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一只白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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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失忆症

急救中心的重症监护室发生枪击和打斗,等110接到报警电话赶到时已经凌晨一点五十分了,他们在监护室里看到的是丁媛的尸体和昏迷不醒的沈琴。国安部“白手套”专案组的人随后赶到了现场,沈琴则被抬进了另一个监护室,进行救治。

陆局长稍后也赶到了医院,他来到沈琴的监护室里,有几个医生正在向甘诚介绍沈琴的情况。一个医生说道:“从验血的结果看,她只是吸入了****,导致昏迷。按理说经过我们救治现在也应该醒转了,可能再等一会吧。”

甘诚问:“她没有受别的伤吧?”

医生说:“没有,现在她心率正常、脉搏有力、呼吸平稳,身体没有收到任何伤害。”

甘诚看了陆局一眼,对医生说:“那我们就再等等吧。”然后他转向陆局说:“陆局,让医生们忙吧,我们出去,我跟您汇报一下有关情况。”

陆局和甘诚走出了急救中心,来到院子里。此时月色昏黄,没有一丝风,沉沉夜色就如同黑色的貂皮大氅,捂着大地,热得扎扎实实。

甘诚向陆局介绍了目前掌握的情况:一、沈琴昏倒的监护室里墙上有一个弹洞,取出的弹头证明是警枪子弹,可能来自沈琴的手枪。二、沈琴的佩枪没有找到。三、那个监护室的病床上有一具女士,死于中毒,这个女尸就是原交通厅厅长张超英的情妇丁媛。四、丁媛是沈琴上午送进医院的,因撞车昏迷不醒。四、发生枪击后,有一辆救护车开走了,已证明不是院方派出去的,现正在搜索这辆车。

陆局默默地听着,没有说话,仰天看着如同得了黄疸病的月亮。

由于陆局的到来惊动了医院院长,好几个专家级的医生也被叫到了医院。医院如此大动干戈是毫无必要的,不过他们这样大动了一番干戈也没能让沈琴苏醒过来。

医生将一枚硕大的纽扣交给陆局,告诉陆局那是捏在沈琴右手里的。陆局拿起纽扣放到医生的白大褂纽扣旁比了比,一模一样,毫无疑问,是从某件医生的白大褂上扯下来的。然后医生很无奈地表达了对沈琴至今不能醒来的不解,她的一切身理情况都很良好,头部也没受到过撞击,建议继续留院观察。陆局和甘诚点头同意了。

天明之前,下了一场疾雨,骤来骤去,非常短暂,闷热之气非但没有因此稍减,反而如同往滚烫的石头上浇了一瓢冷水,湿度加温度,变成了典型的桑拿天。

沈琴就在雨霁破晓时睁开了眼睛,陪护她的小米趴在床边睡着了,并未发现。沈琴转动头颅,来回看着四周,眼神是一片茫然。她看到了床边趴着一个女孩,就伸手推了推那女孩的肩膀。

小米被推醒了,抬起头见沈琴看着自己,惊喜地叫道:“琴姐,你醒啦!哎呀,你看我都睡着了,你什么时候醒的?”

沈琴疑惑地看着小米,喃喃地问:“你是谁?这是在什么地方?”

小米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了,关切地问:“琴姐,我是小米啊,刑警大队办公室的小米啊,你是不是头还很昏,我去叫医生。”说着就站起身来。

沈琴一把抓住小米的手,问:“你叫我什么?”

小米简直有点惶惑了,嗫嚅着回到:“琴姐啊…”

沈琴的秀美锁在了一起,重复着:“琴姐…琴姐…”似乎在苦苦思索着什么。

小米真的有点害怕了,颤声说:“琴姐,你别担心,我…我马上叫医生来。”说着就快步往病房外走。

沈琴冲着小米的背影大声问:“我是谁?我叫什么名字?”

小米回过头来,瞪大了吃惊的眼睛,没有说话,急冲冲地跑出去叫医生去了。

四十分钟后,陆局和甘诚又来到了医院,他们被告知:沈琴得了失忆症,她虽然醒了,但已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谁,经历过的所有事情、认识的所有人,也都全部想不起来了。

陆局和甘诚听到这个消息,面面相觑。他们向神经科的专家咨询了半天,除了得到失忆症分为瞬间失忆症、选择性失忆症、间歇性失忆症三类等医学知识之外,毫无收获。人可能因为年老而失忆,也可能因为某种刺激或打击失忆,沈琴的失忆显然属于后者,但****致昏就导致失忆,这让人难以相信。医生目前也无法判断沈琴是否可能康复。

如果沈琴不能康复,昨晚发生的事情就有可能永远是个谜团。

他们来到病房,沈琴茫然地看着他们,充满了陌生感。他们做了自我介绍,沈琴靠在床头问:“我以前认识你们吗?”

陆局和甘诚相互看了看,都觉得无法回答她这个问题。甘诚拿起沈琴的身份证对着她,说:“你叫沈琴,你自己都不知道吗?”

沈琴痛苦地摇摇头,说:“我知道了,但是刚才才知道的,他们告诉过我了。”

甘诚又拿起沈琴的警职证,翻开来对着她,问道:“你还是个警察,你知道吗?”

沈琴瞪大了眼睛,凑近警职证仔细看,轻轻说:“我是个警察?我竟然是个警察?”

旁边的神经科专家轻声对陆局说:“她这是很典型的失忆症,她忘掉了所有她自己以及跟她密切相关的人和事,但以前具备的常识、知识、认知和技能都还完整保留了,并没遗失。”

陆局点点头,转向沈琴突然说道:“晨光中了一枪。”

沈琴的身体猛的一震,盯着陆局,嘴唇翕动,眼睛里充满了惊异、疑问、痛苦和挣扎,半晌才喃喃地说道:“晨光…晨光…”好像在使劲想、拼命想。

神经科的专家和甘诚眼睛里都是一亮,陆局面容慈祥地问道:“你还记得晨光吗?”

沈琴痛苦地思索着,点点头,又摇摇头,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后无力地倒在床头,闭上了眼睛,两行眼泪滑落下来:“我到底是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晨光…晨光…他,他又是谁?”

陆局轻轻摆摆手,示意都出去。他们轻轻走向门口,沈琴突然坐了起来问道:“他…他…晨光死了吗?”

陆局回头微笑着说:“没有,只受了点轻伤。你想起他来了吗?”

沈琴似乎松了一口气,无力地摇摇头,又躺倒下去。

甘诚和神经科专家跟着陆局走出了病房,陆局对专家说:“她好像对晨光有印象。”

专家兴奋地说:“嗯,这是个好现象,说明她可能恢复记忆,但我们不能着急,否则欲速则不达。从晨光的这个突破点上慢慢推进,我觉得她是能够恢复的!”

陆局慢慢抬起右手,展开手掌,掌心是一枚硕大的纽扣。他看着这颗从某件白大褂上扯下来的纽扣,想了一会,然后走进了病房。他轻轻拿起沈琴的右手,将那枚纽扣放到了她的手上,温和地说:“沈琴,这颗扣子是你的昏迷是握在手里的。”

沈琴默默地盯着那枚纽扣,一脸迷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