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披着一身的晨曦朝露又一次站在醉江南的小区门口,忍不住感慨万千悲喜交织啊,有生以来第一次五点起床,甚至连上大学时军训时,我也总是五点四十准时踩点到,早一秒的机会也是断不会有的,可谁知如今居然这么‘低三下四’来求一个对不起我的人。
‘唉!真是风水轮流转,何时到我家啊!!算了,就在这里等吧,打死也不能在进他家,人可以丢脸但一定要知道捡起来啊。’
“咦?怎么都这七点多了,他还不上班啊,难道当了行长就把副行长时的习惯给改了不成,唉!真是腐败啊,黑暗啊。”我忍不住骂起了资本主义的腐朽与黑暗。
“叶小姐,叶小姐,叶小姐?”耳边传来跌跌不休的叫喊声。谁小姐啊?你才小姐呢。我满面凶光的扭头怒视着发声者。显然保全也吓了一跳,随后用僵硬的笑容问道:
“叶小姐,在等慕先生吧。”我犹豫一会,一脸不情愿的点点头。
“叶小姐,今天是周末,慕先生一般跑完早操上午就不再出来,您还是进去找他吧!”囧啊,一脸黑线啊,满面黑煞,我说怎么今天路上的人那么少呢,早说啊,我等了这么久。悄悄地鄙视了他一眼,资本主义的一切都和我不对盘,完全不对盘。
“呵呵,叶小姐你不用担心没人,我们已经和慕先生说过您来了,您可以放心就去的。”保全很善心的解释道。
我忽然生生的被噎的无言以对了。
‘谁让你自作主张的告诉他的呀,丢脸啊,出师未捷先丢脸,奈何狗熊也满襟!’我心里把他骂了千万遍。
我就这样在保全同志饱含善意的注视下默默无语两眼泪的走向了慕慎荇同志的住所,只觉得一路上黑云压顶、气压低沉,就连一贯清凉的晨风都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憋闷。慢吞吞的踏进公寓坐上电梯,怎么这么快啊,看着紧闭的大门,我眼前不由得出现了慕慎荇那张讨厌的冰块脸,竟心生退缩忍不住又转过头犹豫起来。
“叶瑾言,你丫的就是狗肉上不了宴席,不争气啊,想想那些舍生取义的先辈们吧!”
“邱少云?唉!不行太傻了。刘胡兰?不行太苦了...”认真思考了半天,有了!!
“对!马丁路德金嘛,那脸皮多厚啊,不是一般人,叶瑾言你和人家学学,勇气!气势!加油吧!”
“呵!”
一声轻笑飘入了我的耳朵,我的小宇宙瞬间被点燃了,这谁啊?太没水准了。难道不知道偷吃就该擦嘴,偷听就要忍住吗?
“谁偷听!!”我习惯性的怒斥道。
“叶瑾言,原来你一大早来我家就是为了耍宝,有心了!”我一扭头就看见了熟悉的场景,某男仍然长身而立的双手环胸的似笑非笑。
“宝也耍完了,你可以回去了。”说着就要关门。我忽然慌了,三步并作两步的闪到门前,挤在门中间一脸谄媚的开口:
“慕慎荇,别啊,我是来道歉的,你让我进去吧。”用力死命的抓着门框不撒手。
“......”
某男继续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女孩子,怎么以前没发现她这样。
“你就让我进去吧,我道完歉再说几句话就走,我昨天晚上想了一夜,今天一大早就来了,我的态度与决心天地可鉴啊。”我充分发挥我牛皮糖的潜质继续瓦解敌人的意志。
“......”
某男继续一副有待商议的闷声不吭。
看他这架势,我竟有点没底气了,如果连门都不让进的话,这应该就表示还在生气中,自然是多说无益,可是不说怎么会没机会啊,神呢?救救我吧,不都说天无绝人之路吗?奈何慕慎荇忽然一脸不耐的转身进了客厅,不在理睬我。忽然有点傻了,这是什么情况呢,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让我自己看着办呢。某女故作云淡风轻状一点一点的以龟速挪步,每挪一步比左顾右盼一番。谁知忽然有人开口:
“原来你说进来就是在门口谈!”
某男做恍然大悟状,悠闲的坐在沙发上翻看着晨报的财经版面。
我忍不住心里把他这副作威作福的封建官僚嘴脸鄙视到不行...回归现实中的我一次一次自我建设。
‘叶瑾言,你是来求人的,请摆出求人的姿态。’
瞬间觉得有种拨云见月的明朗,轻舒了一口气后,颇为悲壮的站在慕慎荇的面前开始组织语言:
“慕慎荇,这几天我一直觉得特别愧疚,你看我们同学一场,你又万年难得一见的请我帮个这么小的小忙,我怎么可以拒绝呢?再说这也不是我的风格啊。”见他没反应继续说道:
“对吧!所以我反复考虑后决定豁出去啦,帮你,创造条件的帮你。”
某男依旧默不作声的看他的报纸,好像那上面开花了一样,就是对我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我忽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没有任何力气‘自娱自乐’了,他是不是觉得我的样子很可笑,像个小丑一样自说自话,用自己最滑稽最难看的一面取悦于别人。可我脑袋里忽然出现太后和表姐的样子,那一幕幕就像千斤大石一样静静的定在了我的心里。
‘瑾言,没事的...但是我希望你和宜君好好相处,你们俩都要好好的啊,听见了没有?’
‘瑾言,你能帮她就帮...’
‘瑾言......你就看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
......
‘叶瑾言,你都没有认认真真的努力过,怎么能轻言放弃呢!既然已经站到他面前了,还差这几句话嘛。’
我很是坚定地抬起头,谁知慕慎荇正静静的望着我,那双总是暗涛汹涌的凤眼里无波无澜,只是安静纯粹的看着我。我有些吃惊的看着他,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他,单纯无害,甚至让人觉得他没有一点攻击性。可瞬间就一如往昔,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心里轻叹了一声。算了吧,那样的他终归是昙花一现,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我开口打破了凝滞的气氛:
“我想和你谈场交易,我愿意假扮你女朋友,会按照你的一切要求行事。但是我有两个条件。”没有说话,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第一、我希望你能把所有的照片都还给我。第二、我希望你尽快批准华立公司的贷款。”
“华立?”他轻轻重复道。
“嗯,他们的项目资金一直不到位,因为国华最近的人事变动。”全是你的阴谋诡计。
我的心里开始忐忑起来,因为久久等不到他的任何回应,而他就只是用一种高深莫测的复杂眼光直视着我,让我觉得那是诡异的幽冥幻界中的火光一般阴森与冰冷。
‘怎么啦?’
为什么提起华立他会是这种奇怪的反应,既不像是陌生又不是熟悉,却充满莫名敌意。
“你和他们什么关系?冰冷的口气。
“谁们?华立吗?”他颔首。
“它怎么啦?他们的小开是我表姐夫,有什么问题吗?”我很奇怪的问道。
他又不说话了,不同往常,他竟也不再看我了,只是向后仰起头,悠闲的靠在沙发靠背上闭目向神。我不知所措的僵立在那,腿微微有些酸麻,但更多的是不安,心底里涌现出深深的不安。但我知道这份不安绝不是源于面前这个冷漠的人,而是刚刚我们反复讨论的那个词,‘华立’,究竟这里面有什么秘密呢,脑中反复回想着最近表姐的异样以及那天她的话。
一室静谧,满腹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