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在东山
快乐并不容易,心情就像整洁的屋子容易落满灰尘一样,很容易就落满一些让人阴郁的东西。用物理学的话讲,整个宇宙的熵都在增加,世界在向着无序化发展,要想保持有序,必须消耗能量,做出不断的努力。这就难怪人们总是会发现,心情变得阴郁往往不需要什么努力,也许某天醒来,心情就突然阴郁起来了,更可怕的是,在阴郁的世界待久的人,就像夜行的动物憎恶阳光一样,他们会在心灵阴郁的暗穴里,纵情沉溺,不愿自拔。他们成了暗夜的一部分。这时候,除非有股强势的力量把他硬生生的从暗穴里驱赶出来。就像被狮子追逐的羚羊,心怀畏惧的人,反而会活得更加积极。因此那些往往一脸阴郁的人,事实上不是因为他们的烦心事太多,而是因为他们太安闲,以至落得矫情了。疲弱的肉体上栖息的灵魂,就像朽木上盛开一朵娇柔的花,不是现实残酷,而是自己太软弱。萨特说,治疗一个人阴郁的良方是,罚他去锯木头,不用五分钟,他的心情就会好起来。
人不是没有行动的力量,不是没有追求快乐的资源,而是因为人类总是容易在多愁善感的暗穴里自我沉溺,因为沉溺只需要自我放纵,甚至连放纵都不需要,他只要什么都不做就可以了,就像不打扫得屋子自然而然就会落满灰尘一样。而追求,或者是受迫,一个人就必须付出行动,一旦行动起来,人就会自然而然变得健康积极,心情开朗起来。可以想见,快乐不在于任何物质上的优越,任何优越所带来的后果是减低一个人行动的热情,可快乐恰来自行动的热情。
我敢肯定,优越而没有任何欲望的神仙是世上最悲惨的动物。适当的欲望有利于人们保持热情,获得快乐。
快乐除了来自行动的热情,还来自行动的智慧。我今天去和一个女同学搭讪,她反应冷淡,毫无热情,令我自感受到冷落,心情立时有些不快。如果我不想法改善,而是沉溺在这样的心情里,那我整个的一天可能就会变成阴郁的一天了。我当时的做法是,立即走开,去找另一个女生聊天,结果我们聊得很愉快,让我一天都感到心情开朗明媚,看什么都在向着对我有利的方向发展。
就是这样,快乐的智慧即,迅速行动,并且选择正确的对象,采取正确的方法。如果你是优雅的琴手,不要选择牛做自己的听众;实在必须面对牛,那你最好不要再弹琴,哪怕你琴弹得异常之好,也不要再弹,对牛,你最好跟她谈谈水草或奶水的问题。
不管怎么说,快乐就是这么来的,需要一点热情和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