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嫁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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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第 61 章

漠歌担心我的身体未曾复原通透,不敢将马赶得过快,反倒是我按捺不住,几次催他快些,终于赶在晌午时到了骁骑营。漠歌打开车门扶了我下车,又取过了我的包袱。我放眼望去,只见面前一望无际的草原,数亿百计的大帐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头,兵士有条不紊地手持铁戟列队巡逻,漠歌指着中间那顶最大的营帐道:“王妃,那便是王爷的大帐!”

我心下欢喜,顾不得寒风卷着雪花肆虐地铺面而来,打得面上冷瑟瑟的疼,扶着漠歌的手臂便直奔那大帐而去,“什么人!”

我刚进了大营,便被两道朔气凛凛的铁戟给拦住了去路。他说的是漠国言语,然而我来此多日,早也听晚也听,又时常叫静竹教我一些日常用语,因此虽说得还不算流畅,但一些不算繁冗的话已基本能够听懂。闻言正要开口,一旁漠歌忙道:“这是王妃,还不快些让路!”

我微低着头,斗篷的垂纱将我半张脸都遮了去,那兵士瞧不见我的容貌,上下打量着我,目中透出一股不以为然,道:“这瘦小得一阵风便能吹跑的女人便是咱们王妃?”

另外一个闻言笑道:“你怎知王妃一阵风便能吹跑,你小子难道试过?梦里试的罢?哈哈!”

我心下微恼,只按捺着不欲发作,不愿与他二人计较。漠歌表情一滞,脸上登时浮上一层薄怒,对那兵士道:“王妃是王爷的妻子,又不是王爷的兵将,难道要跟男人一般五大三粗才算好么?你们两个敢对王妃无礼,要是王爷知道,小心你们吃饭的家伙!还不让路!”

我听了漠歌的话,怔怔呵出一大口白气,月余不见,昔日连作个自我介绍都结结巴巴的漠歌,现下居然如此善辩,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了。只听那兵士不服气地嘀咕:“不过才到了王爷帐下几日而已,神气什么?”

瞧着他一脸憋屈的样子,我再忍不住轻笑出声。

漠歌没有理会他,扭头见我轻笑,不禁呆呆道:“王妃笑什么?”

我见那兵士已然撤开,径直便往里里走去,边走边道:“不过是些浑话,我都不在意,你何苦与他们置气?”

漠歌紧跟在我身后,闻言不由微微诧异,“王妃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我笑道:“没听太明白,不过也大抵知道不是什么中听的话。”我望着他因生气而微微泛红的面庞,想到他如此维护于我,心下感激,劝道:“漠歌,你一心护我,我自然很是开心,只是以后莫要再如此急躁,你们终究是同僚,一同在王爷帐下任事,面子上总要转圜地去。”

漠歌点头嗯了声,我说着话,不知不觉已到了那赭色大帐下,只见帐前站了约摸十余名亲兵,见了漠歌,互相点了下头算是打过了招呼。漠歌道:“王爷可在帐中?”

那亲兵道:“王爷巡视左翼骑兵队去了。”

漠歌抬手掀开厚重的帘幕, “王妃请先在帐中休息,我马上去请王爷回来。”

我抬头瞧了瞧天光,虽然下着大雪,雾蒙蒙瞧不太清楚,但也能勉强辨出正是晌午时分,此时距离我与他分别不过几日的时光,可我竟觉已过了好久。

我迈了进去。“不用,我就在这里等他。”

我摘下斗篷挂在一边的壁上,左右看了看,只见地上铺着雪白的羊毛地毯,中央一张乌沉沉的木几,旁边一架火炉正暖暖地烧着。几后是一张画着青石翠竹的屏风,边角处隐约露出一张床榻的模样。那几后的软凳上铺了一张狰狞的虎皮,我见着就觉得别扭,不愿坐上去,于是干脆脱下足上那双雪锻丝履,赤足踩上厚厚软软的羊毛地毯,见他几上丢了本书卷,信手执起一看,《风后握奇经》。我心中一动,这兵书据传乃上古时候轩辕臣风后所著,风后利用伏羲八卦原理创出了巧夺天工的八阵图,临敌战斗进可攻而退可守,是十分厉害的兵书。我见他仍未回帐,穷极无聊,抖开衣裙坐在毯子上,靠着火炉便信手翻看起来。

