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9年3月,赖琏自重庆来汉中的路上,在广元附近遇见了前往重庆请愿的原北洋工学院的200多名学生,最终他成功劝说这200多名学生返回城固,把他们暂时安排在龙头镇和七星寺,并请教授给他们上课,半年后这些学生全部回到西北工学院本部古路坝上课。随后他赶到古路坝,召集全体师生开会,做了一番感人肺腑的讲话,并宣布次日复课。次日他亲自到各班各系督促学生正式上课。当时课堂的桌椅几乎全在罢课期间损坏了,赖琏便要求除了女生和身体衰弱的学生坐在剩下来的破椅子上之外,其他学生一律站着上课,并限令总务处在两周之内赶制1000套桌椅,配备所有教室。同时他还下令整顿教职工和学生食堂,对原定要开除的学生,因时值抗日战争时期,为免流离失所,决定另行处理,有的继续留校学习,有的转其他大学继续完成学业,毕业时由西北工学院发给毕业文凭。经过实施一系列措施,学生的情绪安定了下来,学校恢复了秩序。
赖琏主持国立西北工学院多年,尤其是前三年,对西北工学院的发展倾注了心血,逐渐将其建设成抗战后方最完备的工科大学。他加强管理、严肃考试纪律、扩建校舍,还因陋就简建立了几间实验室;他注重学生书本学习和实践的结合,那时从西安到宝鸡的陇海铁路线上,有很多内迁的工厂,赖琏和他们联系,安排学生暑假到工厂学习;随着学生人数的增加,他又在城固县城边的七星寺,办起了一个分校,安排一年级学生和先修班在此上课。
客观来讲,赖琏在国立西北工学院是比较受师生拥护的,以致于三年后,他被任命为西北大学的校长,西北工学院的师生竟不愿意让他走,后□□采取了一个折中方案,让他同时兼任两所学校的校长。赖琏之所以能得到西北工学院师生的拥护,除过他做了一些有益于西北工学院发展的事情之外,还有其他几个原因:首先,他处理的学校里的矛盾,与意识形态斗争没有太大关系,主要是人事纠纷,比如他刚接手时所面临的罢课局面,就是合并在一起的北洋工学院和北平大学工学院、东北大学工学院和焦作工学院之间的矛盾所致,而随着原北洋工学院院长李书田的出走,加之赖琏采取了一系列适当的、安抚人心的措施,矛盾就化解了;其次是工学院的学生不如文科学生好动,政治热情不是特别高,大多数人还是想好好读书,不想折腾别的,没有给赖琏的管理带来什么麻烦,赖琏自然也就和学生之间没什么太大的矛盾对立;第三,赖琏本身是从美国留学归来的工学硕士,还是有些学问的,这一点,估计得到了西北工学院学生的认同。赖琏自己在西北工学院,心情也比较愉快。那时后方大学有三个有名的“坝”,一个是成都华西大学的华西坝,一个是重庆中央大学所在的沙坪坝,一个是西北工学院所在的古路坝,有人称华西坝为天堂,沙坪坝为人间,古路坝为地狱,但在赖琏看来,这纯属无稽之谈。古路坝相对华西坝和沙坪坝而言,固然办学要艰苦一点,但环境非常之好,这里气候适宜,鸟语花香,天主教堂和新修的校舍,坚固耐用,更重要的是极少受到战争的波及,因此赖琏将其称之为“世外桃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