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浓稠的墨,深沉的化不开,头顶的繁星此时正寂寞的俯视着大地。南怀素已经站在这个地方好几个时辰了,他不是不想动,而是挪不开脚,他不相信门主绝情如斯。
他觉得门主是气他说谎了,那他可以解释的。
安平换下平日里厚重端庄的长裙,现在她一副平常人家女子打扮,没有多余的累赘彰显身份,没有华丽的首饰承托美丽,此时的安平少了几分艳丽,却多了一分清雅。
“南怀素,你再如何难过都没有用,你的门主已经找到归宿,她不可能跟以前一样了!”她走到南怀素身边淡淡道。顺便瞥了一眼南怀素的脸,发现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好像并没有听见她说话一样,南怀素笨归笨,但有个好处,他死心眼,认定的东西很难去改变,安平那几句话根本对他一点用处都没有!
安平也知道,只凭自己这几句话就能动摇南怀素那是不可能的。
“你站在这里伤心也没用,不如坐下来喝杯茶养好了精神等她回来说清楚!”
这一次,南怀素脸上有了少许动摇,已经站了很久了,现在腿又酸又麻……加上回来的时候他快马加鞭根本没顾得上吃东西。
安平将南怀素的脸上变换的表情全都收进眼底,她知道南怀素动摇了。
假装叹口气;“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我又何尝不是身不由己呢?”
南怀素转头看她,冷冷一哼,调头朝厨房走去!
安平冷冷一笑,也跟了上去。
因为已经过了饭点,厨房里的灶火已经灭了,南怀素不想多费事,随便给自己弄了几样小菜,他现在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所以他端着几个盘子到了后花园,一个人吃着。
安平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两壶酒,坐在他对面,也不说话,就这么一口一口的就着酒壶喝着。
“要不要来点?”安平将另一壶酒推到他面前。
南怀素的筷子停下了,盯着面前这壶酒,眼底有了动摇,他并不是嗜酒之徒,只是今天发生的事情让他十分烦闷,他毫不犹豫的拿起酒壶,一扬脖子,将辛辣的酒液吞入腹中。
喝一口酒吃一口菜,这壶酒是好酒,但喝在口中却苦涩难当,南怀素压下心头的郁闷又灌了一口。
没多会,一壶酒便见了底。
南怀素放下筷子,一句谢谢的话也未说,撩起衣袍就走,他还要等阿侬回来。
可谁知,还没走多远,脑袋一阵晕眩,眼前所有的景致都变得颠三倒四。
砰……南怀素身子一晃,栽倒在地上!
安平慢慢的捏着酒壶,看着倒在地上的南怀素,扬起一抹阴沉的笑意。
她放下酒壶,拍了拍手,黑暗处闪出两个黑衣人,这两个人是容浔送给她的,以应付不时之需。
“把他抬进我房里!”
“是!”
一路避开耳目,南怀素现如今安稳的躺在安平的床上。
两个黑衣人做完这一切,安静的告退,安平走进来,看着南怀素,冷冷一笑。
接下来,她脱了南怀素的衣服,然后又褪去自己的衣服,将事先准备好的鲜血洒在床上,做好之后,她抖开被子钻进去。
阮浓,过了今夜,飘渺宫便是整个南朝的耻辱了!
阮浓进宫并没有看见公公像她描述的那番景象,说是他们父子两个剑拔弩张的。
相反老皇帝满面沉静的坐在书房等候她的到来。
阮浓没有问独孤冥哪里去了,按照礼数给老皇帝请了一个安,因为肚子问题,她没能完全跪下。
“快起来,做在那!”估计跟独孤冥争辩了一夜,他显得有些累,挥挥手,旁边是宫女立刻端了一碟糕点,然后默默的退出去。
雕花木门一关上,老皇帝睁开眼睛看着阮浓。
“你知道我差人去传你过来是什么事么?”
阮浓不慌不忙的又站起来:“父王,我知道是为了安平郡主之事!”
老皇帝被阮浓平静的语气勾起了兴趣。
他微微一笑:“恩,想必你该知道,这个安平郡主是什么身份了!”
阮浓点点头,没有一丝委屈:“父王,我知道该如何做!”
老皇帝诧异的抬起眉,觉得阮浓知书达理有些过头了,怎么一点醋都不吃呢?
其实独孤冥娶谁对他来说都一样,只要能延续他们伊家的香火就成。可是这个女人不简单,之前他只是想了解阮浓,但是之后确实是喜欢,但喜欢归喜欢,毕竟他是皇帝,不能公然的偏袒哪一方。
“我知道你假扮安平嫁给伊阙是什么目的!”
话已经被皇帝摊开,阮浓也不再藏着掖着,点头:“恩!我也知道!”
“那个……伊阙知道么?”
阮浓想想,好像还没跟他说呢!这段日子总是聚少离多,哪里有时间啊。
“他知道与不知道有区别么?反正你都会跟他说的!”
老皇帝被堵得哑口无言,没错,他刚刚就已经跟独孤冥说了,但那臭小子一副拽拽的样子说,他愿意,你管不着!给他气的呦,肝儿到现在还疼呢!
但是阮浓的大度确实让老皇帝刮目相看,这几日他有意对阮浓宠爱有加,但是他的目的却是想看看,阮浓在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时候,会不会得意忘形,看来他又失望了。
阮浓不仅没有矫情,甚至连抱怨一声都没有。如此的坦然若之,这绝不是一个普通女子该有的,甚至在后宫中,也难找出这样的女人。除非是……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