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的,我的鱼都死了你买还是你全家都吃啊?”二舅听了就窝火,一边手捂住脑袋一边呵斥,“别光想着怎么抓水怪,我的鱼你也照顾照顾啊,奶奶个脑残的。”
“要我说,咱们把村里的所有渔网都收集起来,做一张巨大的鱼网,加入铁丝固定,我不信刮不出来。”一个村民道。
这个法子很直接,耗费的人力物力也比较微薄,在没有想出其他的办法捕捉到水怪,只能用这个法子了。
为了避免把鱼都网住了,这张临时跃网被弄得很大,普通的鱼可以随便穿梭,不过,水怪的 体型比鱼儿大了许多,它要遇到渔网,肯定钻不过去。
人多好办事,这张网的制作只花了一个小时,这小时里,包括村里骑车回去收集渔网,又带来一大捆铁丝,拿到河边后,二三十人参与了织网工作,其实也就是衔接和加固工作罢了,渔网多为聚乙稀单结网片和尼龙线编织的双结鱼网,这种渔网比较坚固,纵使网到水怪,要想逃脱也够它挣扎一阵子了,况且这个时间,人们可以对它实施逮捕。
在编网过程中,村民们却忘了这么大张网必须要好几十人才能拉动它,因为河塘的直径要上几百米呢。那么拉动渔网必须分出三拨人,两头两拨,中间的就是坐竹筏撑到河里去,维持渔网的高度了,要保证渔网不能低于水面,也要保证水怪不能从水面的渔网越过另一边去。
总之,捕捉到这水怪只是时间问题,不过这样做貌似太过于浪费人力,小题大做了。有人则想出了直接把村里的牛都赶来,把渔网绑到岸边的两拨牛群,驱赶既是,人们则有足够的空间和准备去应付被网中的水怪。
随即,这个方法立即被采用,村娃娃们终于有了任务分配,纷纷忭跃着回家赶牛去。
等到大伙看到好几十头牛被赶来后都大吃一惊,赶来的牛群一路是烟尘滚滚,沙粒横飞,孩子们远远跟着,后来才得知,牛群一般相见了都是对顶角的,不犟还不叫牛呢,难得一次牛群大聚会,这不,一路是被连驱带赶,牛群还不忘龙争虎斗,顶得跌跌撞撞的。
赶到河塘边后,牛群已经斗得赤红了眼,眼珠子瞪得老大,已经失去了理智。成人们是用石块用木头甚至用火等等很多方法终于把牛群分开,选择了一些比较温和的,不安分的直接把牛眼和耳朵遮住或者塞住,这样牛就会听话了。
牛群分两拨,在荷塘的边上把渔网都绑好了。人们便开始驱赶牛群,蒙了眼的牛只感觉屁股被鞭子打得火辣疼痛,开始没头没脑地朝前走去。渔网则逐渐被扩大了起来,像是一只巨大的八爪鱼,伸开了它所有的触角。
渔网是经过精确计算与测量的,能把河塘的直径都囊括了。在渔网的底部放着很多类似锚一样的重物与钩子,目的是确保渔网压到河床底部。因此两边的牛群一走,大量的鱼群开始不断跳跃,好些村民带着霰弹枪鱼叉木棍套网等工具,爬上竹筏,跟着逐渐朝前移动的渔网划去,等待水怪被网中时施行补抓或必要时击杀。
村里一副难得一见的场面序幕由此拉开了,所有人都没见过这样一个场景,在村里来说,算是庞大的大事件了,孩子们都爬上了制高点,充满好奇与激动的心情看着大人们与水鬼之战。
河塘两边各十来头牛带着被拉直的网一步步朝前走去,中间一条直径好几百米的渔网横跨在河塘中央,被拉得还算绷,不过在河中央还是出现了大大的弧度,而跟在弧度线的村民则注视这条弧度的变化。其中二舅也在这些村民当中。
渔网越是往深的地方,网底勾中的各种杂物也越来越多,有时候还能听到碰碰的沉闷刮碰声,到了河塘中央最深的地方,渔网的纵深度不够了,在竹筏上面的人则用竹竿和浆敲打着水面,目的是震嗫水怪不要跳上来,抑或是把水怪朝前赶去,最后驱赶到岸边再生擒。
二舅紧紧盯着水面,无奈整条渔网线延宕的十分长,他不时地左右看着两边的竹筏上的人,看看他们是不是注意到了什么新的情况。
特别是到了水怪可能出现的位置时,在竹筏上的人都屏住了呼吸,注视着渔网可能会受到剧烈的挣扎。一有情况,他们马上会对水怪进行围攻。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阳光变得越来越猛,现在已经进入中午了。灼人的光线跳跃在水面和人们的肩膀上,岸边的咸水草上面的露珠早已被蒸发干净,卵石也开始发烫了。很多人的皮肤尤其耳尖逐渐通红,视线看着水面久了,眼睛都会生痛。
这片河塘得到了村民们前所未有的关注,闻讯赶来的人已经好几百了。人们都用手或者衣服帽檐什么的遮挡在眼眉上,看得出神。
渔网带着微小的抖动朝前移动,二舅的表情变得越来越错愕,随着两岸村民隐隐约约的驱赶声,整条渔网已经过去了三分之二的河塘。但是还是没有发现可疑的状况。
难道水怪钻入淤泥地下了?
