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必争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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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掌控战局的神经中枢(2)

其次,中国军队在武汉外围的各路守军,面对抗日战争爆发以来集结最多、占据优势的日军,或宁死不退,或节节抗击,大量杀伤了日军的有生力量,严重打乱了日军的作战部署。日军第六师团攻占黄梅后即向广济进攻,仅30千米的路程,日军整整苦战了八日,攻取广济后已成强弩之末。日军休整七天,又补充新兵3200人后,才能继续向田家镇进攻。而田家镇中国守军第五十七师、第九师在第二军军长李延年的指挥下殊死抗战,又给予了日军沉重打击。第五十七师在第二十六军的配合下,一度包围了日军第十一旅团,第十一旅团粮弹断绝,几遭灭顶,令第六师团相当紧张。沿长江进攻的波田支队和第九师团激战竟月,几经整补。第一○一师团损失最大,师团长伊东政喜被击伤,第一○一联队先后冲击东孤岭15次毫无进展,联队长饭塚国五郎哭求援兵未果后,率残兵进行自杀性进攻被击毙,该联队基本覆灭。日军第二十七师团在群山之中激战,伤亡严重,仅25日夜麒麟峰一地,即弃尸300余具。在攻占覆盆山的战斗中,第一○三联队长谷川幸造被击毙。

交战双方均已拼尽全力,战场一时凝滞。这时,日军第十一军司令官冈村宁次从空中侦察得知,南浔铁路与瑞武铁路之间中国守军兵力薄弱,遂下决心命令第一○六师团向西推进,试图从此空隙突入,策应第二十七师团作战,以期打开局面。

日军第一○六师团孤军深入,对面的中国军队将领稍具韬略和勇气,就不会放弃这一战机。

当发现日军第一○六师团孤军深入之后,薛岳认为机会难得,随即给武汉军委会和第九战区司令部发电请示:“敌松浦之第一○六师团钻隙精神甚强,已突至我白云山一线纵深。我兵团拟抽调大军,歼灭突入该敌,以定后方。”蒋介石迅速回电同意,并表示再调遣部队支援薛岳。

决心既下,薛岳抽调第六十六军、第七十四军、第一八七师、第一三九师的一个旅、第九一师、新编第十三师、新编第十五师的一个旅、第一四二师、第六十师、预备第六师、第十九师,会同负责正面阻击日军第一○六师团的第四军,四面包围,全力出击。

身在九江的冈村宁次从空军侦察中发现情况不妙,薛岳给他的第一○六师团伏下了个口袋阵。他立即命令第一○六师团向北转进,向第二十七师团靠拢,同时命令第二十七师团警戒第一○六师团右翼,企图把第106师团接出重围。

薛岳发现日军第二十七师团动向后,命令李汉魂所部向柘林以北地区转移,阻击日军第二十七师团。5日,李汉魂部作战部署完毕:令第九十一师,新编第十三师、预备第六师为第一线阻击部队,防守右起杨家,亘城门山、洼山、蒋家坳、排楼下、螺墩,左至河浒一线;令第一四二师(欠第七二五团)及第六十师为预备队,控制于彭岗、上卢地区;令第七二五团防守路马岭、龙腹渡一线警戒阵地,并掩护左侧背;令第一八七师及第十九师各一个旅及第一三九师一个团为第二线防守部队,在墨赤山、乌龟山、田家、柘林一线构筑预备阵地。

与此同时,日军第一○六师团接到冈村宁次的命令,急忙行动,但在这紧要关头,师团长松浦淳六郎和他的参谋竟然犯了低级错误——难于识别地图!武汉会战中日军所使用的五万分之一比例地图,是1926年冈村宁次从孙传芳那里窃取来后,由参谋本部印刷发至部队的,里面多有不准确之处;而特设师团的高级参谋和幕僚的军事素养有限,无法比照参照物予以纠正。他们试图借助指南针标定方向,可当地又有磁铁矿藏,指南针失灵。在山中冲撞了一两日,日军处处遭到中国军队阻击,也未找到一条生路。

