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契约也真心:瑾言慎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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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夏末秋初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只是觉得这白天越发的变短了,黑夜越来越漫长,我常常说是因为春困秋乏的缘故,所以我的懒人觉越发的没完没了,总是会莫名奇妙的很疲惫,但当你真正躺在床上休息时又无半丝睡意。太后比预期的回来的早了半个月,说是姥爷的病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她又觉得没事请太久的假不好就提早回来了。我自然是很开心的,毕竟一个人在家的我总是吃的不好,刚开始在镜子家我还会主动做点吃的,奈何他们小情人因为我总是聚少离多,我实在过意不去就在镜子的反对+威胁下毅然的搬回了家。可自己在家的我却变成了个彻头彻尾的大懒人,总是‘能少吃就少吃,就喝水就绝不吃饭’,就连一向不怎么管我的太后都忍不住数落我不会照顾自己,我也只得百般讨好,外加虔诚的忏悔,最后立下‘再也不会有下次’的军令状,方才作罢,太后而后又叨念了我几句:

“瑾言,你身体要多注意才是,不舒服了就吃药,不要咬牙硬挺,那样很耗元气的,女孩子不能伤元气的,那样对你以后不好,妈是为你好,你听见了吗?”语重心长的看着我。

“听见了,固本培元嘛,您的谆谆教诲我都能背诵+默写了,不过放心啊,我记在这里了。”用手很用力的拍拍胸口以示决心。

“瑾言,宜君让我问问你愿不愿意去你姐夫的公司上班啊,你觉得呢?”

“还是算了吧,我又不是没地方去,就别麻烦他们了,是吧,妈?”毕竟姐夫是亲戚,终归不太好。

“也行,我们在试试别的,别让宜君的婆家瞧不起我们,到时候宜君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太后一边摘菜一边思考着什么。

“瑾言啊,还有个事情我想和你商量一下,你考虑看看,不合适再说嘛!”太后停下了手里的工作满脸堆笑的看着我。

“妈,您怎么突然这么温柔客气的和我说话,我不习惯,瞧着怪别扭的,浑身上下都冷飕飕的。”觉得跟鸿门宴似的。

“什么跟什么呀,天天没个正经,我说话你听着就是了,别整些有的没的啊!叶瑾言!”太后忽然大声叫我的名字,我条件反射的站了起来,立正。

“有!”

“坐下吧!”又变得异常温柔,我慢慢坐下看着她,乖巧的做伶听状。

“瑾言啊,你也不小了,女孩子终归还是要有个好归宿的...正好你姐夫认识的一个男孩子,听说是公务员呢,人长得也是一表人才啊,用你们的话就是‘帅呆了’,你去见见吧!”太后使出了平生为数不多的温柔继续瓦解我的意志。

“既然帅呆了还有铁饭碗还用得着相亲吗?肯定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不是变态就是阳痿,哼!想当年做计划生育专栏的时候可没少被已婚妇女荼毒。

“胡说八道,女孩子家家怎么多想法,说不定人家是眼界高呢,去试试啊,你姐夫认识的人错不了。”唉!姐夫呀姐夫,你个已婚妇男管不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管这么多事情干嘛,不怪熙冉当初说我姐夫那张脸在中老年妇女面前绝对吃香,何止是吃香啊,简直就是吃香喝辣K歌洗桑拿,连吃带拿独留一段佳话。

“妈,我这两天身体不好,再说我还不算老吧,你和我姨妈说说就别让我去了。”

我准备发起新一轮的撒娇攻势,实在不行就哭天抹泪,最近真的没心情相亲啊。

“叶瑾言,你长大了翅膀硬了是吧!连妈妈的话都不听了,好啊,我不逼你,给你两个选择,要不去你姐夫公司上班,要不明天晚上去相亲。不准在狡辩了,选一个吧。”太后说着就一脸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唉!我多想说要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可我怕太后翻脸,唉,叶瑾言啊叶瑾言,你丫的就是被威胁的命啊。

“瑾言啊,妈妈这两年身体也大不如以前了,我要是走了就你一个人,妈妈死都不能瞑目啊,你就去见见吧,如果你不喜欢咱马上就走,我绝不拦着你...瑾言,妈妈这辈子活的太累了,你还年轻总以为爱情就是比天还大的事情,可孩子你看,那些平平淡淡安稳度日的人好多都风风雨雨走过了一生,可回头看那些年轻时爱的死去活来的,哪个不是伤痕累累呢?女孩子太需要安稳和呵护了...太激烈的东西终究来得快去的更快,除了一身的不为人知的伤痕什么也留不下啊...”看着太后用这么忧伤的口气说话,我忽然觉得很不习惯,还是希望她永远是那个会大吵大闹的吼我的她,粗鲁直接却觉得离我很近很近。

‘叶瑾言,别再痴心妄想了,你和慕慎荇之间有太多的不同,那始终是你一个人无法逾越的万丈鸿沟,就顺从于现实的温暖吧。爱或不爱,真的没那么重要,难道不是吗?’

“我去。”我平静的看着太后露出欣慰的笑容,我们的手久久的交握在一起,仿佛一分开就要面对惊天动地的劫难一般。

无比窘迫的站在名叫‘前尘往事’的茶楼门前,透过玻璃门看着一身穿水蓝色高腰不及膝盖纱裙的我,不由自主的拢了拢被她们整理过的长卷发,忽然发现它比平时卷的有方向了一些。唉!这就是苏怡君的杰作,茶楼相亲就算了,还给我整什么甜杏风格,‘甜杏’风真是雷死人不偿命!一半甜美一半性感,

‘我看是一半闷骚一半明骚嘛!’

