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所有最好的资源都给了琰儿,是她的威望压着所以无人敢说什么。如果这件事被其他媳妇儿知道,必定不服,后患无穷。
“娘,这个儿子自然知道!怎么说,琰儿也是我女儿,怎可能泄露出去让旁人取笑她。我也会跟着没脸的。”顾询郑重地道。
“嗯,那你回去吧。琰儿那里,你还是别去了。”让孙女多看这个父亲的凉薄并无益处。就询儿的道行,就算是要装作一心要为她出气也肯定会被看出端倪。
她这些年对顾琰除了教导她家族利益为上,更多的还是感情投资。毕竟,她跟瑜儿不同。瑜儿是从小在自己跟前长大,琰儿却是七岁才回的顾府。
顾询一路沉着脸回了五房,太夫人倒也不担心被下人看了去多加揣测。反正这几年幺儿听了媳妇撺掇不肯听她这个母亲以及长兄的话,被叫到东院倒是挨训的时候多些,回去的时候往往臭着一张脸。
不过,即便顾询臭着脸,下人们倒也不怕他。因为整个顾家,最好说话的主子非五爷莫属了,算是很好伺候的一个主子。相对的,暴躁易怒的五夫人便是最不好伺候的主子之一了。她要是沉下脸,下人的腿肚子就要开始转筋了。
顾询回去五房的正房看到次女在茯苓跟前绣花便道:“珏儿,你出去!”
顾珏疑惑的看了一眼怒气冲冲的顾询,站起来应了一声,“爹、娘,我去看看弟弟。”顾珲如今八岁,茯苓管得甚严,习文修武,比顾询在八岁时强多了。其实顾珏也去探望过顾琰了,心头直庆幸自己听丫头的劝坚持回家了。不然,此时还不知道会怎样。
“去吧。”
随后,顾询又将屋里伺候的下人都撵了出去,让她们远远儿呆着。待顾珏的足音消失,他几步过来,猛地出手一巴掌朝茯苓扇了过去。
谁料,手还没挥到,半道让茯苓截住了他的手腕,她浓丽的眉眼间显出怒色,“你竟敢打我?”
“我打你怎么了?你竟然勾结外人将琰儿送去那种地方!”
“你想打我,可你打得过我么?都是武将之后,可是你们顾家却一心往文路上转,教出你这么个文不成武不就的主来。当初竟然还敢在外散布说你文武双全,我呸——”茯苓说着松开了手。
孙家是一直走的武将路子,也是因此,茯苓宅斗的手段比较粗疏。比起出生文官之家,家里姨娘与庶妹众多的太夫人,那是完全不能看的。
顾询咬牙切齿了半天,最后闷闷的坐下。
“你都知道了,老东西打算怎么对付我?说说!”
“那是我母亲,你婆婆!”
“她都要对我下毒手了,我干嘛还要尊敬她?”
“你既然知道,这个时候了还这么猖狂,哼!”
“咱们家的太夫人,又不是我去求一求,她就能心软的人。她都同你说什么了?”
“说是一切要看琰儿的意思。放心,她不可能真的拿你如何,你毕竟是她母亲。可是你做得太过分了,去给她陪个罪吧。”
“看她的意思,原来这小丫头在老太太跟前这么有面子啊。”
“不是她有面子,是晋王!晋王昨晚的举动很明显的表示出对琰儿的在意。茯苓,你这回真的闯大祸了。”
茯苓县主也没有想到晋王会出这么大力气,而且一天之内就把人给救了回来。国师干嘛也要找顾琰麻烦她没能问出来,难道是冲着晋王去的?
茯苓这会儿也很苦恼,但是她相信娘家知道顾琰回来了,肯定不会不管她的。就是她爹,也断然不会坐视。
“让我去给她赔罪,有用么?我才不去呢。”
顾询火了,“那你是要怎样?别以为你生了珏儿和珲儿,娘家又有势力,家里不敢要你的命就能这么轻松的过了。我告诉你,就冲晋王对琰儿这个上心,这一次你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我心头有数,反正杀媳妇儿的事儿你们家也不是没干过。”
顾询被堵得舌头短了三寸,“你小声点!”
茯苓看着自己长长的保养得非常好的指甲,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和离。可是和离了,珏儿和珲儿得留在顾家,而且日后的婚嫁也要受影响。
当年珏儿还小的时候,她就想过和离。可是一想到几岁的女儿以后要跟着继母过日子,而她和离后也不能再嫁到从前那个圈子里的良人,只能远嫁离开京城。母亲、奶娘又苦劝,她最终妥协了。
母亲说女人成亲也就开始的几年好日子,到后头,有夫婿跟没夫婿其实没什么两样,关键还是要看儿子。这个夫婿,是她自己拗着性子执意要嫁的。母亲还有一点没有说,家里几个嫂嫂不欢迎她回娘家去,担心有个多夫婿不满就和离的姑姑对侄女们的婚配造成影响。总是让她往好的地方想,说顾询这样好拿捏的软性子其实还是有好处的云云。
现在想想,早知道当初该坚持的。她也不必非住回孙家大宅去,就住在自己名下的房舍就好了。至于嫂子们的絮叨就当耳旁过风好了。她毕竟曾是父亲的掌上明珠,父亲在一日,谁敢轻慢她。如果肯降格以求,父亲手下也有些中年丧妻颇有前程的武将……如今后悔也迟了!
茯苓料得没错,孙家二老听说顾琰回到了顾家,立时便遣人登门说是孙老夫人病了,让茯苓回娘家看看。这会儿离顾琰回来才不过两个时辰。
茯苓立即便拿上收拾好的东西,要带着顾珏顾珲一起去孙府。她遣人去同如今当家的林氏说了一声,拿了出门的对牌回来,然后就往府门走去。这样细碎的小事太夫人平时是不会管的,茯苓想钻这个空子离开。至于以后,再说吧。让母亲一直称病不起,她长留孙家也不是不行。
谁料到,林氏给的对牌在门口竟然出不去。不肯给下门槛不说,还让好些个护院把门拦住。
茯苓在马车里怒道:“我娘家母亲病了,请示过大嫂要回去看看。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挡道!”
那护院头目只是赔着笑脸,却任凭茯苓怎样发怒,孙嬷嬷如何好说歹说都不肯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