10月5日、6日,中国守军第七十四军等部在长岭、背溪街、张古山、狮子岩等处与日军第一○六师团激战。日军第一○六师团在日本海军第二联合航空队和陆军第三飞行团的掩护下,集中全力猛攻,但在中国守军的沉着应对下,收效不大。6日,薛岳认为歼灭当面日军的时机已到。13时,下达作战部署:令吴奇伟指挥第六十六军、第四军、第七十四军向右堡山、万家岭、箭炉苏、长岭一带之敌包围攻击;令李汉魂部死守阵地,切断日军第二十七师团和第一○六师团的联系,并于7日14时向敌佯攻,相机向左侧转移攻势;令第十八军副军长陈沛指挥第六十师、预备第六师及第一四二师的第七二五团竭力阻击所犯之敌,掩护左侧攻势;令炮兵在棋田以北地区占领阵地,以主要火力压制敌炮兵,以一部协同友军向万家岭、田步苏攻击。攻击时间及详细部署由吴奇伟规定。

吴奇伟于6日15时下达命令,命令各军于7日12时前完成进攻准备,16时开始总攻;第六十六军重点向石堡山攻击,得手后与第四军及第七十四军协力将万家岭、田步苏之敌歼灭;第四军派兵一部掩护第六十六军右翼,军主力确保现有阵地;第七十四军向西北攻击,防敌向南突进。

但由于日军困兽犹斗和日机轰炸袭扰,各部队并未按时展开进攻。第六十六军以第一九五师及第一六○师一部展开于金蛾岭、公母岭一线,17时才完成攻击准备,随后向石堡山攻击前进。第七十四军则直到21时,该军第五十一师方才就位,开始攻击。日军占据长岭北端和张古山最高点,并迅速增加兵力到2000余人,凭险据守。第五十一师在师长王耀武指挥下,数度攻击无效。第三○五团团长张灵甫提议组织一支精干的小部队,从日军疏于防范的后山绝壁上进攻,得到王耀武同意后,张灵甫亲率部队出发,在友军的支援下,经过白刃格斗,占领了张古山主阵地。

截至9日,中国守军各部经过激战,进展范围虽不大,但大量杀伤了日军,特别是日军基层军官伤亡惨重,日军华中派遣军司令官亲自组织向万家岭地区空投了200多名联队长以下军官,以加强力量,这在整个中国抗日战争中是绝无仅有的。

15时,薛岳命令各部队选拔勇壮士兵200至500人组成奋勇队,担任先头突击。同时各部长官一律靠前指挥,薛岳自己也亲临一线。18时,炮火准备。19时,奋勇队出击,各主力部队紧随其后,向箭炉苏、万家岭、田步苏、雷鸣鼓刘、杨家山等地全线攻击。各部队前仆后继,踏尸猛冲。经一夜血战,第一○六师团的防御阵地彻底崩溃。激战至10日晨,第六十六军收复万家岭、田步苏,第四军收复大金山西南高地和箭炉苏以东高地,第七十四军收复张古山,第九十一师收复杨家山东北无名村,第一四二师收复杨家山北端高地。战斗中,第四军前卫突击队曾突进至万家岭日军第一○六师团司令部附近不过百米,因天色太黑,加之自身也伤亡重大,未能及时发觉日军第一○六师团师团长松浦淳六郎。战役结束后据一名日俘供认:“中国军队几次攻至师团部附近,司令部勤务人员也全部出动参加战斗,师团长手中也持枪了。如果中国军队坚决前进100米,师团长就被俘或者切腹了。”未能生擒松浦淳六郎,成为此次会战中最大的遗憾。

