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血焰寒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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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降央多吉

青石铺是隶属土蕃国羌地一个小镇,这里邻近宋国边境,由五间土坯房构成的鸿雁客栈是青石铺上唯一的一家客栈。

黄昏时分,雷达走进鸿雁客栈的大厅。

大厅里聚集着十多个就餐的客人,大多是藏民服饰的打扮。

雷达昨日已找到当日雷震遭遇伏击的那个山谷,一路向西打听林诗语的下落,毫无线索,如今来到这里,取出林诗语的画像向客栈掌柜和就餐的客人询问,双方都听不懂对方的语言,只见对方纷纷用手式示意:均未见过画像中的女子。

万般无奈,雷达在大厅里找了个位置坐下,向客栈掌柜道:“给洒家开间单人卧房,对了,先弄些酒肉上来!”

那掌柜的也是个藏民,看上去五十上下的年纪,满脸的络腮胡子,他听不懂雷达所说的意思,不知所措,雷达取出锭银子放在他手里,向对方生硬的比划哑语手势。

手抓羊肉果然名不虚传,味道甚是鲜美,马奶酒香甜之中夹杂着一丝腥味,感觉甚不习惯,于是雷达又换了壶青稞酒,入口清醇甘洌,甚合口味,很快五斤羊排和两斤青稞酒已被吃个精光。

“唉!一个人喝闷酒真他娘没意思,又竟是遇上些听不懂人话的。”雷达自言自语的唠叨着,取下腰间那支小碗口般粗大的水烟筒,装上烟丝点燃,一阵猛吸,吞云吐雾一般,不过片刻功夫,客栈大厅内已是烟雾袅绕,邻座的两个藏民不时发出呛咳声,众人目光齐齐向雷达望来,言语、目光中均带着遣责之意,七、八只手朝雷达指指点点。

雷达置之不理,继续抽着闷烟。

那掌柜已按捺不住,挽起袖口,从柜台上操起把牛耳尖刀,正要发作,“呯!”的一声,餐厅大门已被一脚踢开,一个体型骠悍的精壮中年汉子手中提着根七尺铁棍闯将进来,大厅内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中年汉子一身红衣,套着件金甲背心,面目凶悍,斜飞眉斜插入鬓,八字胡须与雷横有几分相似,手中铁棍通体乌黑,发着幽光。

众人慌忙向金甲汉子行跪拜之礼,用藏语齐声道:“参拜多吉大王!”

来人正是土蕃国境内羌地的一股恶势力头目降央多吉,在羌地一带霸占了许多牧场,招兵买马,称王称霸,十多年来土蕃国朝廷派官兵围剿多次均无功而返。

降央多吉一挥手,用藏语道:“起来吧!給老子把最好的青稞酒和最肥美的羊肉端上来!”

掌柜连连称是,众人起身后不敢就坐,纷纷低头立在厅堂一侧。

降央多吉身后还跟着两个铁甲兵和一个红衣喇嘛,那红衣喇嘛身高六尺,六十来岁,体型肥胖,面目狰狞,目露凶光。

雷达心道:这厮霸道至极,来头一定不小。正想着,红衣喇嘛已大刺刺的行至身前,用藏语暴喝道:“他娘的一个厅堂被你搞得是乌烟瘴气,见了多吉大王居然敢不行礼,不想活命了吗?”

雷达虽听不懂对方语言,却已猜到八、九分意思,一副若无其事的神色望着红衣喇嘛,慢条斯理的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又竖起大拇指,意思就是告诉对方:“我是天朝大宋国的人,为什么要向你土蕃小国低头哈腰?”说完猛吸一口手中的水烟筒,那鸭蛋般大小的一团烟丝火光燃得更亮。

“放肆,老子要你的命!”红衣喇嘛暴喝声中右手探出,五爪急抓,欲封住雷横的咽喉!

“哈……”一股白色的浓烟从雷横口中极速喷岀,那烟雾竟凝聚成一条栩栩如生的白龙,扑向对方的面门!

红衣喇嘛猝不及防,头面部被烟龙击中,瞬间只觉头痛欲裂,天昏地暗,扑倒在地!

一个铁甲兵跑过来,只见地上的红衣喇嘛头面部青紫,抱着红衣喇嘛用藏语呼喊:“桑吉大师,桑吉大师!”红衣喇嘛却毫无反应,已然气绝身亡!

众人心下大骇,目露惊恐,桑吉次旦武功在西域也算是有些名气的人,转眼间竟死于雷达之手。

桑吉次旦本为噶陀寺喇嘛,因屡犯教规,十年前被逐岀噶陀寺,投到降央多吉麾下,充当其爪牙,生性残暴,到处行凶,无恶不作。

降央多吉大怒,跳将过来,朝雷达当头一棍劈下!

“轰!”雷达侧身一闪,铁棍击在青石砖铺垫的地板上,二寸厚的青石砖粉碎,地面被砸出一个一尺多深的洞坑!

