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老王走了,留下一堆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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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终身保存它

我提起书包,朝发现的人影方向跑,一点点靠近。

那人一腐一拐地低头走过来,我跑到距离只有五米的地方,目瞪口呆地停一来。

可以说,这日日夜夜的牵挂的人,终在眼前。

我又惊又喜,不知道这世界会如此真实地回报自己的付出。

这回上官小朵才发现她的前方站着一个人,慢慢地抬起头。

我分明看到了她的目光,几乎要爆炸一样。

嘴巴张开合不拢,手中有一块啃得光溜溜的猪骨头。

一块不知伴随了她多少个白天和黑夜的猪骨头,慢慢地从嘴边滑下,右手捏着,样子很紧。

她愣了足足一分多钟,我也吃惊得走不动了。

突然,上官小朵将手中的光骨头一扔,冲过来将我的颈臂死死抱住,又将脚跳起不着地,将我的腿死死夹住。

伸嘴就狠狠地咬住我的耳朵,直把我痛得大叫起来,她才松口。

伏在我的肩头,伤心地痛哭起来,似乎才发现了我不是一个假设的人,而是真得不能再真实。

大地上的阳光和微风,将我们俩团团围住,她一身的汗味和臭味加上尘埃密布的头发,真是难以令人想像她曾是一名最爱干净,最爱卫生的姑娘。

哭够了,又将一脸黢黑的泪渍,脸翻来看我。

那长长的泪水,没法让她讲述自己所历经的一切酸楚,让我只能从她的泪中寻找辛酸的历程。

她边落泪又下意识地慢慢将嘴唇贴到我的嘴唇上,很温柔地靠近。

我突然间有些惊恐,很木讷地接受了人生的初吻。

还没回过神来,上官小朵就一下子松开手。

跑下公路的土地上趴下身子,抓了两把泥土来高高举过头顶。

又跪下去,仰天长呼,老天爷!终于盼到亲人的到来,老天爷!我这回死不掉啦!

我忙跑下上里去将她扶起来,见她的鞋子,左右都一样。

裤子也撕了儿道口子,不忍自己也伤心难当。

走!咱们回家,同学们都在盼啊!

上官小朵又一次痛哭,那种长久的悲痛和此刻的激动,能不让她喜极而泣吗?

原本以为是走不回老家了,这从天而降的我,自然就成了她为之痛哭的惟一对象。

我也为能在临归之前发现了她的存在,而且是从十万、百万分之一的可能下的发现而感慨万千。

如果我没看见,如果我不走这条路,如果我在车上犹豫而不下来,一切都将是不可能。

所以,上官小朵哭我也默默地落泪。

过了半个多小时,她才要我取一张纸来,将她抓的两把泥土包好。

她要带回老家,让这黄土高原的泥土,时常提醒她以后不要再走这样的糊涂路。

我取来一张报纸将泥上包好,正要走,突然想起那块被她扔了的光骨头,立即去找。

刚找到手,上官小朵就不让我带走。

她说她不想再看到这痛心的东西,我没听,摸出手绢来擦了擦她的泪迹。

然后用这手绢将骨头包好,说就当这是你送给我的见面礼吧!我想终身保存它,不要忘了,就是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救活你的生命,怎能不顾呢?

上官小朵这才露出了她的第一次笑脸,尽管因为脏而显得难看。

但我此时最需要她笑一笑,不能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