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嫁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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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第 102 章 (2)

他的手掌扣在我腰间暗暗使力,镇声道:“事到如今,你怎能如此疑我?”

我心头一动,不由顺着望了他一眼,他亦似有所触动,待得与我视线胶着,他叹道:“从前疑你,是我不对。经历这一番波折,我但得明白了一件事情。”

“什么?”我幽幽问道。

他的手顺着我脊背缓缓上抚,捉住了我一绺发丝缓缓卷弄起来。“夫妻之间,若连互相信任都不能够,还谈什么其他。”

我黯然不语。他眼见我仍是不开口,有些忐忑不安起来,道:“你只信我这一番,从今而后,我但再随意疑你,便叫我不得——”

“说便说话,谁要你乱发誓了!”我忙伸手堵住了他的嘴唇,微微变了脸色,轻斥道。

他粲然一笑,伸手拉下了我的手掌,牢牢握在了掌心。顿了顿,“我邢囚了叶知秋,逼问你的下落,他倒也骨头甚硬,不管我如何相逼,只不肯吐露只言片语。我原想你一个弱质女流应当不会冒险独自穿过长白山脉回去楚朝,兴许是生了我的气,只是天水某处躲着罢了,于是派了人手在天水到处找你,此外,我花了些时间清除了犬戎余孽,包括……恭定王妃。”

我一怔,“拓跋恭岂能坐视?”

他哂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惇儿的事他一概推作不知,这所有的祸头便自然都由那无知蠢妇担了去了。只是他私下与赫托往来甚密却是无从遮掩,萧珃是我的人,自然知道在父王面前该说什么。赫托已死在我的马蹄之下,那拓跋恭便如断了一臂,父王又因此削了他手中的兵权,他如今虽仍挂着王爷的名头,却早已是里外皆空,废人一个了。”

“我忙完了这一切,却仍是没有你的半分消息,我于是故意使萧珃假作义气去牢中私放了叶知秋,再接济了盘缠助他出逃,惯看他会如何行止。果不其然,那老匹夫一出生天便购置了马车,干粮,直奔楚朝而去。”

“于是我交代了萧珃代我镇守骁骑营,又吩咐漠歌守卫好阖府上下,安排好一切后我便赶来了楚朝。”

“我并未抱着十成的希望,只想着来碰碰运气,盼着你果真是回来楚朝了。在金陵呆了几天,尚书府也探过两次,却并没有发现你的踪迹,我只当这趟怕是白来了,却不想……”

他顿了顿,突然清吟:“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我陡然想起今日在秦淮岸边酒楼里看到那个天青色的身影,那时只觉相熟,相熟地多看一眼也觉心闷,却原来果真是他。

“你既认出了我,那时为何不来相见?”我承认,我亦是有些故意寻衅了,只是想着他既然当时就知道是我,却硬是等到现在才来见我,心头便有些不舒服。

他笑道:“隔的甚远,又下着雨,我也不能肯定,及至后来你被那顽童一撞,我听了你一声惊呼,登时只觉神魂俱惊,一时竟傻在当地。待得我回过神来,你已不见了。”

“宓儿,跟我走,跟我回去。”他低下脸,轻轻含住了我的耳贝,辗转吸吮。

我不由身子一颤,强自镇定道:“我在此间尚有一事未了。”

他登时不满,齿间便暗暗加深了几分力道,带着薄惩的轻啮自我颈项蔓延开来,咕哝道:“有什么事,比我们夫妻团聚还要重要?”

他是那样地熟悉着我,我的心,我的身体,每一处都曾在他的抚触下绽放出那令人迷乱的光彩。气息渐渐地急促起来,我仍竭力隐忍,扭头闪避着他逐渐炽热的亲吻,泠然道:“拓跋朔,我还没有原谅你!”