天明后,日军最后一次组织剩余兵力,在空军的掩护下发动反击,终被击退。11日,日军第一○六师团残部退守雷鸣鼓刘、石马坑刘、桶汉傅、松树熊等不到五平方千米的地区内固守待援。12日,伤亡也很重大的第六十六军和七十四军向不足千人的日军残部攻击数次,由于日军依仗空投粮食弹药,并缩小了防御正面,因此火力并未有太多减弱,这一最后的攻击未能奏效。中国最精锐的部队与日军最弱师团的战斗力相比,特别是在士兵的战斗素养方面,仍有不小差距。

在中国军队猛攻日军第一○六师团的同时,冈村宁次严令各部不惜代价,增援万家岭。10日,日军第二十七师团第一○二旅团在战车第五大队的配合下,突破中国守军第七二五团阵地。11日,日军华中派遣军调驻屯苏州的第十七师团步兵旅团长(该旅团为三联队制)铃木春松少将率第五十四联队的第一、第三大队,第五十三联队的第三大队及野炮兵第二十三联队增援第一○六师团。同日,第一○二旅团及战车第五大队突进至杨家山附近。

13日,日军第十七师团的步兵团与第一○二旅团会合,向中国守军第六十师、预备第六师等阻击阵地猛攻。鉴于基本歼灭第一○六师团的主要目的已经达到,而各部队伤亡均极惨重,薛岳命令各部撤出战斗,全军退守永丰桥、郭背山、柘林一线。随后,薛岳电禀武汉军委会:“此次敌穿插迂回作战之企图虽遭挫折,但我集中围攻,未将该敌悉歼灭,至为痛惜。”

万家岭之战,虽然在最后关头未能组织强大的力量,彻底歼灭日军第一○六师团,但中国军队在此次战役中表现出的机动灵活、组织严密的特点,中国士兵英勇顽强、不怕牺牲的精神,大大震惊了日军上下和国际社会。而日军整整一个师团几遭灭顶之灾,这在历史上从未有过。日军第一○六师团遭此歼灭性打击,已彻底失去战斗能力,即在南浔铁路北段担任守备任务,进行休整补充,原定与日军一○一师团进攻南昌的任务被迫取消。

叶挺将军如此评价万家岭战役:“万家岭大捷,挽洪都于垂危,作江汉之保障,并与平型关、台儿庄鼎足而三,盛名当垂不朽。”

兵家看点

武汉地处中国的心脏部位,四通八达,沟通南北东西,在抗战初期,有着极为重要的战略意义。中国军队通过武汉防御战有效地延缓了日军进攻的势头;日军占据了武汉,也把握住了进攻中国华中地区的主动权。

2.汉末三分天下的核心地带——荆州

但凡读过《三国》的人都会对一个地方念念不忘:曹操失其而退江北,刘备因其而成大业,孙权因其而固江南。它就是汉末三分天下的核心地带——荆州。荆州扼守长江中游,资源丰富,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是兵家必争之地。荆州市位于湖北省中南部,江汉平原腹地,长江自西向东横贯全市。荆州东连武汉、西接宜昌、南望湖南常德,北毗荆门、襄樊。荆州总面积1.41万平方千米,全市辖荆州、沙市两区和江陵、公安、监利三县,代管松滋、石首、洪湖三市。悠久的历史使荆州成为湖北省人口最稠密的城市之一,也是湖北省第二大城市。

看不尽的三国,说不完的荆州

荆州历史悠久,文化灿烂,建城历史长达2600多年,是楚文化的发祥地和三国文化的中心。公元前689年,楚文王建都于郢(现荆州区纪南城),历20代楚王,定都时间长达411年,创造了堪与古希腊雅典文化相媲美的楚文化。三国时期,荆州为群雄逐鹿之地,境内三国文化遗存遍布。在近代荆州成为中国最早对外开放的四大内河港口城市之一。

