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宗教佛家人生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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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游戏一场是一场

放开怀抱,看破世间,宛如一场戏剧,何有真实?

(莲池大师)

这句话的意思是:人要放开胸怀,把世界上的事看作一场游戏,没有什么真实的。

没有什么真实,当然就没有什么损失。一个男人做梦结婚又离婚,都是妄。一个死囚幻想越狱又幻想彗星撞地球,都是死。不真实就是不真实,不现实就是不现实。疯人院里天天都有人喊结婚,神仙附体,皇帝驾到,谁又能疯得出大门去。

一把铁锁,锁定心魔。

弘一法师年轻时热衷于演戏,曾经亲自扮演过茶花女,还拍照留念。弘一深知演戏之道,因此抄下莲池大师这段讲“戏剧”的话,不是偶然。他太亲切了,太了解了。

佛门中有一种修行法,可以叫做《三十六计》里的“假痴不癫”,济公、弥勒就是这种人。弥勒原型是布袋和尚,走到哪里都扛一个大口袋,满脸是笑,要东要西,你要是给,他就笑呵呵;你要是不给,他就笑哈哈。给与不给的区别仅仅在于笑呵呵与笑哈哈罢了!反正都是笑,老子说“不笑不足以为道”,意即如此。

游戏是一种可贵的人生态度,看得破,你才笑得出。真人有真笑,否则半笑不笑如僵桃,比哭还难看。八大山人原是明朝王孙,入清以后心灰意冷,死又不甘,因此满腔孤愤去画画,一股冷逸之气弥漫墨间。八大山人的题款怪怪的,明明写的是八大山人,却像是“哭之”,又像是“笑之”,究竟是哭是笑,自己清楚,或说自己都不清楚。八大山人如此,石涛亦如此。石涛自号“苦道人”“苦瓜和尚”,其苦处人人尽知矣。石涛在扬州的时候,曾去见过南巡到此的皇帝。皇帝回北京后,没多久石涛又赶着去北京,希望能引起重视,谁知事与愿违。石涛太憨,人家给他个棒槌,他就认作“针”。徐渭倒是能游戏,可惜过火了,杀妻之罪不容恕,坐大牢该他的命。

游戏最难的是把握火候。

火候不到,众口难调。火候过了,事情就焦。

《三国演义》上张飞大战张郃,张郃打不过,躲在山上不肯下来,张飞攻不上去,就心生一计,叫士兵在山前做游戏,想把张郃引下来,谁想张郃也精得很,不上这个当,就是不下来。诸葛亮知道了,索性送美酒到山前,张飞带着士兵借酒给张郃唱了一出戏。张郃果然杀下山来,正中张飞下怀。

游戏人间,不是凡人做的事。

学佛之人的游戏不是戏耍,而是一种超然的做人态度。不装、不阴,不伤害人,不伤害自己,轻松为人,认真为事,生活就有兴头,修行就有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