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起来吧，就算你不说，我也会救他的。”江若将他从地上提起来，又忍不住教育道，“男儿膝下有黄金，更何况你将来可是要走修仙这条千难万难的路，怎可轻易给人跪下！”
她表情严肃，一副教育的口吻。
阿牛脸颊通红，依言而起，又说道，“那俺以后只会跪仙子姐姐，其他人都不跪！”
江若并不知道少年这句看似稀疏平常的话，却成了他修仙之路上的誓言，即便是以后遭受到那样的折磨，也没有给人跪下。
治疗妖兽的丹药和人修有所不同。灰鼠伤的这么重，若是只用包扎的方式显然是不会好的，江若也顾不上身份会被发现的可能，她迈步走到它身边，随手一掐决，一颗妖伤丹就在手中化成了粉末，她像是随意跌倒了一下，就地坐在了灰鼠的身边。
灰鼠身受重伤，大概自己平时也不是那种能好好洗澡的那种，浑身上下都是气味，江若忍了许久，最终还是忍不住掐了一道手决，一道清尘术帮它稍微除了一下尘。
江若拆掉了阿牛系的蝴蝶结，获得灰鼠恶狠狠的白眼一枚。
“喂，小姑娘，老子说你行不行啊。”
“闭嘴，保持体力，还有，对本姑娘说话要用敬语。”一个妖兽中的小虾米竟敢称呼老祖奶为“小姑娘”，不想活命啦。
灰鼠抖动了一下胡须，喃喃自语道，“好凶的小姑娘，当心以后没人要。”
尽管它说的很小声，但它的嗓门显然不是那种可以压低说话的那种，江若立刻就听到了，忍不住在心底腹诽，她却是不会有人要，妖和人结合，呵呵，除非是嫌命长。
她将药粉撒在灰鼠的腿上，阿牛好奇地蹲在一旁观看，将若不得不说道，“这个是我家传的秘方，应该会有用。”
“嗯，俺相信仙子姐姐。”
“呵呵。”
片刻之后，灰鼠打起了呼噜，一副轻松的模样睡了过去。
洞底只剩下江若和阿牛，后者仍旧是偷看一眼，又小心地将脸埋下去，一脸害怕吓到人的样子。
江若原是坐在一旁打坐，见他如此，忍不住猛然睁开眼睛，恰好和对方对了个正着。
阿牛的头发很顺，就像是现代飘柔广告的那种，看起来还又黑又硬，右眼前帘的头发挡住了眼睛，并且也挡住了那胎记。
可江若并觉得他丑，相反，若是阿牛挡住半边脸的话，他的五官看起来很有邪魅君王的意思，尽管是尚未成熟的小屁孩。
“好了，你不用掩着眼睛了，我觉得你的胎记一点儿也不丑。”江若忍不住说道，一个自卑的人对修炼显然是没有益处的。
阿牛愣住，他显然被这话镇住了，不敢置信地抬起头，但又很快低下去，“俺、俺，俺丑的……”
说着还将脑袋深深埋在膝盖中，他像是一个大团子蹲在那里，用灰布包住的头发，有一半落在肩头，其中又有一小半垂在眼帘前。
江若皱了皱眉头，站起身走到他身边，耐着性子说道，“这个世界上有人是因为心灵丑陋而丑，而有的人是因为人丑，心更丑而丑陋。阿牛，你的心丑陋吗？”
阿牛呆乎乎地抬起头，摇了摇头，江若还以为他要回答说不呢，却听阿牛憨憨的声音说道，“俺不知道。”
‘大哥，我给你跪下了成么？’
“奶奶，啥叫心灵丑陋？”小玉在一旁凑着热闹，它最喜欢听江若说话的时候啦，虽然听不懂，但每一次听起来都很厉害的样子。
“阿牛，是这样的，你之前不是和一个叫司徒冥的吵架么，他骂你丑，但后来你还是和他成为了朋友，而且你还没有生气。我觉得你宽容大度，然后今天呢你又求我救灰鼠，这说明你心地善良，乐于助人，这就是心灵美。而心灵美能够挡住人容貌上的不好看。你明白吗？”
阿牛摇了摇头，迷惑地说道，“司徒冥骂俺是丑八怪，俺很生气的，而且俺也没有和他成为朋友，是他自己很奇怪开始讨厌俺，后来又讨好俺。而且今天救大老鼠的人是你，那只说明仙子姐姐善良，和俺没有多大关系啊。”
“哈？”江若还从没见过这么诚实的人，诡异的是她竟然有种被说服的错觉。
“不过，仙子姐姐说的意思俺明白了，俺会把头发慢慢收上去，慢慢让别人适应的，这也是阿婆告诉俺的。”阿牛重重地点头说道。
虽然搞不懂这傻小子为什么听懂了，江若还是重重点了点，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她又询问阿牛找玉牌的情况，却见阿牛立刻憨憨地笑了起来，他将一直绑在腰间的布袋解下，一点点将其解开，“这是俺收集的玉牌。”
布袋中躺满了玉牌，不说有数十个，至少有十几个以上，原本按照江若的想象，阿牛似乎有点傻乎乎的样子，应该一个玉牌也得不到，没想到竟是得了这么一大堆。
“仙子姐姐，你要吗，俺可以送你一半。”阿牛讨好地抓起一把玉牌，说着就要塞给江若。
江若抽了抽嘴角，妈蛋，她还要低调当外门弟子，求表要。
她推辞道，“不用了，谢谢你，我已经找到了。”
“哦。”阿牛将玉牌随手放在布袋里，心中默默地想像仙子姐姐这么厉害的人，一定比自己得到的更多吧。这个试炼实在是太简单，可比爬那个奇怪的阶梯容易多了。
林子里到处都是，一捡一大把呢。
两人在地洞里等到灰鼠醒来，彼此通报了姓名，灰鼠自称叫“炭黑”。
江若扫了扫它浑身上下没有一点黑色的毛，露出怀疑的眼神，炭黑用爪子挠了挠自己的胡须，“喂喂喂，小姑娘，你往哪看呢！黑的在这里呢！”
江若盯着它那几根黑胡须，瞬间无了个语，点点头道，“好吧，炭黑，你多保重，我们的试炼时间也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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