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说过了,我要毁掉南宫策的一切,而他的一切中便包括了整个澎国,不摧毁掉它难消我心头之恨。”追根究底,权利地位便是罪恶的根源,如果没有了澎国,就不会有人再为了这个皇位而遭遇不幸。
“你这样做,母亲真的会高兴吗?母亲心地善良,要是知道你为了报仇而毁掉整个国家,让无辜百姓受到牵连,母亲不但不会高兴,反而会责怪自己让你背负着满身罪孽,你想让母亲为此自责难过吗?”母亲的性子他明白,如果大哥真的做了那样的事,母亲一定会责备自己,无法原谅自己害大哥走上这条充满血腥与罪孽的路。
“别说了!我主意已定,就算你再怎么说,我也一定要按照自己的决定去做!”宇文普火大的大吼,拂袖疾步而去。
姨母的心情他当然明白,但是害他们如此不幸的就是澎国,是权利与地位,他要毁掉这一切害他们遭受不幸的根源,他已经决定了,谁劝他都没用。
“哥!”花镜月唤他,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令他着急不已。
怎么办?大哥心意已决,就算再怎么劝他也无济于事,这个时候到底该怎么办?大哥的决定是错误的,如果放任他那样做,只会铸成大错,复仇原本就不能算是正确的事,如今还要犯下更大的罪孽,他不能让他继续错下去,必须想办法阻止他。
“珺儿?你是珺儿吗?”铁笼中的南宫策,双手紧抓着铁栏栅,瞠大了双眼,惊讶的看着眼前的花镜月。
这就是他失散多年的儿子,竟然已经长这么大了,他的样子像极了宇文卉。
花镜月回头,看着笼中狼狈不堪的南宫策,心中竟是一片平静,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痛恨厌恶他,但心底的恨意却并未消失。只是,眼前这个男人给他的感觉,除了憎恶之外,更多的却是陌生,连带的,他的眼神也是如同看着陌生人一般的冷漠眼神。
“珺儿!我是你爹,就算你从没见过我,但你既然来了这里,应该知道自己是澎国三皇子,是我南宫策的儿子吧?”南宫策大喊,眼中露出希冀之色,寄望于说动他放了自己。“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以澎国三皇子的身份来这里,只是为了帮助大哥,并不是承认自己是你的儿子,想以澎国三皇子的身份自居,我不姓南宫,也不叫南宫珺,就算我身上流着你的血,我也从没承认过你跟我有任何关系,别在这里乱攀关系。”花镜月态度冷漠至极,眼神间尽显对南宫策的憎恶之色,别说承认他是他的父亲了,对他来说,南宫策根本连陌生人都不如。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可是你的亲爹啊!你这个忤逆不孝的逆子!”南宫策悲愤不已,透过铁栏的空隙指着花镜月大骂。
“逆子?忤逆不孝?哈哈哈哈,这真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花镜月讽刺的大笑,眼眸微眯,充满杀气的眼神直盯着南宫策的双眼。“怀胎十月生下我的是母亲,养育我教导我的是我的养父母,你这种视子女为工具,无血无泪冷漠无情的人,有什么资格要求我孝顺你?”
被他这么一说,南宫策无言以对,虽然他很不甘心,但根本无力反驳他,因为他说的全都是事实。
“你为了地位权势,弑父杀兄,百般利用宇文家,害得宇文家家破人亡,更常年折磨我的母亲,令她受尽凌辱,甚至连自己的子女也是你实现欲望的工具,被你一一利用,你这种人还配称之为人吗?”花镜月咬牙切齿的瞪着他,原本的平静,因他的恬不知耻而被打破,心绪一下子激动了起来。“抛妻弃子,弑父杀兄,视人命如草芥,这便是你南宫策,你这种人跟我谈血脉亲情,谈孝顺?别笑死人了!”
天底下最丧尽天良的事,南宫策没有一样没干过,这种人不论落到如何下场,都不值同情。然而可笑的是,明明坏事做绝,他却一点自觉都没有,竟还妄想他这个从未出生时便被他利用,对他充满仇恨的人认他这个父亲,他未免太恬不知耻了!别以为他不知道他为什么叫住他,想要他看在血脉亲情的份上放了他,哼!他根本是在白日做梦。
南宫策的气势一下子消失了,颓然的坐在笼中,沉默的垂下了头。
对,他就是坏事做绝,丧尽天良,为了权利地位,他牺牲了一切,除了自己他什么都不在乎,也许真的是因为如此,他才会落得今天这样的下场。
如今的他,真是悔不该当初啊!他的暴戾无情,让百姓群起反他,害后妃一个个惨死,令子女全都不愿认他这个父亲,与他断绝父子关系,可即使这样,他们也是他的子女呀!就算他将他们视为工具,利用他们,他们也还是他的亲生骨肉,如今眼睁睁看着三个儿子因他而惨死,他心痛啊!失去权力地位,失去妻儿,连尊严与自由也被剥夺了,现在的他真的已经失去所有,大势已去了。
见他无话可说,花镜月无意再与他多费唇舌,拂袖转身而去。
“珺儿!”就在他的身影即将要消失在门口的瞬间,南宫策突然叫住了他。
花镜月顿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本来是不想理他的,但他想要看看,事到如今他还想耍什么花样。
南宫策闭上眼深呼吸了一口气,就好像下定了极大的决心一般,道:“宇文普对我的恨已经深入骨髓,我若不死,他便会继续复仇,即使是你也无法阻止他,如果你真的想阻止他的话,就帮我一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