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这是皇家的秘密,我现在不好透露,但是有一点,飘渺宫现在在武林上说一不二,只要阮浓先打道回府,其他门派再有怨言也不敢说出来!”
“你的意思是,要飘渺宫背这个不仁不义的黑锅?”
安平却不以为然:“这办法虽然不够光明正大,但是为了我们两个,不管怎样,你都会做的对吧!”
车里一阵沉默。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越来越慌张,或许他还在生气。
这么一想,安平有些无错有些害怕,她顾不得了,冲过去掀开帘子。
熟悉的挺拔身姿,寂寞如常的坐在那,好像山河岁月里那恒古不变的雪峰,秀丽却……冷气逼人。
安平吓的收回手,帘子再次落下。
“郡主,此事我恕难从命!”
她不敢相信刚刚看见的人是独孤冥……那个曾经说过永不离弃的独孤冥!
安平冲上马车,一把抱住他,他的怀抱温暖如旧。
“别叫我郡主,你以前怎么叫现在还怎么叫,只求你别叫我郡主!”
安平觉得他该懂得她的意思!
但是该懂的人,却波澜不惊。
“郡主,这样有失体统!”
“我错了,冥,我错了,当年我不该背弃我们之间的誓言,我不该丢下你。我错了,求求你,不要这样好不好?好不好?”安平闭着眼睛,泪水蔓延的将他衣襟打湿。她抱的好紧,可无论她抱的有多紧,那将要失去的感觉却是越来越强烈。
“冥我知道错了,但我有什么办法?南朝皇帝比我们强,陛下为了止戈,只好把我许给三皇子……而你只是江湖中人,怎么会懂得宫廷的黑暗与残酷……”
“郡主是在提醒在下,没有本事保护自己的女人么?或者说,郡主认为,本尊会让自己的女人受委屈?”
如果说刚刚在掀起车帘时,他还在挣扎,听见她说嫁给三皇子时,他还有一丝期盼动心,那么她刚刚那番话已经将他仅有的眷念粉碎的一干二净。
结束了!这场他期盼已久的,处心积虑的,细心呵护的爱情,就在刚刚结束了!
安平猛的抬起脸,诧异的看着他。
四目交接,那望不到底的眸子里无悲无喜。
这世上最难掩饰的……就是你不爱一个人的时候的眼神。
安平捂着心口退到车外,独孤冥撩起车帘慢悠悠出来,睨了她一眼。
“郡主,若无事,在下恕不奉陪!”
独孤冥从来没有对她行过尊卑之礼,如今却破天荒做了一个揖,算是第一次却也是最后一次。
安平一把拉住他的衣袖:“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你说过你不会变得!”
“郡主还有事?”
“是不是阮浓?你是不是爱上她了?”安平突然激动起来,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会有这种感觉,这一路上都觉得他对阮浓怪怪的,他一向喜爱清净,居然愿意跟那个傻丫头同坐马车。不仅如此,他还让她做在旁边,他这样有洁癖的人怎么可能随便让人靠近?
独孤冥皱起眉,轻轻一扯,便将衣袖从安平手中拽出,他退后两步道:“随便你怎么想!”
独孤冥果决地转身,向另一边走去,未曾回头看一眼。
落叶飘零,安平眼前一片黑暗,她退后两步,觉得胸口空荡荡的,好像心脏已经被独孤冥顺手摘走了。
“阿恒,这个蘑菇好大啊。我只看一眼就知道它味道一定很好!”阮浓跟东恒撅着屁股趴在地上看着肥嘟嘟的蘑菇流口水。
“门主,你的眼力真好!”
“你说我把最大的给独独,他会不会开心?”
“这……这个要看独独……咳咳,独孤冥爱不爱吃蘑菇!”
“那怎么办?万一他不喜欢,我摘回去也是浪费啊!”
东恒心里不爽,双手捏拳:“他不爱吃,有人爱吃啊!”
“啊哈,我记得了,阿恒也爱吃!”
东恒舒了一口气,总算平日没有白对她好,正在欣慰之余,却听阮浓道:“那你自己摘吧!”
东恒有苦难言,只得撩起衣袖自己摘,余光却扫到一个不该出现的人。
“安平郡主……”东恒站起来疑惑的看着来人。
安平微微抬着下颚,带着审视的目光将东恒从头扫了一遍。
“这里没你的事了,下去!”安平用平日命令太监的口吻对东恒道。
东恒先是一愣,随后竟然笑了。
“虽然你贵为郡主,但是本门是江湖门派,郡主这套对我不管用!”东恒不紧不慢的回答,言语没有丝毫退让。
东恒从来不是一个任何人都能呼来喝去的主,他这一生只服从过两个人,一个是阮杰,一个是她女儿。
“放肆,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跟我叫嚣?”安平大步上前,逼近东恒。
“东恒你回去找个袋子装蘑菇!”一直不曾插嘴的阮浓忽然开口道。
“门主……”这个时候支走他?有没有搞错啊!
“还不去!”阮浓声音微微上扬。
“是,属下告退!”纵使有很多不满,但他还是听从阮浓的命令,临走狠狠瞪了一眼安平。
树林里静悄悄的,夕阳的余晖在云朵里挣扎两下,最终泯灭。
安平一步一步靠近阮浓,走到那一摊蘑菇面前时,她轻轻抬脚,带着胜利的姿势狠狠踩上去,甚至还在上面碾了几下。
“不好意思,把你的蘑菇踩烂了!”安平幸灾乐祸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