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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治国安邦(4)

春秋时齐国的名相晏婴曾说:“大臣对国君过于忠心,就会变成专权,反倒不忠;儿女孝顺太过头,只显出自己的孝心,反倒显示不出其他兄弟姐妹的孝心,这就成了不孝;做妻子的如果太爱恋自己的丈夫而独专其房,容不得其他妻妾,这就成了嫉妒。”因此,“臣专其君,谓之不忠,子专其父,谓之不孝,妻专其夫,谓之嫉妒”,这是忠孝走向了其反面。《吕氏春秋》中说:“阴阳和合,化育万物,不遗一草一木。甘露雨水,普泽天下,不弃一沟一隅。一国之君,恩被万民,对男女老幼,同等对待。”申不害曾说过说:“一妇擅夫,众妇乱。一臣专君,群臣皆蔽。也就是说,嫉妒心太重的妻子很容易导致家破人亡,权力欲太强的臣子很容易使国家灭亡。因此,贤明的君主对待臣下,就像车轮上的辐条一样,平等起作用,从不让其中的某一根单独起作用,这样专权的事就可以杜绝了。”

实际上,无论是治国为政,还是齐家做人,都要懂得这个辩证法。老子言说:“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昏乱有忠臣。”就是说,只有在家庭出现变故时,孝行才能充分体现出来;忠臣不会出现在明君时代。只有在国家出现混乱时,忠臣才能充分表现出来。因此,圣明的君王对其臣下,既要求他尽忠,但这种忠心只能局限在他的职权范围之内,而不能超越其职权去管理别的事务,来显示其忠诚,而他的职权范围又不能超过其官位——如果超越了这一限度,就走向了忠的反面。这恐怕是十分符合所谓的现代辩证法精神的。

报恩和复仇

中国古代的法律。对于私相复仇,并不一概严禁。禁止复仇的法律条文可能出现在纪元前后,至东汉,复仇已为法律所禁止,魏晋南北朝禁之最严,明、清时期的律例则相对宽容,有时还鼓励血亲复仇。

“报恩为豪侠,死难在横行”,快意恩仇,恐怕是绝大多数人的理想,武侠小说之所以大行于世,恐怕也跟快意恩仇有极大的关系,由此,今天的读者与古代的侠客融二为一。俗语说“唱小旦的哭瞎了眼,替古人担忧”,这是进入了角色。今人读武侠小说,也多把自己置换进书里,变成了侠客。殊不知,在“快意”的同时,作为现代人的品格在逐渐地减少,而愚昧的一面却在悄悄地增长。因为快意恩仇毕竟属于初民的时代。

中国人的“复仇”情结,源于初民的社会观念。在古人看来,杀人并不是对社会的犯罪,仅是对某个个人或具体家族的伤害,所以国家往往并不包揽这类案件,有时只起调解作用,而个人的复仇,却往往被看成是正义的行为,复仇者本身也受到尊崇。《孟子》里有一个著名的故事,很能说明这一问题。故事说舜的父亲杀了人,为了使父亲逃避寻仇和法律的制裁,作为天子的舜竟然“弃天下犹弃敝屣”,背着父亲逃到东海之滨隐居起来。依此类推,舜的父亲若被人杀,那舜必定要手刃仇人而后快。问题尚不止于此,孟子认为正是因为舜能行大孝。所以才能推家及国,有做天子的资格。

公元前300年至前284年时,昭王为了报仇,在经过了多年的处心积虑的准备以后。就派上将军乐毅率燕、秦、韩、赵四国之兵伐齐,魏国亦遣兵助燕。齐国大败,失掉了七十余城池。后来齐襄王立,齐国用反间计使燕惠王撤换了大将乐毅,齐将田单以火牛阵在即墨破燕复齐。魏国恐齐国报复,便想与齐国修好。

齐襄王十四年(公元前270年),魏王同相国魏齐商议,派中大夫须贾出使齐国,以通友好。魏国的辩士范雎跟从须贾前往。范雎是魏国大梁人,能言善辩,报负远大。曾游说诸侯各国,本来欲事魏王,因为家贫,无法使人通达国君,便投在中大夫须贾门下,被用为家臣。齐襄王闻范雎善谋口利,颇有奇才,便想结交他,就派人赏赐范雎美酒及黄金十斤,以示拉拢。范雎不敢接受,婉言相辞。须贾是个十分狭隘的小人,他得知以后,十分生气,遂疑范雎通齐。须贾在齐逗留数月,齐襄王待之冷漠,没有任何结果,只得返回。

