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2)
常笑医学基础的什么的，她一窍不通，但是手要怎么握，才会使对方在不受伤的情况下无比疼痛，她还是很清楚的。
加上她天生劲大，一只手，就足以让对方痛不欲生了。
整个场地，男男女女数以百人，都被这突如其来扭转的局势弄得目瞪口呆，一个个都神情讷讷的，安静了好半晌。
“放、放开我！”李子研的声音到后来已然带着哭腔，孙恬恬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嚷嚷着“放开她”，刚要一巴掌往常笑手上拍，后者横眉冷眼斜她一眼，似笑非笑。
孙恬恬禁不住浑身一僵，活生生倒抽一口冷气，一巴掌僵在半空中怎么也下不来了。
好、好可怕的感觉……
常笑满意地收回视线，继续看着李子研，平平淡淡地开口：“道歉。”
“你休想……啊……好痛！”一声逞强，显然疼痛加剧。她死命地想从常笑的手中挣脱，但结局显然是徒劳无功。
常笑勾勾嘴角：“我劝你不要做无谓的挣扎，”眯眯眼，锲而不舍地道：“道歉。”
“好痛……”李子研咬咬下唇，眼泪在眼眶里猛打转，接着吧嗒吧嗒地掉下来。
常笑也不心软，平静地重复着两个字：“道歉。”
李子研哭得好不专心，可疼痛难耐，她别无他法：“我道歉。”
“大声点！”常笑说罢手更用劲。
李子研一声哀嚎：“我道歉！”
“知错了吗？”
“……”李子研吧嗒着眼泪。
“嗯？”
“知错了！”她哭腔更重。
“错哪了？”
“哪都错了！”李子研后期显然是放弃了挣扎。
常笑点了点头：“很好，记住了，是人打球，不是球打人。”说完，她才把手放开了。李子研一下子瘫在孙恬恬的怀里，泣不成声。
全场是死一般的寂静。
常笑环视了全场一圈，摸摸头表示对现场情况的疑惑。
只见，人群中一个计算机系的男生突然往前一步，双手抱拳，身子微躬：“常将军威武，属下——”最后两个字简直是由衷而发：“佩服！”
常将军……
呃……常笑微微一僵，干笑。接着便是要离开。
不料身后又有一人高呼：“常将军好走！”
常笑被动地抱拳，学着赵本山在空中挥舞了两下，持续干笑：“呵呵……好走好走。”
这时，季晓桐突然凑上前来，暗自里朝常笑伸出手来，突道：“来，握一下。”
便是满腹疑惑：瞧那女生哭得一塌糊涂的样子，有那么痛吗？
常笑横他一眼，自然知道他什么心思，刚才面对的毕竟是个女生，难免收敛几分力道，如今有人自个送上门来，轻轻一哼，十分劲道狠狠一捏，接着微微一笑，就松开手来，继续朝身后一众粉丝挥手：“好走好走……”
季晓桐一脸平静的站在原地，久久地，久久地……
舒展了下顿觉酥麻的手……
妈的，真的会痛！
篮球赛一事后来不知为何传了开去，经此一役，常笑俨然成为C大新一代人气王，一时间，众多学子争先追捧，其亲身所历之事，茶余饭后，无不津津乐道。
此后，但凡学校论坛，皆以“威武真命大将军”冠名，自此将军之威名，永垂C大青史。
此乃后话。
也不知何时开始，身边的倩倩和容兰开始无意识劝说起来。言语中不乏藏着其实季大帅不错啊不错此类意思。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阳光在窗外头把整个地面都快烤干了，容兰捧着书，突然冒出一句：“其实季晓桐在追你吧。”
措辞和过往有所差别，常笑直觉性地摇头：“不可能！”
容兰看看她，一针见血：“你是说他不可能追你，还是你不可能接受他？”
常笑意外自己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回答，闪过容兰的眼神，重重哼了一声：“两个都不可能！”
容兰叹了口气：“你说谎。”
“我才不！”可说完这话，常笑自己都有一丝迟疑，皱了皱眉头：“我和余非才分开……”大半年？一年？还是多久？
她心里突然有些莫名慌乱，原本，她以为每一个分开的日子，都会是刻骨铭心。
倩倩也从阳台上走了进来，摆出一副知心姐姐的样子：“常笑，你前些日子，又敢说，‘呀，余非喜欢’这种话了。也就是说，你，常笑，现在已经可以再次面对他了，所以，大姑娘，你已经不如以前那般爱他了。”
