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清世宗雍正(世界伟人传记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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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显才华至诚至孝(10)

胤禛点头称对:“如此说来,那批财宝定是藏在大觉寺了?是不是京西妙峰山上的大觉寺?”

性音点点头:“应当如此,不然,那姓董的不会到那偏僻的大觉寺停留几天。他当时说是找人,却在寺内外四处转悠,哪里料想到残破不堪的大觉寺里竟藏有一批珍宝?”

性音忽然想起了什么,故意装作心不在焉的样子问道:

“四爷身居皇宫大内,平日里深居简曲,如何也知道那偏僻破旧的大觉寺呢?”

胤禛转向文觉,笑着说道:“对寺院道观的掌故都是大师讲给我听的,至于我还是柏林寺里的寄名和尚呢。文觉大师曾讲过这大觉寺的来历与兴衰,如果真能在大觉寺内找到宝藏,除了送给十三阿哥用来赈灾之用外,根据数量多少,一部分运回府上备用,一部分用来重修大觉寺,这也算取之于寺用之于寺吧。前明永王的那批财宝也是从百姓手中搜刮来的民脂民膏,他取之于民我用之于民也不为过吧。如果再多些,我占有一部分只能算是当年那姓董的与朝廷作对的报应,他用这批财宝反清复明,我却用它镇压反清势力,维护大清的千秋大业,倘若前明永王与那姓董之人死后知道这事岂不可悲可笑。”

“四爷别只顾高兴,能否找到那批宝藏也很难说呢。即使就埋在大觉寺,大觉寺虽然残破,但规模也不小,一点点寻找起来也不是件易事,倘若有捷足先登者,我等岂不是空喜一场?”

戴锦也说道:“文觉禅师提醒得是,当务之急是派人去大觉寺里勘探挖掘,此事宜早不宜迟,如果泄露了消息,还可能引得一场夺宝大战呢?”

胤禛说道:“那些知道藏宝地方的人早已死去,如今知道内情的就我等几人,只要你们不泄露出去就不会有外人知道。”

胤禛说着,绷紧面孔,冷冷地说道:

“在座的各位,如果有谁胆敢泄露半个字,别怪我四爷心狠手毒!”

戴锦第一次看到胤禛这样同属下人讲话,也第一次看清胤禛的另一个面孔,心里暗想道:此人可以同苦不可同甘,此人只可顺从不可违逆,为臣是奸雄,为君则是暴君。但这种人的奸与暴不同于秦始皇隋炀帝,而是外柔内刚。面善心狠之奸暴。

戴锦心头扫过一片阴云。

性音更是心惊肉跳,他觉得胤禛这话是专门对他个人说的,他本来想隐瞒藏宝所在,又怕被胤禛看出破绽,犹豫之际被文觉先说了出来,他知道无法隐瞒下去,只得附和着说出一些真真假假的话来打消胤禛的猜疑。性音本打算将藏宝之事通报给张潜斋,一听胤禛这句话,心中如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不知如何是好。又听胤禛吩咐道:

“这寻宝之事就由金昆、常赉、文觉禅师与性音大师四人负责。无论如何,这事不可声张,只能暗中行事。”

胤禛又把金昆喊到内室窃窃私语几句,金昆一昕胤禛要将大觉寺内的和尚赶尽杀绝,惊慌地问道:

“四爷,这样做合适吗?万一传扬出去岂不坏了四爷的名声,皇上知道也不会同意的,何况大觉寺离京城也不远,走漏了风声就不好办了。再说,文觉与性音也不会同意的,他们都是佛门之人,不会看着自己的同门被无辜杀害而坐视不问,倘若这两人背离四爷得不偿失呀。金钱财宝再多也不如人心重要呀!”

胤禛看看金昆,说道:“嘿,想不到你粗中有细,考虑问题比先前进步多了。”

“这还不都是四爷训教有方。”

胤禛沉思片刻说道:“你就说朝廷准备重修大觉寺,把寺内僧人暂且安顿其他地方,实在没有去处的可以到柏林寺,所有花费直接从府中支出。只要能找到财宝,咱们就真重修大觉寺。”

“万一找不到呢?”

“找不到就说此地不宜建寺,把和尚赶走了事。”

“那十三爷的事呢?”

胤禛犹豫一下才说道:“必要时把那笔克扣下来的款子送给胤祥,此外别无他法,你不是说人比财重要吗?咱舍弃这几个月的辛苦费换得胤祥的心,只要四爷有出头之日,保证你们有银子花。”

最后,胤禛又再三叮嘱道:“掘宝之事决不能让外人知道,包括十三阿哥。我让私自扣留的那船银子也不能让外人知道,包括性音、文觉、戴锦等人。”

“四爷放心,奴才心中有数。”

这时,酒宴早已准备好,博尔多招呼大家入席。胤旗和金昆也从内室走出来,众人这才按次序入座。

五、邬思道忍辱出山

邬思道身残心未残,原来他是前明皇室后裔。了解身世后忍辱出山,发誓淆乱乾坤,重振大明江山。他带着传国御玺……神龙见首不见尾,一生悲惨。

一弯新月落了下来。

暗蓝的夜空点缀着几颗若隐若现的星星,苍茫的大岚山绵延着,高高低低,层层叠叠,和遥远的天际连接在一起,朦朦胧胧,透着几许神秘。在这静谧的秋夜,偶尔从远山深处传出几声猿鸣与狼嗥,更增添了大山的凄凉与忧伤。

张潜斋悄悄走出自己的房间,来到儿子的房门前,犹豫片刻,终于鼓足勇气敲响了房门。过了许久,屋内才传出带着困意的声音:

“谁呀,这么晚了还敲门?”

