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筱萝二小姐惨淡白雾凌厉的目光之下,东方玉漱彷如死狗一般,两只手死死得抓住沐展鹏的腰跨,“不是的,相爷,您误会了。事实不是像你刚才听到的那样。这一切都是沐筱萝这个好女儿逼迫我这么做的!筱萝与我说,若本夫人不按照她的去做,筱萝会叫她身边的男子一刀杀了我的!”
“该死的老货!竟然诬陷本小姐身上来了!真是下作!”沐筱萝嗤嗤冷笑。
“哼!本王杀人从来不用刀的。本王用的是方陵雀子,也就是说你刚才那个跑掉的奸夫就是中了本王的方陵雀子,怎么,大夫人难道也想尝一尝方陵雀子的味道?”方陵王不屑道。
吓得东方玉漱身子一阵子抖颤,太可怕了,怎么听来是从来没有听过的独门暗器,应该是很厉害的吧,因为鬼医都很厉害了,这样的独门暗器连鬼医都无法阻挡呀。
瑾秋马上道,“明明是大夫人和鬼医先生勾搭成奸,还要诬陷我们家二小姐,老爷,人证物证俱在,不容大夫人耍赖!老爷要是不信的话,可以让碧酚作证!”
“相爷,是大夫人逼我的,不干我的事。我之前也不知道大夫人突然把我调到厨院看炉火,而且还是三更半夜,今天却把我叫来,大夫人给我喝了一碗东西,我记得我是昏迷了,我醒来的时候,才发现一个老头儿骑在奴婢的身上,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是大夫人她葵水来了,不能够侍奉鬼医,所以叫我前来顶替!”
一边说着,一边哭哭啼啼,碧酚只管低着头,要不是筱萝二小姐等人过来施救,恐怕自己早已送入那个可怖鬼医的魔爪之中了,说万劫不复,那也是轻的。
捂着胸口,走过来的时候,满是撞撞跌跌的元嬷嬷拼死得信口雌黄,“碧酚你这个臭丫头!大夫人如此赏识你提拔你,你竟然恩将仇报,和筱萝二小姐商计着要谋害大夫人!你总有一天深受千刀万剐而死的。”
“好个唇舌凌厉的毒嬷嬷!”瑾秋心中已动了杀机,碍于老爷他们在前,却如何跃过他们,直接就把元老嬷嬷给杀了呢。
那碧酚听到元老嬷嬷的话,更是抽泣如雨,“是,大夫人把我从三等丫头提拔上来作二等丫头,碧酚应当是要知足的,可是碧酚也是因为数月前庄上的其中一个名唤王禀佃户死了,王禀是奴婢的兄长,大夫人体恤我,所以才把我直接提拔上来作二等丫头的。”
“咦?你有个兄长叫王禀,是在庄上死的?”瑾秋倒是有点儿好奇,毕竟相府的高门大户,庄上的田地众多,佃户也数不清,每年就死了那么一个两个,也并没有怎么在意。
被瑾秋谈及兄长之死,碧酚直接跳到地上,四肢朝地,哀声道,“兄长王禀去庄上狩猎,数月之前,正是大华新年,大夫人为了要获得更多的猎物,叫兄长还有一行人去庄上的深地里捕捉兔子袍子,后来被掉入泥潭里,就没了。可怜我那嫂嫂连我哥死了的抚恤金都没有拿到,带着刚刚才会牙牙学语的小侄儿改嫁去了。据碧酚所知的,这一切都是大夫人暗中克扣了兄长的体恤金!克扣这些也就算了。要不是大夫人贪图野味多一些,兄长在大年三十夜也不至于狩猎袍子倒在泥潭里,没了的,大夫人为了封住碧酚的嘴,故意等到数月之后,也就是这段日子,碧酚才被提拔上来当二等丫头。碧酚只是希望我兄长能够活过来,二等丫头我宁愿不要。我宁愿是个最为低等最为卑贱的粗使丫头。今天大夫人还骗我差点失身与那个糟老头儿,我想我兄长在天上,他肯定会睁着眼睛在看大夫人您呢——”
“你这个贱人!亏我还想要把你培养成第一心腹。元嬷嬷年龄高了,我总不能培养她吧。”东方玉漱心中刺痛。
沐筱萝想不到的是,明明是来捉东方玉漱和鬼医之间的奸情,却牵扯这么一桩丧尽天良的旧案来,她就和赫连皓澈静静得站在一块儿,两颗眼珠子不时得凝着相国父亲。
瑾秋看到相国沐展鹏满眼是不屑之神色,咒骂道,“东方玉漱!真没有想到你竟然水性林花到了如斯地步!还克扣佃户工钱,大年三十除夕夜可是一家团聚的日子,你却叫他去庄上深处狩猎,害的人家没入泥潭,没了性命,克扣了抚恤金,按照我看来,如今应该是冰山一角罢,我看你平日里应该私自攒了不少私房钱吧。怎么?还有朝一日,要与那个杀千刀的私奔了呀!”
