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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听黛玉这样说,不但是宝钗,就是一向淡淡的迎春都吃了一惊。正在大家都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只听外面的小丫环道:“平姑娘来了。”大家看向外面。只见平儿掀帘子进来,看这么多的人,不由得笑道:“今儿我可是没有白来呢,姑娘们都在这里,给大奶奶,各位姑娘请安了。”探春笑道:“快不要这样说了,你是个大忙人,这是做什么呢?”平儿道:“唉,还不是我们二奶奶。”说到这里转向李纨,施礼道:“大奶奶,昨晚上我们奶奶受了风寒,今日竟起不来炕了,二奶奶说了,府里的事情还要大奶奶,宝姑娘,三姑娘一起操心一段时间。”

李纨关心道:“你们奶奶怎么了?”平儿叹口气道:“也没有什么,不过是受了风寒又受了些气,喝几副药也就好了。”李纨点点头,道:“告诉你们二奶奶好好的将养着,若是落下了毛病可怎么好。我们这里自然会尽心尽力的。”平儿急忙施礼道谢。这时候宝钗笑道:“平儿,我正要去回你们奶奶,既然凤丫头不舒服我也就不过去了,你回禀一声也就是了。”平儿道:“宝姑娘请讲。”

宝钗笑道:“今天早晨香菱就过来和我说了,说妈妈身子不好,昨晚上竟是一夜未睡,早晨起来越发的难过了。我已经让莺儿收拾好了,一会就过去呢。”平儿道:“是,不过等到姨太太好了,宝姑娘自然还过来,倒也不用那样的麻烦呢。”宝钗笑道:“哥哥渐渐地大了,也该张罗着娶个媳妇,家里很是忙乱,所以我也就不过来。你告诉二奶奶,派人在蘅芜苑上夜也就是了。”一听宝钗的话,大家都愣了一下,也知道是昨天晚上的事情,让宝钗沉了心,人家避嫌要搬出去。探春冷冷的道:“出去也好,别说姨妈没好不用来就是好了,也不要来了。”李纨埋怨的道:“三丫头说什么呢,宝姑娘要走你不说留还说出这样的话,真真是的越大越活回去了。”探春冷哼道:“哼,等着别人撵,还不如我先撵呢。不要说宝姐姐,就是云妹妹也不要呆的时间太久了,免得被人嫌。”

听了探春的话,大家都是唏嘘不已,迎春淡淡地道:“三妹妹也不用难过,我们也不过就是这个样子了,一切淡然处之吧。我现在可是谁都管不了了。”惜春道:“二姐姐就是太老实了,你的司棋也是个泼辣的,虽然做的事情太过了些,唉,也是一个让人放不下的女孩子,若是背着这个名声被撵出去,以后可怎么活呢。”

平儿道:“这也说不得,昨晚上实在是众目睽睽,又有那封私相传递的信,留是留不住了,这司棋也是的,怎么那么不检点?”大家都摇摇头。黛玉一边幽幽的道:“是不是紫鹃也要走呀?”平儿一窒,道:“不会的,老太太那么宠姑娘,紫鹃不会有事情的。”黛玉淡淡一笑。

看情形有点僵,宝钗道:“好了,我不管你们之间的事情了,时候也不早了,我该走了。”大家看挽留不住,也就不说什么了。宝钗施施然的走了。平儿道:“我送送姑娘吧,顺道也回了奶奶。”说着和宝钗一起走了出去。

湘云看宝玉不说话,上前拉住宝玉的衣裳道:“爱哥哥,爱哥哥,你怎么不拦住宝姐姐呀。”宝玉落寞的道:“走就走了吧,宝姐姐出去避嫌,让我如何去留?更何况我又留得住谁?”宝玉说完也落寞的走了,看宝玉的样子,湘云不放心,瞪了黛玉一眼,紧跟着宝玉走了出去。

看着这个情形,迎春姐妹都叹口气,和李纨告辞。黛玉也无情无绪的回到了潇湘馆。看黛玉回来,小丫头打起帘子,黛玉扶着雪雁的手进了屋子。紫鹃上前笑道:“姑娘回来了,姑娘累了吧,喝杯茶吧。”说着对春纤道:“春纤,还不快给姑娘倒茶,你也渐渐的长大了,可是要学会侍候主子呢。”春纤答应一声,给黛玉扇了茶来。黛玉坐在靠窗子的书案旁。

黛玉接过茶,喝了一口,笑道:“这是那日里琏二奶奶送来的茶叶吧?”紫鹃道:“二奶奶送来的茶叶已经用完了,这是宝二爷送来的。”黛玉点点头。看了雪雁一眼。雪雁领着春纤下去了。黛玉看看紫鹃,道:“紫鹃,今儿宝姑娘辞了太太去薛姨太太的萍水居了。”紫鹃一愣,看黛玉淡淡的。有些摸不着黛玉的心思,就道:“这也是宝姑娘聪明避嫌吧。”黛玉点点头,道:“看来你也是个聪明的,可是怎么不知道避嫌呢?将自己送到那个尴尬的境地儿。”

紫鹃脸一红,知道黛玉说的是昨天晚上的事情。急忙躬着身子道:“姑娘,是紫鹃不对,紫鹃以后会好好改的,那些东西过些日子就给宝二爷送过去。”黛玉摇摇头,道:“紫鹃,我刚来的时候,外祖母将你给了我,开始的时候。你是一心一意的为我想的,所以我待你也比别人强些,雪雁都退了一地。可是一件件事情发生后,我看恐怕是我错了的。紫鹃,你有什么心事,可以和我说的清楚明白,如果我能做到,一定帮你完成心愿的。”

一听这话,紫鹃一下子跪在黛玉的面前,泣道:“姑娘这是什么话,紫鹃当然一心一意的是为姑娘所想的,紫鹃哪里有什么私心,还请姑娘不要冤枉了紫鹃。”黛玉叹了一口气,道:“紫鹃,到了今天你还不说心里话吗?”紫鹃道:“姑娘说的话奴婢不明白。”黛玉道:“紫鹃,人有私心是正常的,就是我也有私心,不过不能伤害到别人知道吗?”紫鹃抬起泪眼看着黛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