不知看了多久,眼看他还未回来,我只觉脑中有些迷糊,竟而微微打起盹儿来。我一贯有午睡的嗜好,晌午后略略走动消消食,便忍不住想要浅眠会子。此时帐中春暖,又挨着火炉,越发地便犯起困来,最开始只是微微打两个哈欠,不知何时起书卷也滑到了地上,身子一软便趴在了几上,悠悠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隐约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茫然地睁开眼,只见一个身影正木桩似地立在门口,眼睛几乎瞪成了铜铃。正是拓跋朔。

“王爷……”我瞧清来人的模样,心头一动,软软喊了声。

想是甫睡醒的缘故,我的嗓子有些喑哑,在此种情景竟仿佛含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诱惑,他目中有异样的神色浮现,几步便走到我身边伸手将我抱入怀中,灼热的气息缓缓炙烫着我的脸颊。“宓儿?!你怎么来了!”他面色阴晴不定,“可是又出了什么事?”

他一脸心有余悸,直直地盯着我的面庞仔细搜索着任何难受或委屈的信号。我见他如此紧张,忍不住心下欢喜,软软道:“难道定要有事才能来见王爷么?”

他哑然失笑,轻轻抚摩我柔软的发丝,“困了便去床上罢了,何苦睡在地上?”

我懒懒地动了动身子,半眯着眸子在他怀中寻了个舒服的位置腻着,咕哝道:“臣妾不困,臣妾原是看书来着……”

他轻笑,“是啊,看着看着便与周公对弈去了。你胆子可也真大,居然睡得这么沉。”

我抬起脸望着他,莞尔笑道:“这是王爷的大帐,臣妾在王爷的身边,自然事无可惧。”

他身子一震,抱着我的手臂愈发地加重了力道,眸中含了一丝惊喜。“睡一下午了,可饿了没?”见我微微点头,又道,“军中饮食不比府中,待会先随便吃些,我马上着漠歌送你回府。”

我一呆,忙道:“臣妾想留在这里陪王爷。”

他蹙眉道:“军营重地,你一个妇道人家进进出出难免不便。漠歌也真是糊涂,竟会将你送进营中。”

我心知他是担忧我的安危,见他怪责漠歌,忙开脱道:“是臣妾一意孤行,漠歌只是听命行事罢了。”

他睨着我,“一说到漠歌你便着急为他开脱。”

我见他如此神情,情知漠歌没事,这才安了心。听他话语含酸,忍不住含笑半跪着腻在他身前,指尖故作无意地划过他喉间微凸的一点,吐气如兰,“外头天寒地冻,白雪茫茫……王爷要将臣妾送到哪里去……”

“宓儿,别胡闹……”他的气息梗住了,眼中渐渐涌起炽热的情潮,隔着厚厚的铁甲我亦感觉到他的心跳声愈来愈快,气息也滚烫起来。“骁骑营中从不许女眷留宿,会影响士气……”

他的拒绝实在显得单薄而无力。我突然生了好玩的心思,轻附在他耳边呢喃:“是规矩重要,还是臣妾重要……”

他强自撑着,绷着脸道:“军令如山。”

“郎心如铁。”我蹙眉瞧他,“好罢,臣妾回去便是,免得坏了王爷的规矩。”我嘀咕着,裙裾轻拂处已然起身。

他仰首瞧我,见我果真拔足便走,忙伸手捉住我腻白的脚踝,一把便将我扯入怀中。我惊呼声尚梗在胸中,转眼已被他重重按在了地毯上。软软的羊毛在脖颈间拂着,腻腻地痒,我见他已将铁甲解下抛在一边,这才知道顽过火了,忙红了脸伸手推他,“王爷……”

“你这磨人的妖精……”他俯了下来,见我伸手推拒,一把便扯开了我的衣襟,哑声道:“现下知道何谓玩火自焚了?”

我咬着嘴唇,承受着他狂风暴雨般的肆虐。尽管是在这激情的关头,他仍小心顾忌到了我受伤的手臂,尽量将身体的重量倾在一侧,俯首在我颈间细碎地啮着,双手难耐地拉扯着我已被他褪到腰际的衣裙。

我身子一颤,见他不管不顾地便打算在这里要我,忙挣扎道:“不要……”

他蹙眉望我,眼中似跳着两簇火焰,难耐地动了动身子,然而只片刻便重又俯了下来,哑声道:“乖,不要乱动。”

心头有一瞬间的迷惑。我迷离地瞧着他炽热的掌心一点点掠过我茭白如玉的身体,留下片片红潮。微微分神的功夫,蓦地身子一凉,他已成功地扯下了我的衣裙抛在一边,坚实的身体轻轻地覆上我的心口,在我的轻呼声中一举攻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