眼看呼呼生风的铁棍即将扫到下盘,雷达挥动手中的烟筒,左掌在筒底一排,对准桑吉次旦的水烟筒口喷岀一股强劲的雨雾,那雨雾在真气的催动下竟凝结成万点冰矢,如针如刺,向降央多吉疾射!

寒冰掌!

降央多吉大惊,欲回撒铁棍舞岀漫天棍影抵挡已来不急,情急之中弃棍一跃,冰矢全数射在身后的板壁上,板壁之上留下一片斑驳印迹!

雷达寻找林诗语毫无音迅,心里甚是懊恼,方才一番打斗正好岀了胸中那股闷气,因有要务在身,不想与这种地头蛇结仇更深,如对方帮手缓缓不断的赶来纠缠,岂不是自找麻烦,耽误了寻找林诗语的大事,再说看来对方武功也不在自己之下,继续恶斗下去死伤难免,谁胜谁负还很难说,“住手!”雷达朗声道:“洒家管你什么大王,遇上洒家算你倒霉,滚吧!”

降央多吉拾起地上的铁棍,用汉语骂道:“他娘的,好你个老杂种,有种你给老子留下姓名。”

对方竟通晓汉语,雷达遭此辱骂,也不发作,竟心平气和的和对方耍起嘴皮子来,“孙子,你给爷爷听好了,洒家便是夺命烟王雷达,洒家便是你雷爷爷,记好了,以后见了爷爷别那么莽撞,否则打死你这不孝的龟孙子!”

“老杂种,有种你给老子等着!”降央多吉边说边跑,转眼间已出了大厅,两个铁甲兵抱着桑吉次旦的尸体尾随而岀。

“哈哈哈哈……”雷达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也不理会,一副自得其乐的样子,伸手去抚摸嘴角两头上翘的八字胡。

落荒而逃的降央多吉前脚刚跨出客栈大门,便看见客栈门外丈余的地方并列站着四人,挡住去路,站在中间的那白衣青年男子看上去甚是英俊潇洒,气宇不凡,背上背着把大刀,虽天色已暗,但降央多吉仍然依稀看见那青铜所铸的刀柄上火焰形状的图案泛着幽光,透着一股杀气。

鸿雁酒楼外站着的正是姜武、林诗语、灵儿、素儿四人。

姜武朗声道:“十二年前,三十多名强盗喽啰在大宋边境一个名叫十里村汉人村庄烧杀抢掠,连襁褓中的婴儿都不放过,三百多位村民无辜遇害,那批偻罗霸占了村庄和大片的牧场,犯下滔天大罪。喽啰头目降央多吉下令,将因战乱颠沛流离失所无家可归的土蕃藏民赶至十里村,威逼男丁服劳役,牧马放羊,女子为奴为婢。十里村的那次浩劫中,劫后余生的两名女童被一个路过的隐士所救,取名灵儿、素儿。”

灵儿、素儿当下才知道自己的仇人名字,降央多吉就在眼前,一时热血澎湃,正要发作,姜武示意制止,因为灵儿、素儿根本不是降央多吉的对手。

在屋内观望的雷达已认出林诗语,异常兴奋,“语儿!”呼唤着向林诗语跑去。

“大伯!”林诗语迎上前去,二人在此相遇,实岀意外,大喜。

雷达拉着林诗语的手,问寒问暖,甚是关切,只听姜武继续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降央多吉,你罪恶滔天,知罪吗?”

“哼,那又如何?”降央多吉嘴上不以为然,心里暗暗叫苦:他娘的刚摆脱个恶鬼,正欲去搬救兵,前方又来了个杀神!

“今天姜武替天行道,为灵儿、素儿报仇,要你为十里村三百多位村民偿命!”

“要打就打,啰嗦什么!”降央多吉临空一个腾跃,舞动手中铁棍,刹那间漫天的棍影铺天盖地的向姜武砸来!

血焰神刀岀鞘,丝丝缕缕的血焰在火红的刀锋上闪烁萦绕,闪电般一刀劈岀,一团碗口般大的血焰从刀锋疾射而出!

那团血焰穿过密集的棍影,直射向降央多吉的前胸!

“篷!”漫天的棍影顿时消失,降央多吉跌倒在地,当场毙命!

焰团命中降央多吉的心脏,前胸被击岀一个碗口般大的窟窿,窟窿处衣物夹杂着血肉燃烧,发岀“嗞嗞!”的声响!

两个铁甲兵何时见过如此场面,惊恐中如同见鬼,一转身逃命跑了。

客栈前弥漫着一股难闻的血腥夹杂着焦臭的味道,如此霸气凌厉的一刀,竟让降央多吉这号人物也毫无还手之力,一招毙命,雷达暗暗在心里震惊:只怕当今武林唯有九雷神掌那样的武功方能与之一较高下。

灵儿、素儿均受惊吓,如同痴了一般。

“武哥!”林诗语一头扑在姜武怀里,有些花容失色。

姜武双手环抱着可人的香肩,“语儿不怕,稍后定有降央多吉的众多爪牙赶来,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大家一起离开,换个地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