听到这里,沐筱萝一眼笑意,太痛快了,东方玉漱的死期应该快要到了吧。这个该死的贱人,要是一刀就这么把她给杀了,根本就是太便宜她了。
“相爷,冤枉呀。碧酚这个臭丫头!一定是,一定是沐筱萝这个贱人派在本夫人身边的眼线!相爷,您可不要轻信筱萝啊,这个卑贱,女向来是孤星克命!臻珍妹妹也被她克死了,大少爷沐轩昌也因为沐筱萝而死,还有若雪一次被遣返,一次被大路冷宫,虽然她现在和当今太子殿下夜倾宴和睦着呢,可难保日后夫妻二人有离异之心呀。速速叫沐筱萝闭嘴,不让她妖言惑众,还有相爷您可要叫护院们叫来,连通沐筱萝带来的这个外敌一同收了吧。”
说罢,大夫人东方玉漱拿手指着方陵王赫连皓澈。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贼喊捉贼,真够厚颜无耻的呢。
“说本王也就算了,竟然说本王的王妃!”
方陵赫连大王赫连皓澈狠狠一怔,甩动掌中的方陵雀子,哒哒哒哒,一连四发,每一发都足足钉扣在东方玉漱她贱人的手指上,分别是左手的大拇指,右手的大拇指,左脚的大拇趾,左脚的大拇趾。
几乎是同一时间,切下的!
东方玉漱手里头拽着锦帕,恍然沾湿了猩红的血液,还有那双脚,紧紧裹住的绣花鞋猩红的液体渗透出来,叫人心生可怖。
东方玉漱惨叫数声,连通杀猪叫声一般,叫人难以接受。
“大夫人!”元老嬷嬷想要上前表忠心,却不想她一个劲步上前,却在一瞬间,元嬷嬷的双腿插满了方陵雀子,直接挑断了腿筋,别说行走了,这辈子想要站起来,那也是痴人说梦。
相国沐展鹏闭上眼睛,一丝清泪滑了出来,瓮声瓮气得对筱萝道,“筱萝,这里的一切交予你处理了。今生今世,本相再也不想见到东方玉漱这个女人!”
什么,相国父亲要把烂摊子交给自己了?沐筱萝转念一笑,却无不可呢,“爹爹,我可以处理。到时候可别太心疼就是了。还有二夫人那边,就拜托爹爹了。”
沐展鹏点点头,就离开鎏飞院,当他跨出鎏飞院的第一步,沐展鹏就狠狠得告诉自己,今生今世,永远永远也不要再踏入鎏飞院半步,这里藏污纳垢了太多太多令人发指的真相,前有东方飞燕,后有东方玉漱。
满脸泪痕的东方玉漱痛哭道,“相爷,我做错了。求求您给我一次机会。最后一次。一夜夫妻百夜恩呐,您可不能真这般绝情呀相爷。求求您。求求您。”
瑾秋凝着瘫软在地上的也是一身血痕的元嬷嬷,满眼戏虐,“二小姐,我们该如何处置这一对极品的主仆呢?相国可是说了,这一切听凭二小姐处置呢。”
“二小姐,求求您饶恕我吧。以往是我不对。我向你磕头。”东方玉漱眼泪得汪汪得对元嬷嬷道,“元嬷嬷,快说求二小姐呀。”
元嬷嬷哭声道,“对不起大夫人,老婆子我腿动不了了,怕是残废了呀。无法跪着求二小姐呀。”
纵然元老嬷嬷哭得黑天黑地的,也难以得到沐筱萝的宽恕,这个老贱人婆子以为去求筱萝二小姐,筱萝会给她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元老婆子双腿中了剧毒无法移动,只能用两只手紧贴着青砖艰难挺进,还没有近沐筱萝的身子,沐筱萝重重抬起右腿,朝着元老嬷嬷黑黝粗壮的短脖子一劈,嘎吱一声,是颈脖骨和颅骨断裂的声音,元老婆子直接被踢出十米方外,彻底撞碎了用来隔间遮挡的小花厨,七窍流血而死,且一动不动。
看到此状,瑾秋自然是一副理所当然,这可是相国吩咐下来的呀,一切听凭筱萝二小姐处置呢。
浑身觉得瘫软,面中毫无血色的东方玉漱胆汁几乎都冒出唇瓣,“筱萝姐儿,以往是母亲的不对,请筱萝姐儿饶恕母亲吧。看在本夫人是你母亲的份上?”
