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王牌特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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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0章 总长之子!

写字如做人。华夏许多上岁数的老人家都认这个理。

年轻时可以写得飞扬跋扈点,夹杂点狂草杀气属于正常范畴。

步入中年,一些完成了原始积累,处于厚积薄发时期的男人都开始写漂亮的楷书。字正方圆,内敛通达。

到了五六十岁、许多老人家则开始走苍劲路子。他们的人生经验和阅历都够了,像一壶珍藏多年的老酒,飘荡出来的是醉人的味道。

而薛家老太爷,这位活了百年的燕京一宝。他写的字却有了返璞归真的意思。除非是浸淫书法数十年的老学究,否则大部分人瞧见老人家的字迹,多半会觉得他的书法实在不敢恭维。

笔走龙蛇?差得远了。

一笔一划勾勒得中规中矩,跟刚学写字的小学生差别不大。很难让人想象是出自一位可以当着燕京无数大佬侃侃而谈的老太翁。

老顽童?

大概就是说的这位老太爷吧?

薛白绫端着一碗莲子羹,是宁姑嘱咐薛白绫端来的。

老太爷没端架子,孙女儿一进来,他便放下毛尖,很随和地端过莲子羹吃起来。直至吃完,他才抹了抹嘴道:“快三十年了。谁也做不出小宁儿这味道。老爷子我可算是前半生颠沛流离,后半生幸福安稳呐。”

薛白绫眼角掠过一丝复杂之色,没去深究老爷子话中的另外一层意思。

“最近忙吗?”老太爷目光亲和地问道。

“还行。除了几个大合同,其他状况下面的人都能应付。”薛白绫坦诚道。

“那搞个你们年轻人流行的生日派对吧。”老太爷很直白地说道。“我记得下周就是你的生日吧?”

“嗯。”薛白绫点头道。“二月十八。”

“打算请哪些人?”老太爷微笑道。

薛白绫眉头微蹙,淡淡道:“家里人吃顿饭不好吗?”

“不好。”老太爷摇头,说道。“你父母在美国,薛贵父母在加拿大。其他一些叔叔伯伯的没一个肯留在燕京。吃顿饭?就咱们三个人吃?”

薛白绫嗫嚅着嘴唇,说道:“薛贵跟你告状了?”

“谈不上。”老太爷也不尴尬,含笑道。“小家伙这次态度很端庄,一没说脏话二没做下流动作。临走前还给我递了根中华,估摸着我要是不替他说说你,下回想抽他的烟,得等到上坟。”

薛白绫眉头皱的更深。也不知是不太满意老太爷说晦气话还是对薛贵的做法不太高兴。

“白绫,爷爷其实不该学薛贵。毕竟爷爷已经抱过重孙了。拿这个劝你不地道,也没说服力。你为薛家付出了三十年,接下来的十几二十年肯定也躲不掉。但这是你自己选的路,爷爷就不虚伪地说什么辛苦你,委屈你了。没意义。一家人说这种话也别扭。”老太爷缓缓一顿,继而说道。“前几年你为了扛薛家没什么时间精力。现在薛家在你的操作下大致上稳定了。就算今儿开始走下坡路,要再度跌倒也得有个过程,有个漫长腐烂的过程。你也不小了,过了这个生就满三十。按虚岁算就三十一了。再漂亮高贵,总得找个伴不是?以前没你看得上眼的,老爷子我也看不上。现在这个小林我印象不错。战斗值够,人品也实在。不弄虚作假。对待我老人家也谦虚恭谨得很。比燕京这些年出的阴阳怪气的青年才俊踏实、靠谱。是个托付终身的娃子。我看得出来,你也不排斥他。这次东京之行你也看得懂他的为人了吧?怎么说呢,这次你的做法老爷子我不赞成,也不反对。你有你的想法,立场。他也有他的感受。但我猜得出,他不会怪你,也没太多幽怨情绪。顶多是有些失落,有些不习惯你的冷漠态度。听爷爷的,这次生日把他喊来,年轻人嘛,哪有多大的隔夜仇?吃顿饭喝杯酒差不多就一笑而过了。”

“只有夫妻才没隔夜仇。”薛白绫揪出老太爷的话柄。

“哈哈。我前面铺垫那么多,就为这句话打伏笔,想不到还是被你发现了。”老太爷笑得像个小孩子,说道。“你要不嫌爷爷唠叨,爷爷就跟你讲讲那个人的历史。”

“他?”薛白绫面露一丝诧然。

“嗯。他。那个来咱们家吃饭,走时很流氓地拍了拍你屁股,说你是个能生娃儿的姑娘,非得让你嫁给她媳妇肚子里儿子的老流氓。”老太爷笑道。

“不是一直不肯说吗?”薛白绫轻声问道。

那是薛白绫七岁时候的事儿。更是老太爷近三十年唯一在吃饭的时候谦让让对方坐上席的男人。最关键的是,那个当年二十五岁的男人在燕京几乎名不见经传。除了肩膀上扛着中校军衔让人意外,根本没啥惊艳的地方。