须贾无功返魏,心里非常窝火,越发迁怒于范雎,便对相国魏齐说:“范雎私下通齐,将魏秘事告齐,齐王赐范雎美酒及黄金,使得这次出使没有成功。”魏齐闻之大怒,令家臣擒了范雎拷问,令其招认通齐之罪。范雎连连呼冤,以口相辩。魏齐越加愤怒,喝令家臣:“为我笞杀此奴,以绝后患。”家臣举鞭乱下,将范雎牙齿打落,血溅满面,肋骨打折。范雎见无法伸冤,就口吐白沫倒地装死。家臣报与魏齐,魏齐亲自下视,见范雎遍体鳞伤,肋断齿折,倒于血泊中不动,骂道:“通敌者只此下场!”遂令家臣以苇席卷其尸体,掷于厕所中。魏齐复与宾客们饮酒作乐。宾客饮酒至醉,接连便溺于范雎身上,故意糟踏、侮辱范雎,以警戒他人。

过了许久,范雎从苇席中张目偷看,见只有一名看守在旁,便对看守道:“您若能救我出去,定以重金相谢。”看守贪利,对范雎道:“你可仍然装死,我入禀。”看守人报魏齐说:“范雎死尸腥臭熏天,应予丢弃。”时魏齐喝得酩酊大醉,遂答道:“可弃之于荒郊野外。”范雎于是得以逃脱。魏齐酒醒,后悔前言,忙派人四处寻找,但已经找不到尸首了。

魏人郑安平与范雎交谊深厚,遂带范雎逃匿,为防人耳目,范雎改名为张禄。此时,秦昭王派遣使臣王稽出使魏国。郑安平得知,扮为士卒,伏侍王稽,讨得了王稽欢喜。王稽问郑安平道:“汝能举荐魏国的贤才同我一起入秦吗?”郑安平答道:“我家乡有叫张禄的人,机敏善辩,精通治国方略,是个举世无双的人才,如能入秦,可展其雄才。”王稽大喜,忙令召来相见。郑安平又说:“其人在魏遭仇人陷害,不然,早已仕魏了。白日相见,恐仇人加害。”王稽说:“夜晚可引他前来相见。”范雎遂于夜晚悄悄拜见王稽。王稽见其口若悬河,出言不凡,知其确实有才能。便说:“先生肯与我西游于秦吗?”范雎应允。王稽遂与范雎相约:“数日后在三亭冈南面会见,然后一起入秦。”王稽在魏办完了事,便悄悄带范睢西返秦国。

不久,通过别人的介绍,范雎拜见了秦昭王,献强秦治国之谋,蚕食诸侯之策。昭王大喜,拜范雎为客卿,继而又拜他为相,封地于应(今河南鲁山县东)地,号为应侯。

范雎做了秦相,仍然不用原名,秦人呼其为张禄。魏人不知张禄就是范雎,以为范雎早死了。当时,秦昭王采用范雎“远交近攻”之策,欲派兵攻打韩、魏。魏王恐惧,派须贾出使秦国求和。范雎得知此事,认为是复仇的好机会。便隐其身份,乔装打扮。他穿起破衣,装作寒酸落魄的样子,潜出相府官邸,由偏僻小路径到馆驿,谒见了须贾。

须贾见到范雎,大吃一惊问道:“范叔(即范雎)原来没有罹难!”范雎道:“幸得逃脱。”须贾笑道:“范叔是到秦国游说吗?”范雎道:“臣得罪魏国宰相,侥幸逃到这里,哪里还敢游说?”须贾问道:“范叔在秦,何以为生?”范雎道:“不过是佣工糊口罢了。”须贾见范雎衣衫褴褛,不觉起了怜悯之心,延范雎入坐,赐与酒食,并叹道:“范叔何贫寒至此?”就命左右取一件绸袍相赠。范雎道:“大夫之衣,卑贱之人,何敢承当?”须贾道:“故人相见,何必过谦。”范雎穿袍,再三拜谢。须贾乘机问道:“秦国的宰相张先生,听说得宠于昭王,天下大事均由张先生裁决。如今我奉命使秦,事之成败全在于张先生,你可有朋友与张先生相识吗?”范雎道:“臣的主人与张先生相交至善,臣常同主人出入相府,亦得亲近,故臣也可求见张先生,臣愿竭力将您介绍给张先生。”须贾道:“我的马已生病,车轴也断了,非驷马大车不能出门。”范雎道:“臣主人有之,待我为您借来。”范雎回府,驾驷马大车而来。须贾欣然登车,范雎于前执辔驾车。

