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莫名悲伤时,孤单寂寞时,被老师批评、同学冷漠时,被父母指责、朋友离弃时,你们一直在我身边,告诉我,我不是一个人。只要你们在,这个世界,就在。
青春的岁月里,我遇到了爱我的你们,时光总是短暂的,我们在温暖的阳光下吃着冰糕,我们一起说说笑笑,我们一起听着那首滚瓜烂熟的曲子,我们高声大喊着:我们要一直快乐下去,然后像个傻瓜一样牵着手相视而笑。
我们曾用友情筑起了一座岁月的城,每个转角有回忆,每个路口有故事。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曾经的亲密无间好像有了隔阂,两颗心渐行渐远。难道这座叫“闺蜜”的城池早晚会坍塌成一片废墟?你不经意的一声“嗨”,我不禁泪流满面,当过尽了千帆,你还在身边,还有什么值得奢望的美好呢。
亲爱的你
李婉琪
我很自私,很自私地希望,你还是在那个遥远的寄宿学校,遥远地想念着唯一的我。
我多希望现在的一切生活都是假的。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再没有打电话给我埋怨我不主动打给你。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明明看见头像亮着却点不开那个窗口。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你的假期开始辗转于不同的我不认识的地方和人群。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只剩下说我想你我也是,却还是没有见面。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你,有了那么多我嫉妒的,没有我的欢笑。
我开始怀念一切有你的时光。
那时候我们手挽着手在大街上横冲直撞,那时候我们站在寒风里两个人吃一袋5毛钱的辣条快乐得又喊又叫,那时候你考得不好出了教室就趴在我身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那时候我们站在马路上一起对着帅哥犯花痴,那时候我们在大海里紧紧抓着彼此不被浪冲跑,那时候我们一起义愤填膺津津乐道地鄙视猥琐大叔。那时候的我们以为所有的永远不会变成曾经。
可谁能告诉我,有没有那么一种永远,永远不改变。
我们还是分开了。
我们再也不能每天见面,即使是冗长的假期,也只会打两个电话,看一场电影,吃一顿越来越贵的肯德基,讲一些我们自以为的其实对方根本不了解的开心的事,然后就好像依依不舍地说拜拜各自转身回家去,然后继续很久很久没有对方的短信。每次想到这样的日子,我都会心疼得想哭。
你说你又换了新发型,我看不到你对着镜子臭美的样子。以前的那些日子我们总是在街角汇合去那个熟悉的小店互相指手画脚搞得剪头发的小哥不知从何下手。
你说,你在路上摔了一跤疼得直哭,我没办法走到你身边扶你,然后骂你笨蛋。以前的那些日子,我们推着车子在雪地里跑,差一点剐倒接孙子回家的老人,吓得点头哈腰地赔礼道歉。
你说,你准备去打耳洞,我还在为校服上洗不去的污渍担心。以前的那些日子,我们在女孩子转的小礼品店里挑书皮,你拽着我的手偷偷地走到化妆品的柜台后面问我,我们要不要买一只唇彩。
你说,明天会考,做好了准备,明年五月又是一条好汉。我拼命地为你瞎担心,想像以前一样骂你,却又担心你烦了我的语气再沉默不语。以前的日子,我们扒着对方的伤口毫不留情地揭开,让对方的眼泪流出来吹吹风晒晒太阳,心里的眼泪才会蒸发得快一点。
你说,你还是忘不了那些伤心曾经,我只能无力地辩白着,白痴你真没出息,想想你还有我,却不知道,有我,到底又有什么用呢。
你说,我还一直像以前一样在你心底,可是我的那些敏感和心疼,却告诉我,我正在一天天,一天天地,失去你。
一点点地,我们走向万劫不复。
到现在为止,我还是没能找到人来替代你。
没有人像你一样清清楚楚地猜得透我的喜怒哀乐,没有人分得清我是很快乐还是明明在笑其实很伤心,没有人像你一样和我对各种事物的认知能力一模一样,可以同时破口大骂又同时喜笑颜开,没有人像你一样无时无刻地都在关心着你的行为和我的心情。
我想,我可能再也找不到另一个你。
但那么好的你,大概可以在没有我的这一些时光里,找到很多个我吧。
亲爱的,现在的你有你的彤彤,有你的聪聪,有你的傲雪,有你的很多很多。
可是我只有你。
你突然就放开我独自往前跑,我会失去光,找不到方向。
我真的害怕失去你。
那天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的我们都还是五年前的样子,年轻,稚嫩,骄傲得不可一世。
我们趴在床上对着眼前摊开的书痴痴地想,那唐太祖李世民,对他的长孙皇后,是用情到了如何之深,才会让他在她早早离世后再未曾动过立后的念头,才会让他在很多年后批阅着奏章就突然心疼得哭出声来。堂堂一代盛世天子,也可恸哭如孩童。那是我们都梦想过的爱情。
窗外的玉兰花开得正浓,阵阵香气也借着微风拂帘而来,你头一转,眼睛亮亮地看着我说:“等我们高考完一起去日本吧,就我们两个。我们一起去看世界上最美的樱花!”