二十五岁的中校。在整个华夏军方肯定不多。但薛白绫是知道的,爷爷这种老人家是能跟大军区首长谈笑风生的主儿。又怎会跟一个比自己小五十多岁的年轻人如此客气?而且那年轻军官还一点也不客套,跟到自己家里似的。一瓶一瓶的好酒灌,跟喝水似的。而他那位大着肚子的媳妇儿,单论长相上来说就太普通了。至少跟年轻军官怎么看都没夫妻相。

薛白绫对那个年轻中校是没什么好感的,那是第一个男人以流氓的姿态拍自己屁股。也是最后一个。但薛白绫一辈子都恨那猥琐大叔。哪怕他是想让自己当媳妇儿。

年轻中校很帅,至少很符合薛白绫萝莉时期的审美。剑眉星目。轮廓分明。还有点唇红齿白的味道。是个脱了军装能野兽派,戴上眼镜能上大学讲台当教授的主儿。可薛白绫就是看他不爽。后来稍微懂事了,还一直念念不忘找老太爷打听他的身份。至于目的何为,活了百来岁的老太爷哪能不知道?

男人这辈子惹谁都可以,千万别惹女人。哪怕她外表再温顺贤良,记仇起来,是能让你寝食难安,心惊肉跳的。

“那是以前。现在你年纪大了,说说也无妨。”老太爷意味深长地说道。

虽然薛白绫不知道老太爷为什么忽然要提这茬儿,但既然老太爷兴趣来了想说,薛白绫总是不好拒绝的。再者,他对当年那个青年军官也有些兴趣。至少目前为止,她还打算报那拍屁股之仇。

“听说过蛰龙吗?”老太爷缓缓地说道。

“不算清楚。只知道是军方一个秘密部门。比猛虎营还来得隐蔽晦涩。直接受军方某位总长领导。”薛白绫说道。讶然道。“难道他——”

“方向错了。”老太爷含笑道。“他不是蛰龙的人。”

薛白绫淡淡点头,等待着老爷子的后文。

“那次他来咱们家吃饭之后,就失踪了。连我的人脉也查不出他的下落。要么是死了。要么就是——”老爷子微微摇头,无奈道。“说不准。但你还记得他走之前说过一句什么话吗?”

“不记得了。”薛白绫微微摇头。那已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儿,她再过目不忘头脑聪慧。也很难记住除拍她屁股之外的事儿。

“他说他的人生目标是跟蛰龙玩斗狠。”老爷子说罢,瞳孔微微抽搐,笑道:“嘿嘿,我当时直接骂了他一句神经病,他也只是笑了笑,没解释什么。但显而易见,现在的蛰龙明显不如当初那般让人高山仰止了。至少从某个角度来说,他们有被限制的动向。虽然我捉摸不透他们在怕什么,却不由自主地让我想到了那家伙当初的豪言。”

“您的意思是,可能是他的所作所为?”薛白绫试探性地问道。

“谁知道呢?上次韩镇北的追悼会,你不是说诸葛家的诸葛正红闹事,结果被他诸葛老人家拉走了么?”老爷子说道。

“嗯。”

“跟你说吧,那位诸葛老奶奶,正是蛰龙的创始人之一。”老太爷平静道。“说起来,蛰龙创建也有五十个年头了。”

“按照你所说,诸葛老奶奶或许是在忌惮什么?”薛白绫敏锐捕捉到关键点。“跟这些年蛰龙被压制的我某种存在有关?”

“是某种军方存在有关。”老爷子笑道。

“您并且在怀疑这种存在,跟那位放下豪言的家伙有关?”薛白绫微微皱眉。

“没法肯定。他已经失踪二十年,谁知道具体情况呢?”老太爷笑道。

“您说了这么多,跟之前谈论的事儿有什么关系?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薛白绫微微蹙眉道。

“没猜到?”老太爷似笑非笑地问道。

薛白绫微微一愣。陷入了沉思。

首先老太爷放下的线索是那个拍自己屁股的流氓大叔。

其次,则是蛰龙。

然后,便是蛰龙的创始人之一在韩镇北的追悼会上打走了自己的儿子。而很明显,她不是在给韩家解围,而是忌惮某个人,或者某个势力。

最后,老太爷让自己猜一猜。

薛白绫聪慧的头脑很快理清头绪,美眸微微发亮道:“诸葛将忌惮的势力或许某个人跟在场的某个人有瓜葛,或者——”

“现场哪几个人有嫌疑?”老太爷问道。

“林泽的那个军方朋友。”薛白绫很直接地回答。

“林泽的——朋友。”老太爷笑意更浓。“你知道林泽那朋友什么身份?军方四大总长之一的儿子!”

薛白绫神色巨变。几乎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