“思道,快把门开开,是我,你父亲。”

邬思道挪动着双拐把门打开,张潜斋侧身进入房内,重新把门关好,他看看窗外,又急忙放下窗帘,走进内室。

邬思道见父亲这么神秘,不解地问:

“父亲深夜来找孩儿,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告诉孩儿吧,是不是让孩儿出山的事?”

张潜斋点头说:“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你不为自己前途着想,也为父亲,为祖上着想出山吧,随戴家兄弟到胤禛手下当差,凭你的才学,一定会得到重用的。”

邬思道十分纳闷,自从戴铎到来,父亲显得特别兴奋,一反平常的愁容,做事特别带劲,对戴铎也格外殷勤,难道就因为当今皇上的第四子要请自己去当幕宾就值得高兴吗?即使当上了皇子的幕宾就一定会荣宗耀祖吗?邬思道对此不屑一顾,说到底,幕宾也不过是一个靠心术吃饭的佣人,没有脱去奴才相。

在邬思道的心目中,他说不出父亲的形象,有时悲天悯人,消极避世,有时又言辞激烈,抨击时弊,他过着一种隐居出世的生活,但又广交三教九流的朋友,为人豪侠仗义,乐善好施,各类人物都十分信服他,别人对父亲言听计从,都视为龙头大哥。而邬思道却有几分瞧不起父亲,总感觉他为人不够坦诚,包括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也似乎隐瞒着什么,经常在家中和一些莫名其妙的人往来密切,他本人也时常外出,一去就好几个月不回家。自从他记事起父亲从没劳动过,不经商也不务农,但家中有用不完的钱。有时父亲外出总说出去做点生意,但从来也没有见父亲经营过什么,他隐约知道父亲在撒谎,这撒谎的背后隐藏着什么目的,邬思道一无所知。

让邬思道对父亲有成见的原因还有另一件事,就是那次南闱科考,如果不是父亲自作聪明做出贿赂主考官的事,也许自己早已金榜题名走上仕途之路,也不至于弄到如今身残心冷的地步。

当然,父亲望子成龙的急切心情可以理解,但不能做事欠考虑,弄巧成拙,这也是邬思道不愿听从父亲劝告出山给胤禛做幕僚的原因。自从那次科场事件后,他被性音和文觉二人带到福建蒲田少林寺,在那里隐居,受佛家思想影响,耳濡目染佛陀之气,早已看破红尘,产生遁入佛门之想。再加上双腿残废,更是万念俱灰,曾产生自杀以了此一生的想法。后来多亏遇到顾八代,给他传授许多积极思想,也曾多次劝他人世,并要给他推荐。都被邬思道谢绝了。

谁想到戴铎又奉四皇子之命前来请他做幕僚,也是太巧,戴铎到蒲田少林寺时,邬思道刚好回到家中,戴铎又赶到大岚山来。若不是父亲再三劝阻,他早就拒绝戴铎之情,邬思道不明白父亲为何对做官有那么大的兴趣,难道就因为他们姓张的几代人没有一位是做过官的吗?

张潜斋见儿子沉默不语,他也沉默着,静静坐在儿子旁边。

屋里静极了,几乎可以听到两人的心跳。

张潜斋终于开口说道:“思道,你也许认为父亲市侩、庸俗,甚至有些浅薄卑鄙,你可能认为父亲有许多事都瞒着你们哥弟俩,认为父亲行为有些神秘古怪。是的,父亲并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更不是一个称职的儿子,谁又知道父亲每天度日如年,活得是多么苦,甚至猪狗不如,不是为了家仇国恨,不是为了反清复明。为父早就自裁以谢祖宗了。儿呀,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姓邬而不姓张,其实我也不姓张,咱姓朱,是大明朱氏皇室的后代,父亲就是朝廷四处通缉捕拿的朱三太子定王朱慈焕。”

张潜斋潸然泪下,声音沙哑。

邬思道一下子惊果了,尽管他凭着多年对父亲的了解和观察隐隐约约知道,父亲不是什么秘密帮会的头领,就是朝廷追查的反清复明组织成员。如今一听父亲竟是前明皇帝的三太子,太令他震惊了。

过了许久,邬思道才愣愣地问道:

“父亲,这,这是真的吗?我们是朱家的后代,我长这么大怎么从来也没听说?”

