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么?”安敏望着果果的眼睛,那与若薇有着七八分相似的眼眸轻轻的眨着,厚重的睫毛好像蝴蝶的翅膀一样,眼窝里的瞳仁又大又圆,水灵灵的,安敏仿佛透过果果在看着另外一个人,那个人与果果有着一样美丽的眼睛,那是他的亲妹妹啊!
果果十分用力的摇头:“不疼,娘亲帮我吹过了!”
安敏松开果果,果果立刻回到若薇身边,小手自然的抱着若薇的大腿,蹭了蹭。若薇低头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
“果果真勇敢!”若薇夸赞道。
如果是别的孩子早就哭闹不休了,他却忍着什么都不说,要不是她发现,估计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安敏转身,目光严肃的望着赵德一家子:“赵德,你可知罪!”
赵德一慌,连忙拉着赵甜儿跪下:“老臣何罪之有?”
安敏刚想说出果果的身份,却连忙收住口。
他怎么忘记了若薇还在这里,如果把果果的身份说出来,不消半刻,夏桀便会得到消息,那不是害了若薇么?
“皇帝哥哥我不服,凭什么这么维护若薇,她刚刚说了,这是她的儿子,未婚生子,孩子就是野种……皇帝哥哥,你居然为这个野种说话!”
安敏一口气冲上脑袋,居然敢说他妹妹的孩子是野种……
“谁在说本王的子嗣是野种!”门口忽然飘进来一声不容置疑的冷酷嗓音。
门槛迈进一只淡紫色的靴子,随后一抹亮丽的紫色身影闪过人群,冷冽的气质,阴鸷的表情,门口簇拥的人潮忍不住向后退去,男子身上不可忽视的戾气令大家连呼吸都小心翼翼,安敏诧异的看着来人,下意识想阻挡什么,可一切都来不及了。
若薇完全暴露在那人的眼底。
只听见一声脆脆的童音打破寂静:“父王……”
夏桀单手负后,稳稳的站在那,眼神扫过面前一干人等,赵甜儿听见夏桀那句‘本王的子嗣’,吓的腿一软坐在地上,脸色比刚才被若薇折断手腕时还难看。赵德颤抖着唇望着天神般的男子,身体突然伏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再说一句话。
夏桀越过人群来到果果身边,站在若薇身后的小河也抖的如筛糠,不能自已的匍匐在地上:“奴婢叩见陛下!”
夏桀没有理会其他人,他所有的目光全都聚集在若薇身上,高大的身影几乎将若薇整个人罩住。
若薇迎接着夏桀带有审视的目光,她知道所有的事都瞒不住了,但她没有慌张,在此之前已经想到会有今天这种局面,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被发现之后她反而有种轻松释然感,仿佛一个沉重的思想包袱落了地。
若薇安静的等待夏桀的审判。
而夏桀目光却很快从若薇身上抽离,转身看向那匍匐在地上的父女二人:“刚刚是谁说本王的子嗣是野种?”
平静的语气带着不怒自威的霸威严。
“夏王,我们错了……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小殿下真容,请夏王恕罪!”赵德首先爬到夏桀脚边苦苦哀求。那个样子又低廉又狼狈。
赵甜儿吓的不敢吭声,在一旁默默的流泪。
夏桀不为所动,转头看向安敏:“在我夏国伤害储君之人,皆处于极刑,不知安国可有这个规矩?”
极刑便是炮烙,将人绑在一个铜柱子上,下面用火将柱子烧烫,将人活生生烫死。
赵甜儿一听极刑,吓的晕死过去。
安敏有些为难,再怎么说赵德也是他安国的臣子,若是被夏桀这么处置,那他的面子往哪里放?
赵德知道安敏保不住他,一路跪着向前爬,爬到果果面前:“小殿下。小殿下求求你绕过我们吧,求求你了,老夫在这里给你磕头,小殿下求求你大发慈悲放过我们吧……”
果果被人跪习惯了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但若薇是第一次被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跪,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来这里不过想为果果讨个公道,却并不想要人性命,而夏桀刚刚所说的罪名确实有些重了!
不一会赵德的额头便磕出一片血,但他为了保命还不断的磕着。
一时间整个安国最嚣张的赵将军变成最狼狈的人。
果果仰头征求般的看着若薇:“娘亲,我们原谅他么?”
夏桀听见果果的声音,眉头一皱显出一丝疑惑。
若薇有些尴尬,小脸左顾右盼,支支吾吾:“恩……你自己看吧!”
天啊,果果居然当着夏桀的面喊自己娘亲……他还要不要活了,人家正牌父亲就在旁边,她甚至不敢看夏桀的脸色。
果果煞有其事的走到不断磕头的赵德身边,小手做了一个虚托的姿势:“老将军不必自责,本殿下决定不再追究了!”
果果饶了赵德,夏桀也不再准备追究,安敏这才松了一口气,正准备说些什么却听夏桀道:“安王,可否让本王与她单独谈一谈!”
他的语气不像是询问,而是一贯的命令式。
安敏当然知道夏桀口中的她是谁!
赵德不用别人吩咐立刻用最快的速度消失在大家的视野里,赵甜儿也被抬走,一时间赵家的家丁陆陆续续退场,而安敏却踌躇的站在那。
若薇见安敏看着自己,如果没看错,他好像很担心的样子,说实话,她对安敏的映像并不是太好,弈之厉邪曾说过,安敏这个皇位得来的太过蹊跷,甚至有传言他弑父篡位,将所有忤逆他的大臣都一一罢官,或者赐死,这样的人除了用丧尽天良四个字来形容以外,找不到别的词语可以与他匹配,可如今细想起来,安敏却总在自己危难的时候伸出援手,虽然他的力量很小,甚至无法改变任何事,但他总会锲而不舍的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