他一怔,却立刻笑道:“这一声拓跋朔,才真的让我相信你果真是我的宓儿了。”他笑罢一个翻身便牢牢地将我桎梏在身下,十指相扣,幽暗中他墨玉般的眸子闪动着异常晶亮的光彩,灼热的唇瓣轻轻在我额心覆下,喃喃低语:“从今而后你心中有什么话都不要再独自放着,告诉我,让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在担心什么,好不好?”他说罢不待我开口,又道:“我也一样。从今而后我想什么,担心什么都会告诉你,再不会妄自猜忌,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但,只要你告诉我我的眼睛看到的是假的,我也会信你的。”

他说罢,仔细揣度着我的凝然的面色,见我似仍不为所动,他长叹了口气,“惇儿很想你。”

眼睛已不由自主地酸涩了起来,我咬牙道:“拓跋朔……你——不要拿惇儿激我!”眼泪再次盈睫,“你……如今这样做,是存心要我万劫不复么?”

他不解,讶然挑眉,“万劫不复?”

我哽咽着,双手被他柔柔地扣住,打开放在身侧,也腾不出手来擦拭眼泪,只得任由它滚滚滑落,很快没入枕上的绸巾中。“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弃。你既许不了我,又何苦再来惹我!”

他唇畔微勾,俯身轻叹:“没有别人。”感觉到我身子的轻颤,他收回手,以着那样缓慢而磨人的速度沿着我的颈项缓缓撩落。亵衣的盘扣很快开了,茭白的肌肤如雪般沁凉,可皮下的热度却已似要将我炙伤。“只有你,”他将脸埋入,再次低语,“没有别人,只有你。”

没有别人,只有你!

我已几乎说不出话来,脑中只反复响着他这一句“没有别人,只有你。”微张的口中仍残留着他唇齿间薄薄的酒味,脑中好热,身体更热,仿佛那样炽烈的一团火焰在心头燃烧着,只觉四肢百骸都已听不得使唤,失去了控制,就那样软软地瘫在了他的怀抱之中。

他忽而起身,我只觉心口顿凉,眯眼瞧他,却见他手臂轻挥,那包金的钩子只轻轻一挑,床帏便如月光泻地,登时掩住了满床春色。

“快天光了。”在他的攻城掠地下我已几乎不着寸缕,我咬着牙,仍是心有不甘地抓着他毫不客气的双手,阻止了他的上下其手。

“还早。”他不以为意,见双手被我抓住也不在意,邪肆一笑,转而以口唇继续掠夺。

我身子一颤,忙松开他手推着他健硕的胸膛,“一会要是妆晨她们进来看到你……”

他不耐地以唇舌堵住了我接下来的言语,纠缠半晌,直到我几乎无法呼吸而憋得面色通红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了我,咕哝道:“方才那么惜字如金,现下倒聒噪起来了……”

唇瓣阵阵胀痛,我羞恼地瞪他,他却更形兴奋起来,一直游移在我心口的手掌渐渐下滑,缓缓停在腰下。进入的同时瞬时堵住了我的口唇,在唇齿相依的空当模糊开口:“明天就跟我回去。”

“不……”我拼命地使自己注意力不至于涣散,还要分心注意他说了什么,当下只觉痛苦非常。

“为什么?”他不依不饶。

我努力地趁着他说话的空当大口呼吸着空气,喘息不定地开口:“天一亮我便要……便要随我爹返乡……祭祖……”

“我也一起去。”他又腻了上来,双手扣在了我柔软的胸前,讨价还价。

“你去做什么?”我没好气地瞪他。

“你我是夫妻,你的先祖也便是我的先祖,我去祭拜祭拜,原也是合情合理。”双手辗转摩挲着,他试图说服我。

“你真的是拓跋朔么?”我强忍着胸口传来的阵阵鼓噪与不安,有些无力,亦有些无奈。怎地数月不见,他便似变了一个人似的,竟如此黏起人来,比起惇儿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略略怔了怔,死死地盯着我,身下却蓦地加重了力道,惊喘之下直令我连呼吸也破碎了起来,“你——”

“自然是我。”他望着我已几乎无法呼吸,双手却无意识地紧紧抠住了他的肩膀,他满意喟叹,任由温热的汗水沿着他壮硕的胸膛涔涔滴落在我心口。“能见着你这副妖精模样的人,自然是我。”他含笑俯身,“也只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