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琇琇,带他回自己屋吧!”
“哎。”顾琇不由分说直接抱上团子出去。
三夫人端娘等人也从旁边过来,三夫人对顾琰道:“你怎么看?”
“让青竹临死对顾瑾说承治确实是她的儿子,晋王妃这手果然高明!三伯母,您这位表侄女不愧是宅斗中屹立不倒,老爷子都夸的人啊。”只是这么一想,这世上还有什么人是值得信任的?顾瑾为了心头的不忿和她的儿子,可以不顾多年情谊顺水推舟对自己出手。她那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贴身丫鬟,红袖和青竹,其实也没什么不一样。
“那这件事……”这件事分明还有些疑窦。三夫人吃一堑长一智,看问题深刻了不少。
“我要是恨急了,不就顾不上那么许多了么。而且,她以为我和阿允这次肯定不能放过顾瑾。那一切不就都掩过去了么。毕竟,顾瑾这么做也不是没有动机的。”顾琰嗤笑一声道。
三夫人道:“她还是小觑了你。琰儿,有时候你真给我一种多智……近妖的感觉。当年顾家的事你才十三岁,如今你也不过二十岁。你的经历是比我丰富些,但是有时候你的冷静、智谋真的超出太多了。”这件事放在谁身上,怕是都不会冷静如斯,在险些掉了孩子,自己也差点殒命的时刻还能想到这么多,而且顺势布局。
顾琰叹口气,“我也不想的。可是前头几个月我怀着孩子松懈了,就差点出大事。也许,我生来就带着这样的特质吧。”
三夫人道:“我还是不明白,顾瑾她到底是为了什么?真的就是从小的嫉恨,还有因为晋王,一下子爆发么?”
“她肯定被晋王妃拿捏住了。还有,就是如她所说,为了承治。那是一个多么诱惑人的前景啊!但是如果她不是真的对我有那么深的心结,其实不至于走到这一步的。”
“那她接下来真的会按你所想的,对付晋王妃?”
“她方才那彻骨的恨意可不是对我。她说她脑子清楚,是说她知道最该恨的人是谁。她会不惜一切代价对付晋王妃的。她还要夺回承治呢!夺不回来,她岂不是为晋王妃做嫁衣裳?她们二人注定不能共存,承治总不能有两个娘吧?”
三夫人想了想,“可是如今晋王必定会厌弃了她,她没有晋王的宠信,如何能对付得了晋王妃?”
“晋王之前对她怜惜是因为我,如今对她厌弃依然是因为我。如果系铃人肯解铃,她又能抓住机会,有什么不可能的?”
三夫人看她露出倦意,这才醒悟过来,“看我,该让你多休息的。不要再想这些复杂的事儿了。”
顾琰苦笑,不想不行啊!如今似乎正是那两兄弟要分出胜负的关键时刻呢。她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事情还会再发生变化。罢了,此时最重要是稳妥的生下两个孩子。其他的事情都是可以弥补的,但孩子出了意外可就要悔恨终生了。不得不说,其实顾瑾也很了解她,知道她是最善于控制自己的。同样,她也很了解顾瑾,知道她从来展现人前的都只是冰山一角。晋王妃不但小看她顾琰,同样也小看了顾瑾。宅斗的技巧,不只是高高在上的大家嫡女才会的。通过母亲的传授得来的,怎比得过从小夹缝求生锻炼出来的。
方才的补品没有吃,厨下很快又送来了一盅。顾琰坐在躺椅上吃了下去,她一定得好好保重自己,两个孩子都靠她的精血维系营养呢。
当晚,从晋王府传来消息,承曦被抱到了晋王妃身边。理由是国师府给她批的命格极旺承治,所以让他们兄妹呆在一处。顾瑾明面上并没有什么惩处,甚至她依然顶着侧妃的名头。这自然是因为她做的事不能公开处置。那晋王府和秦王府的争斗就相当于明晃晃的摆在了人前。但她接下来自然有一段很长的日子,怕是比当初当侍妾的时候还要难过。顾琰相信,为了她儿子,她会熬过来的。就是不知道,那是不是真的是她儿子了。
明晖在欧夫人那里用了晚饭过来,顾琰也正吃好,“师傅,你要和我说什么?”
明晖坐了下来,“我让清风查了,那五次秦王去的时候,有三次贵妃宫中的那位郝公公的确都不在宫里。至于还有两次,应该是障眼法。”
顾琰苦笑,“说句实在话,我如今很混乱。除了你和小菊,我都不知道还能完全相信谁。三伯母和端妈妈她们的确是为了我好,但她们显然比对手逊色,我会担心她们会不会又被人给利用了。”
“所以,连秦王你也不敢完全信么?琰儿你有没有想过,这次的事人家能够得逞,除了师姐和端娘还有马婶子被人给利用了,但你对秦王不是全心全意的信任也是一个重要的缘故。你既然信我,那我就说一句,至少如今秦王是值得你全心信任的。”
听了明晖的话,顾琰陷入了沉思。好半晌才道:“我本来就是有些冷情的人。”不冷情当年也不会对晋王放弃得那么彻底。说到底还是现代人的思维,做不到一心一意的为人奉献。在一段感情里,首先想到的还是让自己处于不被伤害的位置。
明晖没有出声,听她继续讲,“所以,阿允能够打动我,真的是费了不少的心思。因为嫁给他,就算不卷入储位之争,也代表着无穷的麻烦。皇上一直都认为阿允和晋王之前走到矛盾不可调和的地步,我是有一份责任的。”
明晖点点头,他是知道顾琰对人的不信任的。要取得她的信任很难,这大概是因为三岁丧母,而且母亲还是死在祖母大伯手里的缘故。所以他当初听到她和秦王的信儿,真的是很震惊。甚至戏言过秦王是不是给顾琰下了降头。
顾琰苦笑一下,“但是我被打动了之后,却是很快就发现了阿允的欺瞒。他早就打定主意要争夺储位,却一直制造假象让我以为他会做富贵闲人。想来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我对他就不敢全身心的信任。即便他说‘以后绝不再骗你’我也不能再如之前那样信任。再有之前两个官员过劳猝死的事,也是上下齐心瞒着我。所以昨天晚上,他什么解释都没有,我便信了这又是一次为了我好的、所有人联合的欺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