“……”常笑不知道为何有些讨厌自己：“才不是，才不是这样。”
“那该怎么样？你们已经分手了。”容兰又叹了口气：“你为他哭过，悲伤过，也爱过，但都是过去的事了，感情这玩意，不就是你情我愿？你非得把自己困在过去么？”
倩倩坐在床上，抱住枕头旁的大熊娃娃，感慨万分：“你现在这个是季晓桐啊。”
“季晓桐啊……”容兰表示认可。
“不对！”常笑站了起来：“反正不对！”
容兰白了她一眼，下令：“坐下。”
常笑犹豫了下，还是坐了下来，又听见容兰接着说：“先前不敢问你，那么常大小姐，你有没有搞清楚，最后到底是怎么和他分手的？”
“……”常笑彻底沉默了下来。
怎么分手的？因为余妈妈吗？不对……她直觉地否认，余妈妈顶多算一小部分原因，那么，是因为什么？
就这么冷战了下来，谁也不再踏一步。
“其实我一开始和倩倩都不怎么看好你们这一对，别说我们马后炮。因为余非太强势了，但与其说不喜欢他，还不如说有些害怕他，他那个人，太聪明，也太冷静，我一直怀疑像他那样的人，到底懂不懂怎么去爱一个人。让人不得不想，他对你好，是因为你让他觉得好掌控。你先前什么都听他的……”
“才不是……”
“那你后来那么难过，他妈那样对你，他怎么不安慰安慰你？”
“有……”常笑蹙了蹙眉：“他有，他说……让我相信他……”
“那你问问自己，你相不相信他？”
“……我信！”
“那他怎么不相信你？”倩倩又在后面搭话：“这种事是相互的，如果你相信他，那你们又怎么会冷战？”
“……”常笑找不到话反驳，听着又觉得难过：“我要去睡觉！”
“睡什么觉！”容兰一把拉住她，然后长长叹了口气：“常笑，你其实是个很爽快、很可爱……”
“还很囧。”倩倩迅速插话。
“好吧，”容兰咳了一声，清清嗓子：“还有点囧的女孩……但我和倩倩都非常喜欢你，因为你心口如一，干净，而且真实。可我和她都不喜欢你一点，想知道是哪一点吗？”
常笑顿了顿，有些不甘不愿：“说吧。”
容兰平静地看着她，接话：“那就是面对爱情，你总是一个劲地逃避，自信没了，爽快没了，甚至是自卑的。我们眼中的你很好啊，够男人够义气也足够贤惠，可是你表现出来的，就是‘他怎么可能喜欢我’的懦弱！”
常笑瘪了瘪嘴，抗议：“哪里……”
“没错，我和倩倩经常在问，你的自信到底去了哪里！”
倩倩点了点头：“你和余非恋爱那段时期，路上碰到同学你都会下意识地避开，唯恐别人问起你和余非的事，你在担心什么？余非见不得人还是你见不得人？”
“……”
“常笑，其实你是我们三个中最美好的女孩。”
“啊？真的？”
“……假的。”容兰哼了一声：“想得美。”
常笑默。
“我是觉得你该走出来了，季晓桐这个人简单，而且出众，和你简直是绝配。”
“他哪里会看上我……”
“你闭嘴，他都对你吼让你养一辈子了，你还否认。”
常笑又默。
“也不见他打电话骚扰我们。”
“还给你联系实习单位。”
“还动不动就请你吃饭。”
“寒假暑假和他双双闹失踪。”
“嗯，最关键的，是你这欠揍的家伙，对人家的态度一直模棱两可，人家还心甘如怡。过去这大半年表现出来的，是你随随便便就可以扭头就走，而他却是俯首甘为孺子牛。”
常笑彻底默了。眼看两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得兴致勃勃，其话题转变之快，让她望而兴叹，关于这种八卦精神，她着实自愧不如。
“我没有逃，”常笑突然插话。“我只是……”她突然闪躲开她俩的视线：“只是觉得也许我真的……太男人了。”
容兰摸了摸她的头：“孩子，傻人有傻福，你先后拉扯上的这两个……绝对可以让你笑傲江湖了。”
倩倩点头：“而我们，还在痛苦地和坏男人纠缠。”
呃……
“我……我去睡觉了！”
关于季晓桐，或者说，关于季晓桐对她的感觉，她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或许就这么一回事吧……
这种想法突然让她觉得焦躁，这种焦躁便凸显在，全世界都在说，这个人对你有意思吧，但那一头，那个人却一如往常地对待你。
让常笑觉得，事情不能再这么暧昧不清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