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励志性格决定成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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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孤独型性格的成与败(3)

写得真切含情,哪有妈妈不心疼儿女的。因为这是生离,比死别更痛苦。何况是“后会无期”的分别呢!但诗人最后还是抛开了母子之情,虽然“号呼手抚摩,当发复回疑。”最后还是毅然决然地回归故乡。

文姬归汉之后,改嫁给本乡屯田都尉董祀。董祀并不嫌弃她,并且非常理解、同情文姬的不幸遭遇,文姬也极力尽到自己做妻子的责任。二人情投意合,生活得美满幸福。又是好景不长,董祀不慎违背了大汉的法条,罪当斩首,并且已发出对董祀立即治罪的公文。诗人则不顾身家性命,日夜兼程地赶赴都城来见曹操,企求免丈夫一死。由于文姬动情地为丈夫请罪,获得各方使节、公卿名士的同情,使曹操终于改变了原来的判决,追回公文,免去了董祀的死罪。

蔡文姬的才华人人羡慕,但其命运颠沛流离,使人叹息。人世艰辛使她养成了抑郁孤独的个性,更决定了她坎坷多舛的命运。

孤僻极端造成一代学圣

对于中国古代文人,也许受到儒家思想的影响,他们都极具个性,或怪异、或豪放、或清高、或孤独。清末御用文人王国维就是一个性格孤僻极端的人,尽管他命运的最后结局不甚求全。但由于他的执著,他在诗词上的学术贡献却是后人无人能与之媲美。

1927年农历五月初三,一位学术天才在北京颐和园的昆明湖自沉而死。这个人就是清末民初著名文史学者、戏曲史科学的奠基人。莹彻而灵透的《人间词话》的作者王国维。王国维个性孤僻、极端。他忠于满清帝国,曾任过清朝末代皇帝溥仪的老师。溥仪的退位、大清的崩溃,他万分伤感,不能跟上历史潮流,最终走上了自杀之路。

王国维幼时人私塾,15岁入州学,少年时代即打下了扎实的国学基础,有“才子”之称,为“海宁四子”之首。1898年到上海,在康有为、梁启超主编的《时务报》当书记校对,并开始接受西方文化。1901年游学日本,翌年因病归国,曾先后在南通师范学堂、江苏师范学堂任教。1907~1912年,从事词曲和戏曲史的研究,对后世产生巨大影响的《人间词话》和《宋元戏曲史》都完成于这个时期。1913年以后,致力于中国古代历史和文字学的研究。亦成就斐然。1925年任北京清华研究院教授,与梁启超、陈寅恪,被并称为清华“三巨头”。生平著作丰厚,现存《静安文集》、《观堂集林》、《王忠悫公遗书》等。

王国维对近代学术的贡献是多方面的,同时也是巨大的,郭沫若在1946年就曾惋惜地慨叹道:“王的自杀,无疑是学术界的一个损失。”郭沫若还将王国维的《宋元戏曲史》和鲁迅的《中国小说史略》比做“中国文艺史研究上的双璧”,并称《鲁迅全集》和《王国维遗书全集》“是‘虽与日月争光可也’的一对现代文化上的金字塔”。缪铽先生称王国维为“近世中国学术史上之奇才?并说王氏学无专师,自辟户牖,生平治经史、古文字、古器物之学,兼及文学史、文学批评、均有深诣创获,而能开新风气,诗词骈散亦无不精工。其心中如具灵光,各种学术,经此灵光所照,即生异彩。论其方面之文博,识解之莹彻,方法之谨密。文辞之精沽。一人而兼具数美,求诸近三百年,殆罕其匹”。这样的一个学术巨子,正当年华鼎盛之时(王国维自沉时恰巧50岁,是学术上成熟之际),何以遽尔撒手人间,以归道山呢?这真如一颗巨星,才升中天,亮极而殒。的确,王国维之死,乃千古之谜。

为了便于探讨,可以先了解一下王国维自沉前后的大致过程:1927年6月1日(夏历五月初二日),清华研究所已放暑假。全体师生于工字厅聚会,举行惜别活动。静安先生一如既往,与大家一一作别。并无情绪上的异常。次日上午八时赴校,命研究所中听差往其家中取学生成绩册,又与同仁商谈下学期招生事宜。尔后,向办公处侯厚培索借二元钱,侯取五元钞一张与静安先生。于是,静安先生从容外出,自雇一辆洋车,径赴颐和园。据园丁称,静安先生是上午十点左右入园的,先是在石舫间兀坐良久,复闲步人鱼藻轩中吸纸烟,顷即闻有投湖声,及人闪往救出来,其间亦不过两分钟,然静安先生已气绝,死时内衣犹未尽湿。昆明湖水底多污泥,大约静安先生投湖时,头先入水,以致口鼻皆为污泥所塞,并呛入肺叶,窒息而绝。至午,静安先生家中候其午餐,未归,急甚。下午二时许,其三子贞明往研究所询父之所向,听差及门口车夫告之以曾往颐和园,贞明遂雇车奔赴。途中遇送静安先生入园之车夫,车上巡警问明乃静安先生之子,乃领入园中,认明自己沉者确系其父静安先生。次日下午三、四时许,法官率检验人员至,于静安先生衣袋中得遗书一封,封面书日:“送西院十八号王贞明先生收。”内有遗嘱一纸云:五十之年,只欠一死,经此事变,义无再辱。我死后当草草棺敛,即行琳葬于清华茔地。汝等不能南归,亦可暂于城内居住,汝兄亦不必奔丧,因道路不通,渠又不曾出门故也。书籍可托陈、吴二先生(按:陈寅恪和吴宓)处理。家人自有人料理,必不至不能南归。我虽无财产分文遗汝等,然苟谨慎勤俭,亦必不致饿死也。