张潜斋一边擦干眼泪一边说道:“我早已把这事告诉给弟弟了,而对于你从来也没有提过。唉,本来想早一点告诉你的,但考虑到你已经双腿致残,无法再从事反清复明大业,就一直瞒着你,想让你活得安稳一些,以免担惊受怕。我和思逋等人成年累月,都是在刀尖上活日子,说不定哪一日就会死在决斗中,也可能被捕获杀头。父亲由于当时反清心切,才想让你早人仕途,打进官府内部和父亲里应外合打击清朝,至少能给父亲多提供一些情报,及时掌握朝廷内部动向,谁知——”

张潜斋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邬思道什么都明白了,多少年来对父亲的误解与埋怨烟消云散。他明白父亲的苦心。隐姓埋名苟活至今都是为了早已不复存在的大明江山,一个平民百姓都愿意扯起反清复明的大旗,更何况他们都是大明皇室帝胄呢?一股从来没有过的热血从残存的双腿涌起,直冲心头。邬思道把拳头攥得啪啪响,他狠狠地捶在床面上,坚毅地说:

“不推翻满清王朝,恢复我大明江山誓不为人!”

张潜斋看着儿子有此信心与决心,十分高兴,握住邬思道的手说:

“我朱明皇帝之家在战乱中几乎被杀殆尽,逃出去的我三兄弟也仅剩下我一人,父亲仅有你们兄弟二人,我们朱家满门总不能绝了香火吧,我希望你早早娶妻生子,给朱家多留一条根,这反清复明大业——”

张潜斋长叹一声,补充道:

“只怕遥遥无期,父亲是知不可为而为之,对得起九泉之下的父皇和列祖列宗罢了。”

邬思道略带一丝责怪的口气说:“父亲不该把家史向孩儿隐瞒,让孩儿白白活这大年龄还不知道真正的祖宗是谁,孩儿身残心不残,这多年的蜇居潜读中,通览了古今经典史籍兵法战策,三坟五典十经八略熟烂于心,不能自嘘有孔明之才刘基之智,也自思不在韩信之下赵普之右。孙膑不也是一残人,照样可以统率齐国兵马击败魏军,奠定齐国霸主之位。孩儿答应父亲的要求,明日就随戴铎下山,需要孩儿做什么,父亲尽管说来,为了给咱朱家报仇雪恨,孩儿死也不皱一下眉头。大丈夫生在世上不能做一番惊天动地的轰轰大业,岂不如同猪狗?”

张潜斋点点头:“孩儿的心智父亲自然明白,倘若你能到胤禛身边做事,父亲多年来设想的反清复明大计又可以施展了,唉,这也许是苍天有眼,给我大明一线死灰复燃的良机。”

“父亲有什么反清复明的大计快说给孩儿听听,也让孩儿参谋一下,今后咱父子好能协调配合,步调一致。”

“父亲从多年来反清活动中渐渐明白,仅靠行刺打杀推翻满清已不可能,当年的三藩举事规模何等之大,结果仍是一败涂地。”

“那是因为吴三桂、耿精忠、尚可喜三人各自为政缺少统一配合才被康熙分割包围各个击破。如果这三人相互团结合作,统一行动,则如三把利剑插向北方,对于根蓬未稳的满清王朝,这三把利剑的凌厉攻势下,不亡国也将被赶回东北老家。只可惜缺少英主统一调度。再加上这三人都是降将,出尔反尔不得人心,当然必败啦。”

张潜斋又说道:“如今三藩早平,北疆已定,国家一统,大清国运正昌隆,再加上康熙是一有为之君,这种形势下想以武力推翻清廷已不大可能。”

“那父亲的意思呢?”

“俗话说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我想采用以柔克刚,以软制硬的办法,像妲己迷乱商纣王,西施毁坏吴王夫差那样。”

“莫非父亲想用美人计?到处寻找西施那样绝色的美女与烈女呢?”

“只可惜我朱家后人中没有女儿身,不然……”张潜斋顿了一下,才又说道,“父亲只好把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让你打入清廷内部,最好能贴近皇上身边,从中施展离间计,让皇室内部兄弟成仇,父子相怨,夫妻不和,君臣不睦,从而朝政废弛、官府腐败、军队涣散,他们内部先斗起来。如果遇上去年这样的灾涝之年,民怨之声载道,那时振臂一呼,打着反清复明的口号,响应者一定众多,也许大事有望。”

邬思道沉思片刻,父亲所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如今康熙年老,皇子之争日趋激烈,其势头难免发生火并。黄河、淮河连年发生涝灾,虽然朝廷多方救援,但灾民流离失所,无家可归,死于饥饿与疾病者甚多,民愤极大。中原内部虽然相对安定,四周边陲却一直动荡不稳,西南苗民不服统治,一直与满清地方官员划定势力范围分疆而治,寸土必争。西部边疆和北部疆界更是动荡不安,虽有重兵把守,回部依然虎视耽耽,时常带兵骚扰闹事,纵观天下形势,也不是无机可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