如果真是这样,要想抓住她,那只能用水泵抽干这片河塘了,不过,这样一来,又得耗费多大的人力物力啊。
渔网逐渐收拢,两边的牛群也靠得很近了,而且还有准备跟对方顶角的举动。村主任叫着驱赶牛群的人们径直朝前拉去,别把两边牛群相撞了。
最后,渔网成了十多米的包围圈,眼看着渔网就要从浅水处刮出来,大伙都是凝神戒备,凝聚了十二分的精神,围在最后一小片水域周围。
听说水怪被驱赶到一个角落里了,更多的村民也都朝这个角落里跑来看热闹, 大伙儿都蜂拥着挤成一团,一心只想看看这神秘的水怪到底是什么模样。谁也没有想到万一水怪一上岸,对人造成的威胁那该怎么办。
“快了快了!”有人在熙熙攘攘的人群堆里尖叫,浸泡在水里的渔网已所剩无几,后面跟着的人群都在拍打着水面,想必已经把它赶到了岸边的角落里。
二舅对着岸边的人大喊:“你们都后退,小心水怪咬人呢!嗜血的!”
话声一落,所有人反而都靠的更近,真是一群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
“你们爱掉块肉咋的咋的,咬死活该!”二舅看自己的话对众人不奏效,反而起到了副作用,但看情形即使水怪出现,这么多人围攻,也只有等死的份了。最后他只好改口道,“这个,这个……这河塘是我租的,要是水怪被抓着了也算是我的啊……”
二舅到现在还想着水怪的归属问题,如果这玩意生擒了,把它朝集市上那么一放,或者送去市里的动物研究中心,抑或去是朝动物园一搁,那至少得值个好几担鱼吧?
最主要的,这水怪还是自己第一个人发现的呢,肥水不流外人田,现在各个似乎都有把水怪占为己有的表情,二舅是恨不得张开双臂扑到那块狭窄的水域里拥抱水怪,然后跟众人标明自己与水怪的关系了。
赫赫!
前方的人仍在赶着牛群往前走,渔网被一点点地包裹上来,围观的人可都是睁大了眼睛,二舅更是固定住了瞳孔,一眨也不眨。随着渔网的拖动,浅水处已经很浑浊了,大量的杂物被带了上来,蒺藜荆棘什么的,还有被人丢弃到河里的垃圾,总之一股腥臭味。
一直到渔网全部都拉上了岸,网内除了杂物光光如也,竟然连水怪的一根毛也没网住,倒有一些田螺黏附在渔网上缓缓蠕动。阳光照射在被网上来的杂物上,尤发射着点点光芒。
大伙都纳闷了,大张着的嘴巴逐渐合了上去,原来积攒的激情一扫而光。不少人都蹙起了眉头。二舅更是半点没能蹦出一个字来。
站在竹筏上的人都不禁往身后的河塘看去,整个庞大的宽阔河面被这么一扫,与岸边有苍茫衔接的感觉,大量的淤泥尘埃掺杂,水面迷蒙一片。
耗费这么大劲儿得来的结果却是一无所有,未免有些忒倒霉了。二舅揉着还没结疤的受伤的臀部大惑不解,凝望着潋滟的粼粼水光迟迟没有发话。村主任倒是叹了一口气:“这法子行不通,即使刮上几个钟头估计也不能把水怪网上来。”
法子不仅不好,貌似还特迂腐。
正在这时,有人远远呐喊:“村主任,田螺有话说!”
脑残的人都朝河床里的田螺看,而正常的大伙都回头看去,是一个人戴着真人田螺,骑着牛朝这边赶。田螺一下牛脊背,便对村主任直摆手。
村主任看着已经意识过的田螺不禁又问:“好多了吗?”
田螺没回答他,直接道:“这水怪有一个很深的藏身住处!我亲眼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