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青年听了一愣“比身法?小子颇有趣,你且说怎么个比法?”
“这里距洛州城四十余里,我们就比比从这开始,谁先到那城口。输了的可得认作孙子,不许耍赖。”言着双目稍转,讥讽道“我看你白白净净,穿的甚是干净,也不适合做这比试,不如早早认了孙子,好让爷爷省心。”萧衍心知以一敌二不是上策,只能取个巧。
“呸!混小子!你才是那孙子,比就比!老子论脚力,还未败过。”白衣青年嘴角冷笑,不屑回道。
“羽生,勿得上当,这小子赚你便宜,等到了洛州他肯定要回那万宝楼报信。”黑衣人开口喝止。
“是又何妨,我楚羽生的覆云蟠龙法天下无双,就凭这小子想胜过我,我让他看不到洛州城门便认输。”白衣青年不满道。
“羽生,你忘了少主的交代么?此事不得留活口…你若有半点差池…。”黑衣护卫吐纳片刻似乎缓过气来,咳嗽两声沉声说道。
白衣人瞧着萧衍嘴角嘲笑,脸上青白交替,好不恼人“臭小子,今日我有要事在身不便与你比试。”想了会,楚羽生冷冷一笑“或者换个比法,看看我杀不杀得了你,如何?”刚说完,忽的楚羽生人影一散,模糊起来。
萧衍本想激对手中计,怎奈那黑衣护卫还颇为沉稳,竟不上当,也是无奈。
此刻那楚羽生身法飘然,逼了过来,萧衍一定神,只能先过几招,再寻良策。当下七星步迈开,迎了上去,二人身法皆是灵动飘逸,场上只见层层身影,叠叠风声,你来我往,让人眼花缭乱。
不多时二人已过了十余招,萧衍只觉此人虽然身法飘然诡异,可内力却不如黑脸,对过十余招后,但觉脚下虽然越来越快,可没有与那黑衣护卫缠斗时的紧迫感,要知那黑脸内力深厚恐不在道衍之下,一不留神中了半掌,局势高下立判。
“小子,如何?我还未使出七分力,你可还跟得上。”楚羽生左袖轻挥,挡开对手一掌,冷冷问道。
“我还未出三分力,你这问的却是自嘲。”萧衍不愿输了气势,淡淡回到,心下思量“这人身法卓绝,步伐诡异,我虽能追上他的身法可也占不到半点便宜…”
白衣人闻言不悦,脚下加快,与萧衍越斗越快,又过了三十余招,萧衍似瞧出端倪“这人步伐和那日殿上骆宾王的长天流云步有些相似,掌法阴柔,配合起来将将成形,如果让他把这路身法练到极致,恐怕世间少有人可以占到便宜。”
二人身形越转越快,纷纷使用十二分精神,楚羽生碍于之前长途追击,内息有些不足,而萧衍受了轻伤也不能发会全力,这彼减此消,却是斗了个平平。
又过二十余招,萧衍只觉额头生汗,腿脚后劲不足,“在这么斗下去不是办法,虽不说打不打得过这姓楚的,之后还有个黑脸要对付…。”他虽如此作想,和二人皆是以快打快,来不得虚假,要脱身唯有双方同时罢手。
“不行,此刻必须先破了他的身法,他步伐诡异,掌法凛凛,可配合起来有些破绽,我虽看不破,可却感觉得到。”忽的萧衍想起那日广凉师曾平平几步破他七星步,逼的他气血受阻,受了内伤。
“那日广凉师是识破我步伐取自北斗七星的变化,所以步步卡在我的关隘,让我喘息不得,而近日这人关隘又在何处?”想着想着,他似有所悟“左右也看不破他步伐来路,不如从他掌法下手,他每每身法转变都要配合掌法,那时会有半步之机。”
“看招!”萧衍心出一计,把内息催到极致,步伐又快了两分,可谓已到极限,对手见状也大喝一声,身法追了上来,忽的萧衍左脚一偏,似有些停顿,卖了个破绽,对手见状脚下一转赶了上来,一掌拍出。
“等的就是这个!”萧衍看对手追上出掌,腰间破绽大开,足下也无法再变,忽的转慢变快,陡然抢上一步,挡开对手一掌,大袖一扫,打中楚羽生腰际,后者闷哼一声,急转身法落到五丈开外,怒目圆睁,瞪着萧衍。
萧衍一招得手,赶紧转身发足飞奔而去,不顾身后。
“臭小子想跑!羽生,万万不能让他走了!”黑衣护卫见状大惊,赶忙高声喝道。
“知道了!”白衣人点了点头,身法急起,追了上去。
萧衍知道二人足力不分上下,只内息不如对手,不过只要到了洛州城一切都好说,当下咬着牙,催着丹田,奋力回奔。
还未出十余丈,忽的背后劲风已至,他不免心中一惊“难道那姓楚的刚刚没有使出全力?”萧衍只觉劲风刚猛凌冽,不敢不躲,急忙脚步一转,转了半个方向,就这一停却坏了大事。
萧衍面向闪出一黑衣人,那人也不说话,脚下生风,双掌呼啸,千影万重,只把萧衍困在樊笼之中,后者赶忙脚下斗转十余步,将将出了此圈。
忽的身后听闻一声大喝“臭小子想跑!?”