母亲?沐筱萝心中浮现一抹轻蔑,她还能配当自己的母亲?滚边吧!
筱萝二小姐是不屑将这些东西说出来的,可瑾秋就不同了,她多少是个下人,说说也无妨,“我说大夫人您就别说了。贵为当家主母的大夫人您竟然和江湖鬼医作那天地大不伦的丑事来,还叫相爷和二小姐撞见了,真不知道您竟然还有这样的脸面求二小姐什么?瑾秋劝劝大夫人您还是收敛一点,继续闹下去了的话,恐怕明早传遍了整个相府,这相府您老是别想继续待下去了,真到那时,不仅仅相国不会原谅您,长安园老太君那方面肯定也不会轻易饶恕过您。老太君可是最重家法的!后果怎样,想必没有人会比大夫人更加清楚明白则个。”
瑾秋这丫头好生个伶俐的,话音刚落,本想站起身来继续求着筱萝二小姐的东方玉漱,这一次又再次得重重得瘫软在地上,之前双膝后股是不怎么离地的,这一次却是屁股紧贴着脚后跟,脚后跟又紧紧贴着冰凉嗖嗖的青砖地板,如果有个地洞,恐怕大夫人会第一个钻进洞里面去,只是因为太丢人了!
不管怎么说,大夫人东方玉漱在相府中的地位,可是,长房,人家沐筱萝只是后辈,一个长辈在后辈的眼皮底下干出这档子事来,虽然说之前在鎏飞院花厅被筱萝撞见了,那也是在相国干那经天纬地的夫妻敦伦之事,实属正常,但是这一次性质不一样了,与大夫人作那种事情的男人并不是当今相国,而是另外一个男人。
“……”瑾秋尖锐痛斥之下,叫东方玉漱无言以对,人家一个小小丫头都说得极对,还能够堆砌什么样的言语来反驳呢,想了想,东方玉漱终究是无从反驳。
沐筱萝嘴角浓烈得浮现一抹微笑,嬛住赫连皓澈宽厚的臂膀,“皓澈,咱们走吧。”
“二小姐,那大夫人怎么处理,相爷刚才可是说了,要你亲自处理的。”瑾秋正想随着筱萝二小姐动身,可停了停,拿眼睛轻轻瞄着后方,大夫人那惨色花容尽入眼中,真真是个好生凄凉呢。不过这也是她活该!谁叫大夫人三番两次得要害二小姐呢!这是报应!
闻及瑾秋之言语,沐筱萝更是轻轻得笑了笑,“东方玉漱对于我来说,已经不构成任何威胁之能力了,本小姐再也不怕她会在相府内宅翻出什么样的惊涛巨澜来,她如今可以唯一依附父亲的这一面大墙轰然倒塌,她失去了父亲的信任,更失去父亲的宠爱,她还有什么资本?她或许有着倾世之美貌,不过本小姐断定,相国父亲如果想要跟她亲热,一定会想起大夫人和江湖鬼医的苟且,瑾秋你倒是说说,相国父亲还有胃口么?”
“这——”瑾秋俏生生的娇媚脸蛋立马红润一片,人家瑾秋到底是处子,对于男女之事,尚且不能够做到豁达开放,只能无言以对了,不过她心里头还是挺佩服筱萝小姐的,说出来的道理拧拧巴巴的,叫大夫人想要哭去的地方都没有。
这到底是她们相府内宅的事情,方陵赫连大王是没有任何想要插手的意思,他有时候觉得筱萝很是了不起,三两下就把看起来很是端淑清贵的大夫人的假面具扯下来,还当着相国之命,这才是极为致命的地方。
瑾秋到最后,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正准备走的时候,突然东方玉漱又开口说话了,“二小姐,等等,本夫人有个交易!”
“什么交易?”瑾秋很是好奇,却看着二小姐走出鎏飞院上房大门的步伐并没有因此而有丝毫的减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