然后,突然周围的景物都不见了,你长了些的头发盖着红了的眼眶,带着浓浓的鼻音故作坚强地跟我说,我知道,自己的心自己疼,有些人不配我的眼泪。可是,可是它就是停不下来啊,怎么办啊,停不住啊……我恨恨地骂你,你傻啊还是蠢啊,还理他,你是犯贱是不是啊。
你哭笑的样子很清晰。你抬起头,看着我说,有时候你不贱另一人就得犯傻,你又不想让那人犯傻,你就只能犯贱啊。
我心疼地一把搂过你,暗暗咬牙。他不要那是他的损失,总有一天会有人牵着你的手走过红地毯。
我们的手握得那么紧,你的眼泪掉在上面冰冰凉凉的,腻在手心,分不开。
一觉醒过来,拉开窗帘,只是一个晚上,夏天就跑丢了,花谢了一地,人也没了踪影。
有的时候想想都觉得我们真傻,自己的感情生活搞得一塌糊涂,还偏偏要在对方受了伤害时候第一个去给安慰,更傻的是受伤的那一个还无条件的相信。
不过我想,这样也才是闺蜜吧。
也只有这样。
我一直特骄傲地认为,只有我们这样的才叫作闺蜜。
不是假惺惺地嘘寒问暖,不是刻意地恭维赞美,甚至不要生日专门跑来跑去买了礼物。
我们见面一句,“hi二货你来了”,就把心里想说的都说了,劈头盖脸就骂“你头发哪儿剪的,怎么不带着我”,“我就知道,你觉得我新换的发型很好看”。走在大街上随意看到一个东西就买下来,然后打电话说,我心血来潮买了个东西一会儿给你拿家去啊。
这是我们曾经有过的默契。
我相信它还在。有些东西没那么简单就会被老不死的时间打败。
比如我离开他那一天,你发短信跟我说,有一些人我们不能没有,却终究要学着放手。但有一些人,你打也好骂也好,他永远不会离开。
我知道,你是在告诉我你一直都在,我知道你是在劝我不仅要把手放开,最重要的是把心放开。
我们心里都很清楚,成长就是这样,痛并快乐着。我们需要接受这个世界带给我们的所有伤害,然后无所畏惧地长大。
譬如我们逐渐冷淡的时光。
有人说,爱就是没有理由的心疼和不设前提的原谅。亲爱的傻丫头,我爱你,所以我理解我们逐渐远了的距离,我也原谅我们每一次不小心的忘记。
我知道人总会长大,路总要自己一个人走,没有谁一辈子守在身边不离开,最重要的是心的坚守。
我只是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遗失了那么美妙的一段曾经。虽然我还一直相信,我们终究会牵手旅行。
河图在歌的结尾说,总有一天都慢慢不见,就算曾经那么亲密无间。
我倔强也好,任性也罢,我就是不相信。
我知道你也不信。
就像你刚发来的短信:我想打耳洞,可是很久了,你到底什么时候陪我去啊!不知道要和最好的朋友一起打吗!我等你很久了!