五月初二日父字

以上是根据一九二七年清华研究所《国学月报》“王静安先生专号”中有关文章和资料概括而成的,叶嘉莹《王国维及其文学批评》第一编第二章对静安先生自沉经过也有较为详细的记述,可参考。

如果仔细分析一下王国维的性格就不难看出他的死因了,王国维处于社会的变革时期,又处在新旧文化的交替点上,其个人气质又极为特殊,所遭遇又多为偶然性。以其孤僻、偏激的个性来判断,他的“自沉”原因是多重的、复杂的。

更能突出表现王国维个性的当属他作的《颐和园词》,他又自沉于颐和园的昆明湖,这仅仅是一种巧合吗?恐怕结论是相反的。佛雏说:“《颐和园词》者,悼清亡之作,仿《连昌宫词》(元微之)、《圆圆曲》(吴梅村)体为之。”诗中极写园林之壮丽辉煌,从中流露出凄楚悲怆的留恋和怀旧意识,情调近于《桃花扇·余韵》中的【哀江南】套:西直门西柳色青,玉泉山下水流清。

新锡山名呼万寿,旧疏湖水号昆明。

昆明万寿佳山水,中间宫殿排云起。

拂水回廊千步深,冠山杰阁三层峙。

瞪道盘纡凌紫烟,上方宝殿放祈年。

更栽火树干花发,不数明珠彻夜悬。

是时朝野多丰豫,年年三月迎鸾驭。

长乐深严苦敝神,甘泉爽垲宜清暑。

高秋风日过重阳,佳节坤成启未央。

丹陛大陈三部伎,五卮亲举万年觞。

这一段够气派,也够“壮美”了。而诗的结尾则几至呜咽了:定陵松柏郁青青,应为兴亡一拊膺。

却忆年年寒食节,朱侯亲上十三陵。

诗的中间部分,他大为慈禧唱赞歌,称其为“后来无继前无偶”的“天下母”,又百般安慰、扶植那个年代的溥仪,其实王国维此时的所为给人感觉有些顽固不化。他也把事情弄反了。供慈禧一个人享乐的,以海军经费造起来的颐和园,在他眼中是那样的辉煌壮丽,他看不到回廊曲折、明山秀水背后的残酷,只念朝廷的恩宠。颐和园的确很美,即便是去游览,也不免产生这样的感觉,但不要忘了屈辱,庞大的海军军费,历时4年的浩大工程,这其间值得有一种历史深思,如果不过分苛求王国维。只是从其个性来看,他的命运似乎只有两条可走:一是三十六岁以后,他的世界观发生了变化,坠入了封建士大夫的政治伦理深渊,落得了殉清的悲剧结局。二是他的审美理想出现了头足倒置,为了保持所谓的人格尊严投湖自尽。

一种虚无,也是一种解脱。一纸付炬,用意在此,创作如此,弄学问亦复如此。“坐觉无何消白日。更缘随例弄丹铅”(王国维【浣溪沙】词句)。可见他的做学问,明明是一种借以忘忧之举。国事有忧,人生有郁,学问也就难以做下去了。王国维曾在(沈乙庵先生七十寿序)中说:“窃又闻之:国家与学术为存亡,天而未厌中国也,必不亡其学术。天不欲亡中国之学术,则于学术所寄之人之人必因而笃之。世变愈亟,则所以笃之者愈至。”这话是反着说的,世变亟,欲以耽学术而忘忧,偏偏又忧郁难遗。及待忧郁至极处,学术便难以载之了。便是“何物尊前哀与乐,已坠前欢无据他年约。几度烛花开又落,人间须信思量错”(王国维【蝶恋花】词后阙)。当年是想有功于学术的,几经事变,前誓须毁,约不能践。看来路可能是走错了吧!王国维何其矛盾,又何其苦闷!

孤僻、固执的性格,使王国维不能顺历史洪流而生,终日徘徊、彷徨苦闷,最终在其学术的盛年自杀而终,造成了一个文艺界上的重大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