萧衍心知楚羽生已感到,此刻不免万分绝望,“天意,谁知半路又杀出一个碍事的。”
“小子,看招!”白衣人片刻到了萧衍身后,右手沉沉一掌,奔着背心而至,萧衍不得已回身一掌借助那人内力纵到两丈外,也不出手,回头又奔了去。
可是未等萧衍行了几步,那黑衣人又出手相阻,只见此人掌法犀利,双袖齐舞,身法虽快不过萧衍,可招式重重叠叠,好似乌云盖顶,竟让萧衍脱不得身,他还未想出对策,身后楚羽生又至,三人缠斗在了一起。
只见楚羽生一掌挥空,袖间忽闪,右手急出,铁手迎面而来,萧衍刚刚避过黑衣人两招,退无可退,双臂交叉,硬生生受了铁手一下,只觉双臂生疼,气息受阻,耳中嗡嗡作响,晕厥之感涌上额头,脚下踉跄几下,差点摔倒。
此番破绽大开,只需那黑衣人平平一掌便可取了萧衍性命,此刻危机难料,萧衍也豁了出去,他心知白衣人每每使完一招,就是破绽之机,于是不顾内息有伤,双臂一震,放任黑衣人在身后,左掌外吐,右手画圈,直取楚羽生前胸。
白衣人一愣,他原以为一掌之力,萧衍定然站立不住,谁只这人居然不顾内伤强攻回来,楚羽生当下也不敢大意,铁掌挡去一招,左手急出扫过萧衍腰际,后者忽的冷冷一笑,也不躲避,只闻一声闷哼,白衣人跌出一丈开外,手按胸口,嘴角流血,头冒冷汗“小子竟使这换命的法子!?”
原来萧衍知道再斗下去自己必败无疑,左右是个死,便也学那黑脸一次,以命搏命,他左掌被楚羽生铁手挥散,右手画圈缓缓合拳,深提内息,也不顾对手袭他腰际,稳稳一拳打在对手胸口。
这一拳集他自出洞以来所有精力,内气陡然增了七分,一拳打完,丹田失去知觉,双眼沉沉似要闭上,却看见楚羽生还能喘气,他心中不免一骂“到底还是差了几分力道…”想罢,脚下一软,瘫倒在地,腰际疼痛传来,遍及全身,萧衍使劲咳着,呕出两口鲜血。
此刻黑衣护卫也赶了过来,见那楚羽生倒在道旁,眼神惨淡,面无血色,不免一愣“好小子,竟连伤我二人!今儿若让你离去,日后定是大患!”说罢,几步奔至萧衍身前,足下一沉,力道骤起,一拳杀招将至。忽的,眼前闪来一人,大袖一挥,也出一拳,两拳相碰,各退两步。
“离凡!你这是作甚!”黑衣护卫盯着眼前这人。
却见那黑衣人取下面罩,正是离凡,他思量片刻开口道“我只答应帮你们劫银,这杀人之事我却见不得。”
“哼!左右这小子见过我们俩人,如若放他回去,岂不坏了大事!”黑衣护卫沉声道。
“你们少主曾说要留一道士性命不是?”离凡淡淡回道。
“是又如何?这小子又不是道士!”黑衣护卫闷声喝道。
“此人我曾在将军府殿上见过,那时他便是身着一道服,是不是真道士我不知道,如若杀错了,你们少主会怎么想?”离凡沉眉冷笑,言之灼灼。
“这…。”黑衣护卫听了此言,眉色凝重,也思量起来,片刻他行至萧衍身边,蹲了下来,右手急出,萧衍此刻早已意志涣散,仅凭本能双掌护与胸前,眼见却已看不清事物。那黑衣护卫在他胸前点了几下,后者倒头晕了过去。
“杀不得也没办法,左右也不能让他活着回去,只能带他一同走了。”黑衣护卫站起身来,扛起地上之人,沉声说道。
楚羽生看着点了点头,冷冷说道“记得把这小子穴道封好了,此人撒起疯来,忒的难缠,上次与铁、虞二人交手之后,我俩何曾吃过这等亏。”
离凡见他们已无杀意,双手负在身后,转头即走,离前淡淡说道“你们少主有令,把所有银钱送至聆月山庄,话我已传到,剩下的事情,你们自己办好。”
“哼,你一个外人,在我们面前人五人六,好不清高。”楚羽生瞧着离凡置身事外,出言相讥。
“是吗?那我是不是该两招把你毙了,就不清高了?”离凡闻言停住脚步,淡淡一问。
“哼,姓离的,老子功夫不如你,此刻我二人伤势不轻,你想落井下石,我等却也不惧。”楚羽生牙关紧咬,愤愤道。
后者闻言,摇了摇头“你二人平日联手我还有些顾忌,此刻你们均有伤在身,却还逞什么能?”
“羽生!”黑衣护卫出口喝止,对他摇了摇头,“少主的事要紧,别与他一般见识。”
楚羽生恨恨瞪了离凡一眼,缓缓起身,向身后行去,“此着耽误太久,不能再行官道,我去告知他们,换道转行襄阳,你带这小子切注意周全。”
黑衣护卫也点了点头,回身和离凡说道“今个我俩差点失了手,无论往日如何,陆某在次言谢了。”说罢,转头离去。
离凡也不做声,只等他把话说吧,各行各道。片刻后,官道一如既往,恢复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