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锦绣凰途之一品郡主
11664100000442

第442章 两败俱伤,苏霖之死(5)

“听闻长顺王近年来的身体也不大好,李瑞祥,回头你去朕的私库里看看,有什么金贵的药材整理一些出来,算作是朕给长顺王的一点心意吧。”皇帝却是不容他拒绝已经再度开口。

褚易民和郑氏心里都是不忿,可是皇帝开口,他们又本身理亏,并不能说什么。

苏霖也知道见好就收,面上不甚情愿的叩首谢了恩,“微臣代家父谢过陛下恩典!”

“你先去吧!”皇帝冷然道。

“是,微臣告退!”苏霖又拜了一礼,然后提着袍子起身,谨慎小心的退了出去。

待他走后,褚易民终于忍无可忍的撑着一点力气道:“他们苏家实在狂妄,根本就没把父皇你看在眼里——”

“你还有脸说?”皇帝却是瞬间变脸,勃然大怒,抓起手边的茶盏狠狠的砸过去。

褚易民有伤在身,动弹不得。

褚琪炎就生生的替他受了这一下子,茶水飞溅,湿了他一身。

“你——你——”皇帝撑着桌子站在案后,面上容颜扭曲,手臂颤抖的指着褚易民,最终却没能骂出来,只道:“滚!你马上给朕滚出去!这辈子都别在朕的跟前露面了!”

前面的一个字虚软无力,到了后面,干脆就成了歇斯底里的咆哮。

褚易民和郑氏都被他这阵仗吓的胆战心惊,虽然心里也是憋屈的要命,却是一句话也没敢说,灰头土脸的退了出去。

内侍帮忙搀扶着褚易民出来。

在殿前广场等着软轿来接的时候褚琪炎就挥退了左右。

郑氏哭的眼睛红肿,无助的一把握住他的手,惶惶道:“皇上这一次看来是真的恼了我们了,炎儿,这可怎么办?他这是彻底不待见你父亲了,这会儿皇后娘娘也没了——”

郑氏想着愈发觉得前途灰暗,忍不住就又抹起眼泪来。

“哭,你还好意思哭!”褚易民怒声道:“都不知道你是怎么管制后宅的,一个是这样,两个还是这样,你还有脸哭?”

郑氏的哭声卡在喉咙里,戛然而止,心里就越是委屈。

褚琪炎抬手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却是没说什么。

待到软轿来了,就亲自把褚易民和郑氏先后扶着上了轿子,又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御书房,唇角冷然一勾,也才弯身钻进了后面的轿子里。

三顶轿子行至宫门口的时候,除了南河王府的马车,同时等在那里的还有褚浔阳。

因为褚易民伤重,郑氏也顾不得别的,直接就扶着他上车安置。

安顿好他们,褚琪炎就命李林先行护送马车回府,自己则是一撩袍角,转了个方向朝褚浔阳这边走来。

彼时褚易安还被皇帝留在御书房里议事,褚浔阳百无聊赖,单膝屈起坐在车辕上看着远处缓缓降临的夜色想事情,似乎是半点也没被远处的动静惊扰。

日暮时分,金色的光辉洋洋洒洒的落了一地,在她周身镶嵌一层柔软而迷离的金边。

她的唇角翘起,带一点似是天然俏皮的弧度。

长长卷翘的睫毛被日光一衬,就更加明显,一尊漂亮的瓷娃娃一般,轮廓精美的叫人几乎不忍心去打扰。

其实褚琪炎一出来她就看见了,这会儿听闻他的脚步声走近她便是轻盈一跃,拍打着裙裾从那马车上跳了下来。

“皇叔好像伤的不轻,世子也不随行照顾?”褚浔阳笑道,那笑容漫不经心之中又带了几分调侃,“刚好我母妃的病也好了,延陵大人这几日该是得空,世子若是不放心,可以请他过府给王爷看看。”

褚琪炎只是看着她,抿着唇角听她说话。

褚浔阳却也不觉得这样自说自话尴尬,眼睛眨了眨就又继续说道:“做戏而已,实在犯不着拿命去拼的,回头皇叔若真会有个什么好歹,他自己是糊里糊涂的,世子你这为人子女的却怕是得要愧疚一辈子的,实在划不来!”

褚琪炎面上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松动,他又往前迈进一步,站在褚浔阳面前。

两个人之间只隔了一小步路的距离,他挺拔的身影背着阳光矗立在前,将她面上迷离的光影尽数挡在身后,还原了她本来的面目。

少女唇角扬起的弧度较之方才似乎略微显得夸张了一些,出口的话明明句句阴损,但是十分离奇——

她那面容看上去竟是没有丝毫的违和感,磊落大方。

褚琪炎看着她,前一刻阴霾的心情不知道为什么反而消散了许多,静默的对视过后,他长出一口气,往旁边移开了视线,不愠不火的慢慢道:“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褚浔阳莞尔,“你府上出了这么大的事,以世子你的智谋,你若是真的想管,又怎会任由失态发展到这一步?不过皇叔也算是不负厚望,这样的结果,应当也是超出你意料之外的好了吧?”

心思被她洞悉了,褚琪炎也不觉得尴尬,反而勾唇笑了一下。

褚易民好冲动,又是这样的丑事当前,他起初的想法是褚易民和郑氏去苏家一趟把事情闹开,送到皇帝面前去也就差不多了。

却不曾想褚易民的脾气居然完全没能压制住,险些闹出了人命,直接就将事情推进演变到无法收场的地步。

为了息事宁人,皇帝要安抚苏霖是一定的。

而现在的这个处理方式——

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所以,褚浔阳说的没错,他就是故意的。

本来如果不是他撂了话下来,褚易民也未必就肯纡尊降贵去苏家,所以从头到尾,这件事都在他的算计之内。

他不否认,也就是默认。

其实褚浔阳对他倒是十分佩服的,这个人与她天然成敌,并且回回使出来的手段也不见得都是光明磊落,可他就是敢作敢当,做了便会承认。

“褚灵秀的事,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笑了笑,褚浔阳问道。

“这不重要。”褚琪炎道,神色淡淡,看着远处的天际,每一个字都清晰而稳健,“重要的是——苏逸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