荆州古城墙被国务院公布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因墙体保持完整,形制完备,在中国七大古城墙中排名第二,被专家们誉为“我国南方不可多得的完壁”。几年来,荆州围绕古城墙大举建设,实施了三大工程:一是建设环城公园。环城公园总面积250万平方米,围绕古城垣,内建行车道,外铺步行道,串联八大景区和三十六大景观,实现了“城墙上走人,内环道行车,外环道跑马”的建设目标。二是建设九龙渊龙舟赛场。九龙渊龙舟赛场位于九龙桥以南,总面积35万平方米,其中水面面积16.8万平方米,包括仲宣楼、金龙轩、屈原祠等八大景区。三是建设凤凰广场。凤凰广场位于九龙桥以北,总面积19万平方米,其中陆地面积12万平方米,包括双凤朝阳广场、伴凤池、百凤画壁等九大景区,是一座以弘扬荆楚文化为主题的城市大型文化广场。这三大环绕古城墙工程的建设,强化了对古城的保护,盘活了历史文化资产,改变了城市北大门的形象,对形成荆州城市的独有景观风貌发挥了巨大作用。

荆州人杰地灵,物产丰富,历史悠久,文化灿烂,自古就有文化之邦、鱼米之乡的美誉。荆州是国务院首批公布的国家历史文化名城。荆州出土的战国丝绸、越王勾践剑和整套石磬编钟,无不折射出楚文化的熠熠光辉。伟大的爱国主义诗人屈原、“一鸣惊人”的政治家楚庄王、楚国名相孙叔敖、吴国名将伍子胥、楚国名士申包胥、唐代著名诗人岑参、元末农民起义首领陈友谅、明代著名文学家“三袁”等等,都是从荆州这块土地上走上历史舞台的。荆州是三国文化的发祥地,120回的《三国演义》,有72回写到荆州。在这片古老富饶的土地上,曾发生过大大小小许多故事,但最为我们熟知的,还是那些发生在三国时期惊心动魄的烽火战事。

一战荆州——江陵之战

民间有个歇后语:“刘备借荆州——有借无还”,给人的印象是刘备在耍赖,借东西不还,而且人们可能认为他借的是整个荆州。事实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东汉末年,刘表占据荆州。荆州地处长江中游,这里资源丰富,人口众多,经济文化都比较发达,而且其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向西可以进取益州,向东可以进击江东。

荆州一共有八个郡,赤壁之战后,由魏、蜀、吴三家瓜分:曹操吃了败仗,还保有北面的南阳、襄阳两郡;孙权出力很大,但只得了南郡、江夏两郡;刘备最多,得了荆州的江南四郡——武陵、长沙、零陵、桂阳。

东吴的鲁肃很有战略眼光,他竭力劝说孙权将东吴占据的部分荆州“借”给刘备,好让刘备站稳脚跟,与东吴一起抵御曹操。孙权想想也对,就把荆州的南郡“借”给了刘备,一则让刘备充当抗曹的战略前哨,二则以此向刘备表示友好。所以“借荆州”其实只是借了荆州的南郡。

以后,刘备得了益州,孙权就派人去讨还南郡,双方为此剑拔弩张,关系紧张。不久,曹操进取汉中,刘备担心丢掉益州,派使者向孙权求和,孙权也担心自己难以打胜,于是两家重新划分了荆州,以湘水为界:长沙、江夏、桂阳三郡以东属于孙权;南郡、零陵、武陵以西属于刘备,刘备和孙权各占三郡。这样,刘备不仅“还”掉了一郡,还让出了一郡。刘备解决了荆州的矛盾,与曹操争汉中,于建安二十四年(219年)据有了汉中。于当年七月自封为汉中王。

但孙权还不知足,他认为,荆州居东吴的上游,刘备对东吴是一个大的威胁。如果把刘备的势力赶出荆州,那么东吴不仅巩固了长江中游,还能向巴蜀发展,然后以整个南方与曹操的北方对抗,进而统一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