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柠茫然地摇摇头。
“那他有女朋友吗?他喜欢你吗?”
桑柠又茫然地摇摇头,“这些都是离我太远的事情。瑷蓁,你要是在佛罗伦萨见到一幅油画,你第一时间只会去想着它好美,而不会去想它是怎么用的色,用什么绘成的,对不对?”
这是瑷蓁第一次和桑柠讨论起感情问题。桑柠的神情十分认真,她坐在床头,胳膊环抱着腿,下巴枕在枕头上,有些羞赧,笑容却无处躲藏。瑷蓁不禁有些感动,本打算为郁帷源说的好话也全部咽了回去。她伸出胳膊抱着她,头抵着她的额头说:“桑柠,我真的好希望,你这份纯净的感情,永远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桑柠点点头,“相信我,我不会受到伤害。”
瑷蓁又说:“被你这么一说,我对这个人充满了期待。他长什么模样?个子高吗?眼睛大吗?不如,我给你纸和笔,你把他画下来吧!”
桑柠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立刻从□□跳了下来,伏在案上开始画画。她的速写功夫了得,不消十分钟便把画拿到了瑷蓁面前。瑷蓁一看,画上一个神采飞扬的男孩子握着一只网球拍。
深夜,桑柠已经熟睡,瑷蓁看着她的面容,轻声说:“柠柠,全世界我最爱的柠柠,他一定会喜欢你,像你喜欢他一样喜欢你。”她转身,把那幅画轻轻夹在相册里。
这是第四个周三了。
“这次一定要鼓起勇气,问他的名字。”桑柠一边向网球场走去,一边下定了决心。
可是当她来到球场,却倏地发现,网球场空空如也。
下个周三,他们没有再来。
永远,他们没有再来。
自此,桑柠陷入了一种绵延不绝的惆怅。每到周三,她还是不由自主地移动脚步来到那里,看着那些打网球的人,一张张的脸不断变换,她的眼底却永远只有一个身影,但那个身影再没有出现。
野营时间到了。这次的野营是中文系的学生会组织的活动,桑柠和兰蕙提着大包小包坐上车,见到帷源也来了,吃了一惊。
帷源冲着兰蕙一眨眼睛,找位置坐下,目光却在车厢里搜寻。
兰蕙见车厢里已经坐满了人,便好奇地问:“瑷蓁不是说要和我们一起去的吗?”
车向前一颠簸,便出发了。汽车驶出校门口,桑柠才转脸回答道:“她本来是要来的,但是一大早得知孤儿院一个叫成成的孩子病重,便赶到医院去了。”
帷源坐在斜前方,静静地听着她们的谈话。汽车行驶了一二十公里,他的目光在窗外连绵不断的景色中游移。不知多久,他终究下了决心,“师傅,麻烦您停车。”
帷源赶到医院的时候,瑷蓁正坐在加护病房外面等待着。他顾不上气喘吁吁,开口便问:“成成怎么样了?”
“刚刚抽完血,现在在等结果。”
“你怎么不进去?”帷源在她身边坐下。
“他现在免疫力很差,不方便太多人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