当过尽了千帆,你还在身边。
还有什么值得奢望的美好呢。
——白痴啊你着什么急,马上放寒假了啊,到时候一起去吧。
我突然想起来,有一天我感情泛滥的时候拉着你说,欸,我何其有幸,遇见你。
你怔了一下转过身来,调皮地眨眼,对啊,三生有幸。
Remember that I love you, sweety.
我们总是手牵手一起上学放学,互相取笑;我们总是在温暖的阳光下吃着冰激凌,打打闹闹;我们总是一起听最流行的歌曲,高声喊叫。我们感动过,吵过,闹过,癫狂过,却从来没有后悔过,我们越来越笃定地相信,我们之间的感情,天长地久永不变。
夏天夏天偷偷来到
王君心
这个主意最初是周屿想到的。
那天她和林妍一起,在高中部的教学楼前打羽毛球。
四月的天气,什么看起来都是轻而浅的,云缝里落下的阳光,也像雨水一般,溅开蒙着凉意的暖。大团大团的云被放养在婴儿蓝的天空,透出一股猫的慵懒。
打了几个回合,捡球的次数多了,薄薄的耐心终于宣告耗尽。休息的时候,两个人靠在教学楼底层的窗边。周屿转身朝教室里张望。
教室里当然一个人也没有。黑板上还留着板书,她和那些复杂的公式符号对峙了半天,也没认出一个来。每张课桌上都摞着高高的课本和五花八门的参考书。
周屿轻手轻脚地从窗边的课桌上抽出一本语文书。林妍好奇地凑过来。
书中的笔记很多,几乎每一页都有。漂亮的行楷字,紧凑地贴在印刷字下边,仿佛一株株植物,自有一股生机和韧劲。
“看看是谁的。”林妍说。
周屿翻到第一页,找到了三个字:杨宇霖。笔画流畅有力,是初中生没有的沉稳和大气。
“不知道这个人长什么样,会不会很帅啊?”
林妍的声音像颤动的弦,按捺不住的兴奋。周屿想起林妍家满抽屉的言情小说,毫不留情地扯掉了死党的粉红幻想。
“没准是满脸青春痘的龅牙男!”
“你好坏!”可惜林妍中毒已深,依然面带桃花,喃喃自语,“这么漂亮的字迹和名字,怎么看都是个不错的人。是不是个子挺拔,戴黑框眼镜……”
周屿嘴上不说,心里却暗暗肯定了林妍的幻想。是啊,这样的字迹,名字,高中学长的身份,似乎都明确无误地指向一个无比优秀的人。
这样想着,一个墨黑头发,眼神凌然的男生的样子,犹如一副褪色的素描,浅浅地浮现眼前。
“不如这样吧。”周屿冲林妍眨眨眼,从书桌上取出一支2B铅笔。
林妍立刻明白了周屿的意思:“这样好吗?小心别被人看到了。”
周屿趴在窗边,小心翼翼地在名字旁留下一行字:你好,留个QQ号吧。
写完,把笔和课本放回原处。四周明明一个人都没有,两个女生还是做贼心虚一般,手拉手装模作样地跑开了。
周屿回头留意了教室门前的班牌。
“高二(7)班。”她在心底默念。
路过学校的泡桐树,乳白色的花朵又轻又沉地栖在花枝上。周屿心情愉悦地仰起脸。仿佛那些细微的紧张、期待,以及一个男生的淡淡剪影,和这个初春的秘密一起,一股脑儿在心底开出了云朵般的花。
五月一到,清淡如水的草木仿佛在一夜间,冒出了星星点点的虫鸣。
周屿和妈妈在街上溜达了一圈,挑中了一条藕荷色的吊带裙。试过新裙子后,周屿就恨不得跳过五月六月,一天天盼着夏天来到。
她和林妍约定周末再去一次高二(7)班,看看那个恶作剧的留言得到了怎样的回复。是被擦掉了直接无视呢,还是干脆利落地留下一串数字?两个女生一想到这就乐不可支。
翻开语文书的第一页,那行略显稚嫩的笔迹被细心擦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两个淡淡的铅笔字:你是?
