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契约也真心:瑾言慎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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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沉默,第一次发现我和镜子之间竟也能有这样的沉默……

我们都是大大咧咧的性子,即使有时候遇到一些不快活的事情,我们也总是很阿Q的嘲讽一通,总之就是人生不如意事情十之八/九,又何必在自寻烦恼呢?所以知道镜子有事后我虽然担心,但总觉得只要我好好陪陪她,时间长了总会好的,最起码我就是这样。

可……显然我太乐观了……

只有短短十几日不见,但我真的感觉镜子变了好多,面色黯淡神色憔悴,眉宇之间竟有几分掩饰不住的压抑,水杏般眼睛里又一圈一圈浓的化不开的伤痛。伤痛压抑那些我很熟悉的感受,不知道怎么了,原本准备的一肚子的牢骚,责备的、劝慰的、嬉笑的、怒骂的统统瞬间烟消云散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镜子一身不吭的看着我,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吧嗒吧嗒的坠落,静悄悄的端坐又悄无声息的哀伤,好像一下一秒钟就会毫不留恋的抛下整个世界一样。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该做些什么,只是有种熟悉的感觉,她一定很孤独吧,世界抛弃了你,因为你已经抛弃了世界。

心里又酸又涩又彻骨的寒凉,轻轻地坐到她的身边,紧紧地又轻轻地抱着她,怕她会变,怕我犹豫间错过些什么,也怕本就不够温暖的我难以温暖她,更怕那些你逃避不得、又解决不了的变故……

内心萧索,五味杂陈。

过了好久好久,漫长的像一个世纪,暮色低垂夕阳西下,光明退去夜色初上,眼前一点一点模糊了,直至黑压压的一大片。

肩膀上脑袋久久没有动静了,那哭声从压抑到狂躁又渐渐地归于无声无息,不动不语,我甚至很难感觉到她的呼吸,忍不住伸出手摸到她的手,那冰凉中淡淡的温热透过皮肤清晰地传过来,让我莫名其妙悬着的心安稳了不少。

她在,可她在哪呢?

她轻轻地挪动了一下,我急忙欣喜地握紧了她的手,希望可以有些帮助。

“叶…子,吓到你了吗?”她沙哑着嗓子幽幽的说道,那声音像是询问又像是自言自语。

“嗯。你饿吗?我去给你做点吃的吧。”

我边说边又起身去开灯,她猛地一把拉住我的手阻止我,突如其来从手腕处传来的力量透着陌生的不安,我吃惊了片刻,仍旧不做声的顺势坐下。

“没事,不饿我们就不吃饭,等你饿了再吃,不急。”我尽量放慢语速,很轻柔的那种。

感觉手腕上的力量渐渐地放松了许多,但依旧抓着不放,依旧不言不语没有任何动作。

“我要离开G市了。”

她字咬得很清晰很淡,半惆怅半不舍又充满了复杂的意味。

“……”

我不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感觉,惊讶有一点,失望有一点,不舍难过各自参半,又有人离我而去了,这么风风雨雨的一路上,到底还要有多少我认为很重要的人要离开呢?苦涩的心底泛起阵阵酸楚。

“非走不可吗?”

半天沉寂,我只能问出这么无力的一句话,即使心里知道答案还固执的想从她嘴里确认一下。

黑暗中我看不见镜子的表情,只是这静默的一切就算是回答了我,我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

……

“叶子,对不起了,我必须这样,没法选择。唉…”

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又轻轻地开口道。

“叶子,还记得那次在你家吗,你说你为了你的爱情也要赌一把,我当时还真的不明白,可……到头来我也是个傻瓜,明明伤的最重,却也只能怪自己,从头到尾都是我愿意的,没人强迫过我。”

“到底怎么了?叶子?”

不由得想起了云洛,那个洒脱飘逸又极具威严的美男子,究竟怎么了呢?

“他是那个女人的弟弟,真是可笑死了?我妈每年过年都要诅咒千百遍的女人,我从小就恨到心里的女人,我爸爸不惜抛弃我也要守护的女人,可……”

镜子忽然不说话了,黑暗中淡淡的啜泣与哽咽,半句话含在嘴边吞咽不得,我忽然很害怕,直觉告诉我那会是一个让人不得平静的结局……我真的很胆小,每次接触伤痛的东西,都有被人无情的种揭开伤疤的难受,也许那种痛并不如当初那么的痛,可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惊弓之鸟般得惶惶不得安稳。

忽然想起了慕慎荇的话,不情愿不愿意不想却不得不承认,他总是一语中的……微微收敛心神,尽量平静的问道:

“只是因为那个女人吗?也许云洛爱你呢,又或者镜子、你已经爱上他了,不是吗?”

……

我说出了实话,最残忍却最真实的实话,忽然恍然大悟,想起了……不自觉的皱皱眉,也许我想太多了,也许是巧合吧!?

“他没有,那女人一直没有为我爸生下一男半女,就不惜让她弟弟屈尊降贵来讨好我,国外知名大学毕业的双学位到我们学校教学……都是安排好的,都是有计划的,一步一步的,殷勤、坚持、喜欢甚至一言一行都是有目的的,亏我当时感动得一塌糊涂……呜…叶子…爱情为什么让人哭让人累,却该死的怎么也收不住呢!”

呜呜的哭泣,很难过很委屈因为舍不得这不是缘分的爱情,我有些动容的抱着像个小孩子般得镜子,学着小时候妈妈的样子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希望能让她有温暖安心的感觉。

“镜子,孽缘也是缘,就算不是对的时间、不是对的人、甚至是最糟糕的相遇,可爱情就是爱情,逃也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