奈何太后还跟着大为赞赏了一番。算了,硬着头皮走了进去,一眼就看见了坐在窗边的表姐一脸春风的冲我摆手。唉!

“瑾言,你来啦,你说让我们开车载你来多好,你非要在和姨妈回家一趟。”

“嗯,忽然想起些事情,姐夫好!”果断的岔开了话题,我坐在他们对面的空位上。

“好,瑾言,小闫去洗手间了,一会你们好好相处一下,他人不错,是个青年才俊。”姐夫很尽责的开始‘自卖自夸’的工作,姐姐则一脸‘是啊是啊’做小鸟依人状聆听。

“小闫,你回来了,快坐下。”我扭头想看看传说中所谓的‘帅呆了’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可下一秒我只得傻傻的看着站在我面前一脸窃笑的‘猥琐男’。啊!忍不住仰天长啸一声:真是人生何处不狗血,没有最狗血只有更狗血。谁知那厮竟抢先开了口。

“这位就是叶小姐吧,在下很满意自己这幅皮囊取悦了您的眼睛,但能否麻烦你先往里坐一下,给在下腾个位置在继续观赏呢,我一时之间大概也跑不了的”某男继续做温柔体贴询问状。谁知姐夫竟忽然开口同姐姐说:

“宜君,我们不是还要看电影嘛,现在也差不多了。”

“哦,是啊,快点走吧,一会迟到了,瑾言啊,我有事先走啦!”一脸阳光灿烂地说的,然后扭头一脸自责内疚+抱歉的对某男说道:

“小闫啊,一会麻烦你送瑾言回去吧,天晚了一个女孩子路上不安全的。”

“是啊,真是麻烦了你了,小闫!”说完就两个人无比亲热的挽着手臂等我们回答。

“李哥嫂子你们放心吧,我一会儿送小叶回去。”某男继续装模作样充好人。奈何李氏宜君根本无视我一脸愤怒喷火的神情与其夫君双双离去,连头都不会的就把我交给了这个才初次见面的‘陌生人’,我顿时无语问苍天。

“呵呵!叶瑾言,刚才我差点认不出你了,旧貌换新颜呀!”闫立冬依旧厚着脸皮坐在我旁边。惬意万分的上下打量着我。

“闫立冬,有没有人说过你,你的脸皮真的很厚很厚。”我一脸蔑视地看着他。

“叶瑾言那有没人有人说过你,你长了一张被人百般利用不会厌倦的脸呢?”他不答反问,起身坐到我对面,双手环胸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呵!你还好意思说,在你们眼里是不是所有的人都是棋子,都活该被利用,而你们这些人却依旧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为善不欲人知的丑陋嘴脸。真是让人讨厌透了,不对!是厌恶。”

“叶瑾言啊叶瑾言,我就好奇得很,有时候说你笨吧,有些事情你其实心里清楚的很,可说你聪明吧,你偏偏要自欺欺人。你说你到底怕什么呀?”他背靠着沙发靠背,用似笑非笑似问非问的口气在那里故作姿态的长吁短叹。看的我极为火大,他凭什么想威胁就威胁我,现在想教育就教育我,明明没做过一件对我好的事情,还偏用一副爱之深责之切的样子看着我。

“闫立冬,在你的眼里,我帮你们要不就是对你们不怀好意,要不就是我活该天生蠢笨。可我的世界和你们的不同,我不管你们是什么目的要达到什么样的结果,我只做我自己必须要做的事情,服从于我的内心,没有虚假,即使它曾经被人弃如敝履。”沉默。久久的沉默。

我忽然觉得好悲哀啊,并不是所有的真心都能交付真心,就像不是所有的付出都能得到等价的回报的的一样,可为什么那么清楚明白这个道理的我,真真正正的实践起来却是这么的力不从心呢?我忽然觉得自己又好糊涂,竟然和我最讨厌的人谈真心谈付出,这无疑于冷血无情的政客畅谈归园田居的自由与理想,对牛弹琴罢了。真是罢了吧!我不想再继续这场毫无意义的争辩了,不管是从发泄还是倾听的角度。闫立冬都是最差劲的人选。不再犹豫,我开口打破了安静的气氛。

“算了,既然我们各有各人生信条,那就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就此作罢,我还是事情先走了。”不再看他的那张讨厌的脸,转身离开了。

一直在闷声思考的闫立冬抬眼看着那抹渐渐消失的倩影,若有所思,

‘叶瑾言如果将来有一天你发现一些你一直认为是善良美好的存在忽然间变得丑陋狰狞甚至腐败变质了,你还能依旧这么坦然的坚守住自己那颗无欲无求的真心吗?’

他忽然笑了起来而后又觉得恍惚不已,不知道有多久没人告诉过自己‘要服从于自己的心了’。瞬息万变的世间百态,波云诡谲的富贵人家,要的从来就不是做你自己,只要你能达到预期想要的结果,没人会说你曾经做过些什么,你只会享受着无上的光荣与地位。可如果你一旦失败了,不管你曾经怎么的失去、割舍过什么,等待你的永远是无尽的斥责、嘲讽和永世不得翻身的身败名裂。世人都感叹一将功成万骨枯,可又何曾知道虽然千百万无辜人的牺牲成就了将军青史留名的荣耀,可功成名就的将军呢?他的喜怒哀乐感怀伤悲又有谁真正的介意过。

“一时荣耀,一世孤寂。”他不自觉地想起某人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