须臾,他们来到相府门前,相府中人望见范雎,惊愕不已,急忙回避走开,须贾颇感惊奇。范雎对须贾道:“请您稍候,我先进入为您通报。”须贾在门外等候许久,不见范雎消息,便问守门人道:“范叔久入不出。不知是何原因。你们能为我召其出来吗?”守门人喝道:“这里哪有什么范叔?”须贾道:“就是刚才为我驾车的那个人。”守门人喝叱道:“不得无礼!那是我们的宰相张先生。”须贾闻言,如梦方醒,吓得战抖不已,叹道:“今为范雎所欺,恐怕性命难保了!”只得脱袍肉袒,免冠徒跪。膝行而前,托付守门人入内通报。此时,范雎在众多人等的簇拥下,坐在帏幕中,令人召须贾入见。须贾吓得魂不附体,惶恐跪地,俯首膝行,入见范雎,口中连称“死罪!死罪!”并说:“罪臣见识浅陋,不识达人,万万想不到您能自立青云之上。罪臣从此不敢复读天下之书,不敢参与天下之事。罪臣犯下入镬该烹之罪,自愿放逐到荒远之地,任凭您来处置。”范雎问道:“你知道你有什么罪吗?”须贾趴在地下应道:“擢罪臣之发,以数罪臣之罪,尚犹未足。”范雎喝道:“汝罪有三:昔日你诬我私下通齐,在魏齐面前数谮于我,此其罪一;魏齐笞辱我,以致折齿断助,将我掷之于厕,你非但不加劝阻,反而火上加油,此其罪二;汝酒醉入厕,率众人溺我,心何太忍,此其罪三。今日相逢,本该断汝头、沥汝血、食汝肉,以报前仇。念你以绸袍相赠,尚有故人之情,故苟全汝命,释汝归魏。”言讫,挥之使去。此后,秦人才知张禄便是魏人范雎。

范雎入宫将此事报告昭王,昭王应允魏国求和之愿,令范雎打发须贾回去。须贾入辞范雎,范雎道:“故人一别,须以礼相送。”便大摆筵席,邀请各国使者都来赴宴。宾客纷纷来到,范雎以礼相待,杯觥交错,鼓乐齐鸣。范雎待客良久,竞不招呼须贾。须贾候于门外,又饥又渴,又羞又恼,又不敢离开。

众宾客饭至半酣,范雎才起身告众宾客道:“今有魏使至此,亦是故人。”众宾客起身答道:“丞相既有故人到来,我们应当以礼相待。”范雎道:“虽是故人,不当与诸公同席。”便唤须贾坐于堂下,令两名黥刑罪犯把他夹坐在中间,又令左右捧出一盆喂马草料及劣豆,拌合毕,使黥徒手捧以喂须贾,如同喂马一般。须贾虽然愤恨,也不敢违抗,食毕,还得叩首谢恩。范雎怒目叱其道:“今苟全汝命,然魏齐辱我之仇,不可不报。为我言告魏王,速将魏齐头送来;否则,我将亲率秦兵攻灭大梁!”众宾客得知范雎旧事,亦齐声叱责须贾。须贾只得点头答应。

回到魏国后,须贾把这件事告诉了魏齐。魏齐惊恐万状,丢弃了相印,连夜逃往赵国,藏于平原君赵胜的家里。秦昭王得知魏齐入赵,欲为范雎报仇,遂书信一封,派人送与平原君,假意说:“寡人闻君高义,愿与君结为布衣之交,彼此平等,无拘无束,望君速速来秦,寡人与君畅饮十日。”平原君畏惧秦王,又认为昭王无欺,待人以诚,便入秦会见昭王。昭王盛情接待,与平原君畅饮数日,就要挟平原君说:“昔周文王得吕尚,待吕尚为太公;齐桓公欣逢管仲,以管仲为仲父;如今范先生亦可称我的仲父。范先生的仇人魏齐匿于您的家里,望您能派人携其头来,以泄范先生之恨;否则,就不能放您归赵。”平原君说:“魏齐并不在臣邸,望大王明察。即使魏齐真在臣所,臣与魏齐为友,何忍出卖于秦。”昭王闻见他不肯答应,复写信要挟赵王道:“大王之弟平原君在秦,范先生的仇人魏齐在平原君府邸,大王宜速派人携魏齐之头奉秦;否则,寡人将大举秦兵伐赵,亦不令平原君出关返赵。”赵王得书,对群臣说:“寡人岂能为了他国逃亡的臣下而失赵国贵公子。”便派兵包围平原君邸,索取魏齐。平原君宾客多与魏齐有旧,乘夜纵魏齐出逃。魏齐遂去投赵国宰相虞卿,虞卿料不能说服赵王,就解下相印,同魏齐逃往魏国大梁,欲通过信陵君无忌投奔楚国。信陵君得知此事,害怕秦国,拿不定主意,没有接见虞卿,并问宾客道:“虞卿为人如何?”门客侯赢在旁回答说:“人本来不易被人了解,了解人更不容易。当初虞卿穿着草鞋掮着伞会见赵王,第一次见面,赵王便赏赐白璧一双,黄金百镒;第二次见面,任命他为上卿;第三次见面,拜为宰相,卦万户侯。那时,天下人都争着去了解他。魏齐迫于急难,投奔虞卿,虞卿轻视高官厚禄,丢弃相印,抛掉万户侯,同魏齐一起逃走。虞卿关心士人的命运,高于关心自己,如今前来投奔公子,公子却问‘虞卿是怎样的人’,果真是人本来不易了解,了解人更不容易呀!”信陵君听罢,知侯赢语意双关,明白了他的意思,十分羞愧,忙命驱车去郊外迎接。这时,魏齐已知信陵君不肯接见,一怒之下,便拔剑自刎。虞卿来时,已经晚了。