口气平淡的回应还是让周屿的心漏跳了一拍。她莫名地感到不知所措,就好像这个动机单纯的游戏,变得认真而更像是那么一回事了。
哪一回事呢?周屿摇摇头,自己也说不清楚。
“再写什么好?”林妍像一只小麻雀,叽叽喳喳地闹起来了。
“就写‘你不认识的人’好了。会不会太幼稚?”周屿问。
“不会。就这个吧。”林妍点头赞同,大脑大概已经切换为想入非非模式。
于是周屿在一旁留下“你不认识的人”。一笔一画,她都写得无比认真,仿佛要把心中的紧张和窃喜都刻到纸面上一般。
回去的路上,周屿和林妍说起刚买的吊带裙。
“我也刚买了一条呢。”林妍惊喜地说。
“我的是藕荷色的。”
“吊带处有白色纽扣?”
“棉布的,收腰,阔摆?”
两个女生彼此望着,又一齐点了点头。
“是一样的裙子!”林妍率先说。话音未落,两个人顿时笑作一团,东倒西歪。
“到时候一起穿来吧。”
“好啊。”
“真想快点到夏天,快点穿上裙子啊。”
两个女生腻歪腻歪地走在学校的石板路上,像两朵向阳的花儿,明媚生长。
半期考的成绩公布了,周屿照例霸占着班级头把交椅,但林妍的成绩却不那么尽如人意,试卷上的分数鲜血横流。
周屿约林妍周末一起去图书馆时,没有注意到林妍遮掩试卷的慌张。其实林妍心里有点堵,她不明白,为什么一起玩闹一起复习,周屿总是班级第一,她的成绩却在及格线上跌跌撞撞。
就因为是最好的朋友,成绩比自己好,才会更难受。林妍想,敏感的心绪像含羞草般蜷缩起来。一起去图书馆,她其实不乐意的。
周日早上,周屿有点奇怪地看到林妍不是一个人来,还有她们的同学,梁晓静。
“在路上碰到啦。晓静也想去图书馆,就一起来了。”林妍解释道。
“这样啊。”
周屿冲梁晓静微微一笑,心里还是很不自在。在她和林妍的活动中闯进第三个人,这还是第一次。
途经一家文具店,林妍说想去挑本子,三人一起进了店。
周屿很热心地帮忙挑本子,但林妍似乎不太领情,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梁晓静有点儿尴尬地站在旁边。
挑到一半的时候,周屿隐约听到林妍对梁晓静说:“我们悄悄跑掉,看她有什么反应,好不好?”
“好。”梁晓静应道,笑意挂在尾音上。
周屿的心一紧。身后随即传来跑动的声音,她木讷地转过身,两个女孩的衣角早已消失在店门外。
周屿气得浑身发颤。那感觉,就像被当众扇了一耳光。而对方,还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这个幼稚得可笑的恶作剧她和林妍以前也做过,只是从没想过会落在自己头上。是她做了什么让林妍不高兴了吗?不管是什么,林妍都太过分了!她们一直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吗……
尴尬、委屈、不解,像从四面八方抽来的枝条,不留情面地抽打着周屿的心。被背叛的情绪紧紧束缚着她,周屿咬紧嘴唇,忍住眼眶里的泪水。
在这个年纪,被最好的朋友抛弃就是最无法容忍最无法原谅的事。
周屿知道林妍不会回来了,于是一个人去了图书馆,脚步无比笃定,为了维护仅存的一点点自以为是、故作坚强的自尊。
她决定撒一个谎。
星期一,周屿刚到教室,就对林妍打了一个夸张的招呼。
林妍的错愕在意料之中。她走到林妍身边,低声说话,仿佛按捺不住心中的欢喜似的。
“昨天你们怎么突然走掉了,我只好一个人去了图书馆。”
“呃……嗯……”林妍支吾了半天,没理出一句话来。
“你知道我在图书馆遇到谁了吗?”周屿拖长了音调,一字一顿地说,“杨、宇、霖。”
林妍再一次噎住了话音。
“你,你怎么……怎么知道是他?”
“我也觉得好巧。”周屿拿出了准备好的理由,“借书的时候我排在他后面,他的借书证掉了,我帮他捡起来,看到了名字。”
“有没有可能是重名?”林妍脸上的嫉妒一目了然,周屿感到很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