就是想告诉你,当今皇上已有密旨,他就是要娶你为妻,而且不是做什么妃子,他要娶你做他的皇后。”

这下子赫舍里氏不能不吃惊了。“爷爷,您不是在骗我吧?当今皇上……怎么会知道我?”

索尼心道:是呀,当今皇上是不可能知道你,可当今皇上却知道我索尼。索尼嘴里说的却是:“好孩子,不要问那么多了。不久之后,你就是当朝的皇后娘娘了。从现在起,你就回你的房里好好地果着,不要轻易地出来走动,想想自己的言行举止还有哪些不够得体的地方,也可以向你的母亲问一问宫中的一些礼节和做女人的一些事情。总之,从今往后,你不要像现在这样跑到花园里来抛头露面了。你听清楚了吗?”

赫舍里氏低低地“哎”了一声,然后便提着小水壶、迈着碎步很快地离开了索尼。索尼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猛然间想起一件往事来。他曾经找来一个汉人为索额图和赫舍里氏算“命”。那汉人“实话实说”,说索额图是一个“命大福大”之人,但可惜不能够“善始善终”,说赫舍里氏也是个“福大”之人,但可惜的是“命”不大。当时,索尼为那两个“可惜”很是有些忧心忡忡,后来时间一长,索尼便将此事给淡忘了。现在看来,索尼觉得那汉人的预言还是有些“先知先明”的,赫舍里氏做了皇后,岂不是“福”大?索额图本就是当朝皇帝的亲信,再加上“皇后”这一层关系,未来的“福”气定然小不了。然而,那两个“可惜”又是怎么回事?莫非,那汉人的预言真的都那么灵验吗?若是,那索额图的未来,特别是赫舍里氏的未来,岂不又令人大大地担忧?想到此,索尼的双眉就不由自主地攒到了一起。

而回到闺房里的赫舍里氏,在索尼攒眉的同时,也一点点地敛拢了两条秀眉。不过,她敛拢双眉,倒不是因为什么担忧。她是在紧张,在激动,在憧憬。当今皇上长的是什么模样?做一个皇后会是什么滋味?甚至,她都想到了自己与皇上同床共忱的情景……是呀,就要成为皇后娘娘千岁了,赫舍里氏有充足的理由在自己的闺房里“想人非非”,甚至“胡思乱想”。但是,她恐怕连做梦都没有想到,尽管她后来真的当上了皇后,可真正第一个与当今皇上“行云布雨”的女人,却不是她赫舍里氏,而是那个位卑身贱的宫女阿露。而小康熙与阿露在床上“行云布雨”的时间,也就是在当天晚上,即索尼告之赫舍里氏她就要成为当朝皇后的那天晚上,也即小康熙从博尔济吉特氏的口中得知赫舍里氏已是皇后的最佳人选的那个晚上。

刚刚得知谁是自己的皇后不久,小康熙便与阿露来了一次“云雨”之旅,这看起来似乎很是巧合,而实际上,这却是一种非常自然又顺理成章的事情。

几年以前,阿露就与小康熙同睡在了乾清宫内的那张龙床上。小康熙几乎每天晚上都要搂着阿露才能安然人眠。只不过,一来因为小康熙的年岁毕竟还小,还不真正地明了男女间的情事,二来因为每天晚上几乎都是小康熙在她的身上胡乱摸捏,她并没有主动地去勾引、挑逗于他,所以尽管他已经具备了“行云布雨”的能力和条件,但他“行云布雨”的欲望却还未曾被真正地唤醒。故而,小康熙虽然已与阿露同床共枕了数年,可二人之间的关系,似乎仍可以用“清白”二字来形容。当然,正如一句俗谚所云:常在河边走,终归要湿鞋。两个少年男女常常搂在一起睡觉,那终归是要睡出一些实质内容来的。只要有合适的环境,是种子就肯定要破土,是鲜花就肯定要绽放。而小康熙就恰如一粒多情的种子,那阿露就恰如一朵羞答答的鲜花。

得知索尼的孙女儿赫舍里氏就要成为自己的皇后之后,小康熙的心里十分地激动和高兴。只是,他那时高兴和激动,倒不是因为自己就要有妻子了。他那时对“妻子”的含义还不确切理解,他高兴和激动的是,自己一结婚,就可以马上“亲政”,而只要一“亲政”,便可以迅速地铲除掉鳌拜一伙的势力。而到了当天晚上,小康熙的心里依然充满了激动,只不过,这时候的“激动”已和白天里的“激动”大不相同了。

因为太激动了,小康熙到很晚很晚的时候才上床就寝。是阿露一个人服侍小康熙上床的。赵盛可能年纪大了,又着了风凉,整个一个下午,头脑都昏昏沉沉的。所以天刚一黑透,小康熙便让赵盛上床休息了。偌大的寝殿里,就只有小康熙和阿露二人。小康熙几乎一刻不停地在阿露的面前“说三道四”、“说长道短”。而阿露则是一名忠实的听众,不管小康熙说什么、说多少,她从不插嘴,只静静地聆听,还时不时地露出一种开心的笑容来。一直到夜深之际,小康熙才恍然言道:“阿露,时候不早了,朕也该睡觉了。说不定,明天会有很多事情等着朕呢!”

阿露这才殷勤周到地服侍小康熙上了床。待小康熙在龙床上睡定,阿露刚欲离开的当口,小康熙却一把抓住她的手道:“阿露,今晚在这儿陪朕睡吧……朕太激动了,一时也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