赵王听说魏齐自刎,就派人割下魏齐头颅,星夜送往秦国。秦昭王这才送平原君还赵。范雎见大仇已报,对昭王万分感激,自此侍奉昭王更加勤谨。

范雎为人十分重义,而且恩怨分明;做了秦国宰相以后,便散发家中财物,回报对他有恩而遭受过困苦的人。又曾朝见昭王说:“如果不是秦使王稽对大王的一片忠心,便不能将臣带入秦国;如果不是大王的贤德圣明,便不能重用于我。如今,我官为宰相,爵入列侯,可功臣王稽至今官职卑微,于心不忍。”昭王因王稽举荐范雎有功,遂命王稽为河东郡守。

范雎又向昭王道:“昔臣布衣下贱,遭人陷害,几乎毙命,如果不是郑安平相救,不能苟存至今;非王稽,不能西入于秦,王稽已得大王封赏,愿大王复加封郑安平,以了臣报德之心。”昭王见范雎竭力保荐郑安平,便又命郑安平为将军。

范雎见昔日的恩仇已报,就更加竭力为昭王出谋划策。遂使秦利施三川,以充宜阳;决羊肠之险,塞太行之道,断三晋之途,破六国合纵抗秦之谋;栈道千里,通于蜀、汉,使天下皆畏秦。范睢计不下席,谋不出廊庙,就可以坐制天下诸侯,威震四方。范睢为人处事,史称“一饭之德必偿,睚眦之怨必报”。当罹难困厄,颠沛离之时,赖人相助以延命。以后身为宰相,爵人列侯,不忘故人旧恩,崇尚高义,亦难能可贵。须贾谮陷范睢,终以一绸袍苟全性命;魏齐数辱范睢,虽东逃西躲,终以自刎告终。范雎可谓是恩怨分明。

“丈夫第一关心事,受恩深处报恩时。”古代中国人不愿在征服自然和社会中去显示力量,个人的报恩与复仇就成了实现人生价值的重要途径。通过“报”和“复”,把自己的力量沿着人伦关系传输过去,以获得社会的认可,戴上道德的光环。恩怨皆了,死亦瞑目,这就是中国人的圆满的人生。

投桃报李。以直报怨,是古训;结草衔环,关羽释曹,是古例。今人虽不公然提倡私相报恩与复仇,但人们在观念深处还是允可的。民国二十四年(1935年),施剑翘为报父仇刺杀孙传芳。舆论多赞誉之辞,冯玉祥也嘉其孝义。施剑翘的获释,是极其耐人寻味的。

中国人被天赋恩仇紧紧地捆绑着。报不尽的恩,赎不尽的罪,上代恩仇未了,下代恩仇又生,代代相传。在恩仇中喘息挣扎,失去了青春与活力,也失去了光明与前途。

各为其主

所谓“跖犬吠尧”,是说盗跖的狗对尧狂叫。跖是强盗,尧是圣人,强盗的狗为什么向圣人狂叫呢?难道是圣人不够贤明吗?不是。跖犬吠尧,比喻各为其主,而不是说跖比尧贤。如果懂得了这一道理,我们就不会对许多“奇怪”的现象感到奇怪了。

齐人貂勃曾经在朝堂上毁谤田单说:“安平君(田单的封号)是个小人。”

田单听说了,觉得很不理解,他认为自己没有得罪过人。于是,特意宴请了貂勃,并客气地问他:“田单哪里得罪了先生,致使先生常在朝中跟我过不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