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突然被推开,一个身影不疾不徐的走进屋内,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应该已经被取走头颅的叶千秋。
她一身月牙白长袍,旁若无人的来到老靖王面前,随后还跟着恢复男装的花镜月,她那儒雅含笑,一派闲雅的模样,就好像是在自家后院里闲逛一般,光明正大如入无人之境。
一看到她,老靖王立时双目圆睁,一张嘴也因震惊而微张着,满脸惊愕之色。而叶千秋却是一派悠然自得,那唇边噙着的那一抹浅浅笑意,就好似对他的嘲讽一般,看得他格外刺眼。
“皇叔,好久不见了,近来可好啊?”叶千秋笑眯眯的向他问好,身上寻不出一丝恶意,可那笑容背后藏着什么样的心思,在场四人皆是心知肚明。
“为、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你不是已经……”看着眼前的叶千秋,又看看箱子里的头颅,老靖王一时间有些错乱了,但同时也意识到自己被摆了一道。
叶千秋眉梢微挑,掩唇轻笑,“呵呵,久未蒙面,朕这个做侄儿的,怎么也得给皇叔备份礼物不是,所以,便特意准备了这份皇叔梦寐以求的礼物,不知皇叔是否满意呢?”
“你!叶千秋,你真是好样的。”被摆了一道,老靖王气得牙痒痒,咬牙切齿的瞪着她。
他当真气得不轻,恨不得立刻跳起来杀了她,可是她既然能如无无人之境般大摇大摆的走进来,就表示他的人已经全军覆没了。现在的他孤立无援,只要稍微轻举妄动,下一刻便是自己的死期,所以,即使多么想杀掉她,她的话多么令人忍无可忍,他也只好咬牙忍着。
“这些年,朕手下也有不少能人异士,要做个以假乱真的头颅也不是难事,朕原本以为以皇叔的本事,立刻便能识破这玩意儿的真假,结果没想到……呵呵,真是出乎意料的顺利呀!”叶千秋秉持气死人不偿命的信条,尽管表面上毫无恶意,可说出的话却句句嘲讽,极尽挖苦之能事。
老靖王心里那个恨呀,可明知自己现在处于绝对的劣势,他也只好继续忍着,趁机寻思脱身之策。毕竟他原本就已经是个“死人”了,就算现在杀了他,也是神不知鬼不觉,没有任何问题。
“我真是失策,没想到你们竟会联手,果然我还是太小看你了。”他以为自己完全掌握了雪兰,却不想最后竟被雪兰反戈相向,有一次栽在了叶千秋手里。
“不是朕有多大本事,而是你太过自负,朕也没想到你在栽了大跟头以后也没有长进,人家说吃一堑长一智,可这话对你却不适用,真是太令朕失望了,还以为会更有趣一点呢!”叶千秋一脸无趣的撇了撇嘴,虽然脸上是一副失望的神色,可眼底却满是笑意,以及一闪而过的狡黠。
老靖王咬牙切齿的瞪着她,恨恨道:“枉你自恃明君,所做之事却卑鄙至极,别以为你把一切罪名嫁祸给平王我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当初行刺我的人根本就是你叶千秋的人。”
“啊呀,皇叔真是太冤枉人了,朕怎么可能做那种事呢?”叶千秋故作无辜的睁大双眼,可她那双滴溜溜的狡黠眸子,却溢满了笑意,所出之言根本没有半点可信度。
“哼!我有没有冤枉你,你自己心知肚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注意。”她盘算的不就是除掉他这个阻碍,再趁机铲除平王的势力,好一举铲除他们两大势力,巩固她的帝位吗?他是何许人也,怎会不明白这个毛头小子的心思。
叶千秋轻轻勾唇,但笑不语,既不否认也不承认,显然是已经默认了他的说法。
深深看了叶千秋一眼,花镜月上前一步,与叶千秋并肩而立,“是我做的,我就是当初那个刺客。”
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反正主意是他出的,做的人也是他,他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是错的,所以也没什么不能承认的。
“你……你是花镜月?”老靖王好生的端详了他一番,终于看出了他是谁。
花镜月眼眸微眯,虽然被他发现自己的身份是迟早的事,但才这么一看就知道是他,他的眼神未免也太利了。
“哈哈哈,原来如此,季欣那句‘雌雄莫辨’原来竟是这个意思,哈哈哈……”老靖王忽然仰头大笑,笑得那叫一个得意,好似已经稳操胜券了一般,态度刚方才的他判若两人。
一提到季欣,花镜月立马蹙起了眉头,虽然已经时隔多年,但一想起那对双胞胎,他还是觉得心里很不爽。而且,那两人看到过他跟千秋恢复本来面目后的模样,虽然最后姐妹俩都被正法了,可季欣外逃过一段时间,那个女人有一定的头脑,经过季家的谋反案之后,她定然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他一直都在担心,万一季欣察觉到了什么,并且将此事告诉了别人,那他跟千秋的秘密便极可能会曝光,如此一来,他们二人将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此刻,老靖王突然提起季欣,又说什么季欣留下了“雌雄莫辨”之言,这不是摆明了在说他跟千秋吗?而老靖王这前后截然相反的态度,显然他已经明白了一切。
“真是没想到啊,先皇竟然摆了全天下一道,将女儿当作儿子养大,并且连皇位都传给了你。”老靖王一脸得意的看着叶千秋,又看向旁边的花镜月,充满挑衅的笑道:“花镜月,你这个皇后更绝妙,明明是男人却扮作女子入主中宫,你们的真实身份,当真是震惊天下的大秘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