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不用着急上火,侄儿这就把人还给王叔。”晋王拍了拍手,手下从屋里带出一个人来。
“王爷——”来人看到宁王,立时挣扎起来。
晋王道:“还不快把王叔的人给放了。王叔,您打哪找到的啊?这跟小允也太像了吧。要不是知道不可能,年岁也对不上,侄儿都要以为当年宸妃生了一对龙凤胎呢,比十七妹都像小允。”
“这你就别管了。”宁王说完站了起来,安抚了几句就让人把一个黑色头罩罩到晋王还回来的人头上,带着自己的人迅速离开此地。他原本的确是被萧允威逼着合作,心头是恨得不行。他一点儿都不想卷进这两兄弟的争斗里来啊。这几十年他的日子过得逍遥,靠的就是什么事情都不插手。可是把柄被萧允拿住了,不得不出力。没想到晋王更狠,直接把他私下养的酷似宸妃的外室抓了。
为了不被人发现,他是把人养在外地,一年也不过去个几次。可谁知道,竟然还是被晋王察觉了。这件事可比偷听客人偷情来得更加严重。偷听的事一旦揭破,会得罪所有去过的人。皇帝也会疑心他。可是,如果这个外室一旦被带到皇帝面前,那他就彻底完了。
他对卿儿,根本就不像面上这样的不在乎。那会是他将要迎娶的女子,太后私下许了他的。那么美好的女子,他怎么可能不动心?他其实是非常中意卿儿的。可这么多年,她被皇帝害死了,他什么都不敢做。连形于外的怀念都不敢表露。这个外室是他从小养到大的,当年还是幼童的时候被他无意中发现的。当时他真是吓了一跳,竟然和幼时的卿儿一模一样。这件事如果被皇帝发现了,定然不会轻饶了自己。要是有人再挑拨几句,说他对十七公主甚至对秦王也怀有不可告人的亵玩心思,那他这一支就得彻底堕落尘埃,再无翻身可能。
“王爷,您总算来了。妾身吓都吓死了!”上得马车摘下了面罩,那外室柔弱无骨的依到宁王身上。
宁王伸手拍拍她,端了杯酒喂到她嘴边,“莫怕莫怕,来,喝点酒压压惊。以后啊,你再也不用怕了。”
“嗯。”外室柔顺地喝了下去,一会儿道:“好困!”
“困了就睡一会儿,本王抱着你。睡着了就什么都不怕了。”
马车直接驶入了一处宅院,停下后宁王在马车上许久都没有下车,车里也没有其他的动静。只是被微讽吹起的车帘露出了一丝端倪。宁王正俯身一点一点的抚摸已经再也不会睁开眼的美丽女子的容颜。就连一个赝品,他都不能保有。
半晌,他终于从马车上下来,对靠近的心腹吩咐道:“毁了她的脸,立即送到化人场。”
“是。”
消息传到晋王那边,郭老道:“这位宁王爷真是够狠的啊!宠爱了那么多年的女人,每年为了掩人耳目去见一面费多少的心思,如今居然说毁就毁了。”
晋王道:“赝品而已。”赝品也好,替身也罢,其实都只是一种寄托。本身无关紧要。也罢,既然她想留着,他就留着。由得她在他的后宅兴风作浪吧。现在想想,还是后宅只有一个女人好。安安稳稳,夫妻齐心,儿女可爱。那才是一个家。
郭老听他轻描淡写,心头一个咯噔。这宁王居然一生都在爱着宸妃,爱而不得,竟是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弄了一个酷似宸妃的外室。自家这位面上清淡的王爷主子,也是爱而不得。不要为了那个女人做下什么才好啊。
团子之前从围场带回来不少毛皮,如今天渐渐冷了,顾琰便张罗着让人找出来给那父子俩和自己做衣服、围脖、手窝窝。团子孝敬的白狐皮也终于围到了她的脖子上。听说今年外头不少人开始穿毛衣过冬,近郊农户养的羊都卖了个好价钱。大街上供人取用的羊肉汤倒也是从来没有断过。因为杀的羊太多,都吃不过来了。
距离那个仵作失踪已经大半个月,萧允已经放弃了寻找。那两个官员也即将下葬。他派出南宫先生做秦王府的代表,前往上香,受到了一些不友好的对待。但是顾忌着秦王府,那些人总归没敢过分。这件事就这么尘埃落定了。过于严苛催逼死人的名声终是落到了他头上。虽然也有人不信,但人云亦云的力量也是强大的。不明真相的老百姓暗地里也议论纷纷。
这半个月,秦王府和晋王府此消彼长,之前两雄并立的局面似乎已经被打破。朝堂上又开始有了请立太子的声音。此时请立太子,支持的是哪位皇子自然是不言而喻。皇帝依然是没有同意。但是,提这件事的朝臣越来越多。新任丞相叶相今日也出来说话了,说太子是国之重宝,还请早定太子,以固国本。
这样一来,皇帝终于应声了,他问叶湘,立太子是不是还需要考虑一下皇孙。
叶相一时无言以对,晋王的嫡长子体弱多病这已经是众所周知了。不足周岁的婴孩,如此孱弱养大和养不大的几率几乎是各占一半。而且,有这么一个嫡长子在,也不好提庶长子,再说出色那毕竟是庶子。嫡庶之间是天堑,有嫡长子在,哪有庶长子什么事儿。如果嫡长子一直在,却一直这么病病歪歪的,那可真是个麻烦事儿。
“再看看吧。允儿当初生下来也是如此,后来大些便好了。”
“可是……”叶相还想据理力争一番,晋王如今正是而立之年,他不会缺儿子。将来也不会没有继承人。可是,这话却不好说。总不能嫡子还在,他就当其已经死了吧。说出来就是得罪晋王妃娘家,那可是文官群中极大的一股势力。这可不是私下,是在朝堂。
“叶相是担心朕突然驾崩不成?”
叶相听到这样的话,赶紧跪地,“臣不敢!只是……”
“别只是了,朕就算年事已高,突然病倒,但说个名字的功夫总还是有的。”
萧允回来之后就把团子抱起来用力向上抛去,团子开始吓了一跳,大声喊‘爹’,被稳稳接住以后却是兴奋不已,“再来、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