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回头找上雷夫人商量。”
顾琰点点头,“我先找人去打听下哪里有好一些的马场要卖或者租的。”她原本也不敢想这事儿的,因为成本太高了。现在有银子,有合适的合作对象,倒是可以打打主意。
倒是那两个盗马贼的来路,怕是要让秦菀好生查一查。军中其实也不是没将西陵上供的高大好马用来和天朝自身的战马配过种,只是效果一直不太理想。那两个家伙怎么会有这样的本事的?竟私下配种成功过几回。她无意中发现后原本有意将两人荐入军中效力的,结果两人居然打算偷跑。
顾琰也是因此,不敢贸然就将人举荐入军中。这次却是要好好查查,即便有可疑,她也用定这俩人的本事了。她这里不比军中,不怕他们捣什么鬼。所以,打都要打得那么乖乖出力。
听舅舅说,西陵的战马还有士兵都比天朝的高大,因此十分棘手。亏得镇西军的将士发明了用地躺刀法化入双钩钩马腿的法子,这才能勉强应付。这套战法,之前舅舅上京的时候,晋王还让他去军中传授过经验呢。
顾琰和秦菀慢悠悠的踱步回去,都觉得这样自由自在的日子非常的难得。
及笄礼过去三日,王家的请柬送来了。顾琰如今是平民,在商场更是晚辈。王家的老姑奶奶断无上门拜访的道理。只不过,召见就有些失礼了,所以是下帖子请客,送帖子的人语气还非常的客气。
“承蒙贵家老姑奶奶和大奶奶登门参加我的及笄礼,既然是王家相请,我一定到!”
让小菊打发了赏钱给送信人,顾琰放下请柬继续拿起几张方子来看。她自坐堂问诊以来,才发现之前的纸上谈兵远远不够用。病症实在是千奇百怪的,差之毫厘失之千里。看来她以后要多去坐堂才能真正的提高医术了。那个高大夫人是长得猥琐了点,嘴巴也坏,不过医术真是不错。
她也把了那几个病人的脉,但自问开出的方子比不上这老家伙的。看来,中医的确是需要用时间去浸淫的。既然入了这一门,就不能浮光掠影蜻蜓点水的就过了。只是他的用药,未免太猛了些。
如今八月底,日头还有些毒,乐善堂那边人多了更热,要是排队排坏几个人就麻烦了。顾琰干脆让搭了棚子,煮了绿豆汤等让那些等候的病人可以等得舒服些。
也是因为如此,秦菀没有要顾琰兑现两人比划比划的承诺。不然,过了午平白不动都有些热,打架就更热了。而顾琰除了那天趁着天气稍微凉爽些上午和她出去逛街,这两日早上都是耗在了乐善堂的。说到这里,秦菀就有些羡慕顾琰的日子了。安排得井井有条,有滋有味的。
王家约的是两日后的早上,所以次日顾琰又到乐善堂去了。她原本是对高大夫多少有些不放心,过去有监督震慑他的意思。却没想到才去旁观两次就被高大夫的医术折服。这老家伙如果长得不那么猥琐,怕是太医都做得。于是,干脆将高大夫的方子都带回去研究,还把他的病人又都把了一道脉。
那些常来的病人素来敬重她,便是不熟的,知道她是乐善堂的东家,又是这么个小姑娘,便也由得她再折腾一次了。
这天去顾琰便趁着还没有开始坐堂,和高大夫就几个病例讨论了一番,提出了一些自己的见解。一老一少说着还起了争执,高大夫这会儿也浑然忘了顾琰是自己东家,前些日子还逮到自己说些不该说的话,将自己留店查看来着。
“你说的治法太保守了!有时候是需要下猛药的。你这套是太医糊弄贵人的做法呢。咱们乐善堂接诊的可都是苦哈哈的人,比那些贵人体质好,经得起折腾。”高大夫不屑的道。
顾琰想了想,还真是有道理,于是点了点头。
杨大夫在后头拉了拉高大夫,后者惊觉自己方才将顾琰当那些学徒一般呵斥了,脸上现出讪讪来。
“没事儿,我从前是跟着一位太医学的医术,在开方子的时候难免带出几分做派来。不过,高大夫你这些稀奇古怪的治法,还真是让人眼界大开呢。”
顾琰从高大夫那里学到些下猛药的法门,因为穷人都是没有什么时间来慢慢调养的。不过,她觉得总下猛药有时候会留下一些后患。高大夫也接受了她的意见,于是两人便商量着下方子,各自取长补短。有了这么一番学术交流,顾琰便不再觉得高大夫长得猥琐了。
秦菀家的马太医这些天也在这里帮忙。高大夫与杨大夫没同顾琰说什么,不过她还是发觉,病人都喜欢在高杨二人的前面排队,不怎么去马太医那里。除非实在是那两位那里排起了长龙。而马太医和高杨二人也几乎毫无交流。
今早趁着马太医还没有到,顾琰便问了这事儿。
高大夫撇嘴,“那位太医医术的确是高明,不过嘛,为人甚是傲慢。他是给贵人诊脉开方的,东家请他到这里坐堂,实在是屈才了啊。”
杨大夫也道:“这两日东家你在这里,马太医态度倒还过得去。可是前几日他对人,不管是对我们二人,还是那些病人都有些,呃,不甚友好。而且他开的药,也都偏贵。所以,病人便不爱到他那边排队。”虽然那是太医,但是到乐善堂来的都是穷人,也没有太大的毛病。太医不太医的也就无所谓了。
顾琰想了想,让这位好好先生一样的杨大夫都这么说,看来马太医的确是不太适合在乐善堂这样的地方坐堂。
高大夫又道:“我们听说以前有位王老爷子来过乐善堂坐堂并传授一些简单的自救的法子。这位老人家医术高明,医德又好,人也风趣幽默。人家更不会说‘你们这些穷鬼如何如何地’,‘你们这些乡野郎中怎么怎么的’。东家说要借人来帮忙,我们以为是这位老爷子呢,还想着能跟他学两手的。”
“哦,王老爷子现在军医处救死扶伤呢。”人是自己请来的,这样的情形,对方心里想必也憋屈,只是不好去同秦菀讲不想干而已。反正说好的也只是这一段时日,也不长久了。可是既然没有好处反倒让自家的大夫和病人都不自在,甚至这么随口一问,两位大夫都颇有些忿然的样子,那就没必要借这个人了。可自己也不好打发人走啊!这倒成了请神容易送神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