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上挑的眉角,仿佛藏了万种风情,水润的唇瓣鲜艳而润泽,将所有的头发盘在脑后,只留下脸颊边几撮发丝,自然却不失华贵。
原来她有天生的贵妇相!
若薇情不自禁暗自欢喜了一阵。
衣服已经被人换好了,若薇转了一圈,巨大的裙摆立刻滑过一道波浪,是她喜欢的款式。
以薄纱与丝绸相互交叠的衣服穿在身上说不出的舒适,细心的宫女在她身上又加了一件貂皮小披风,厚厚的绒毛将她衬托的更加美丽动人。
现在还未到宴会时间,睡了一天的她有点饿了,四处搜寻了一下,除了一碟小点心之外,没什么可吃的。
若薇活动了下胫骨,对宫女吩咐几句,便起身朝外走去。
宫女忌惮若薇的身份,因为陛下说过,绝不能怠慢她,所以没人阻止她。
若薇仔细的辨别着方向,想凭着自己的本事找到御膳房,因为她现在真的饿的受不了了。
很可惜,她的方向感还没到那个地步,绕了一圈依旧什么收获都没有。
转头准备回去,却迎面看见一小队人马朝这边而来。
若薇下意识朝边上的小道闪了闪,为首的人是一位身着淡金色螭吻长袍的男子。
若薇眯起眼,离樱!
离樱今天没有做轿子,虽然天色有些暗沉,但是他同样发现了若薇!
走到她身边时,离樱朝她点点头:“原来你在这里!”
夏桀今早疯了似的找人,估计再也没想到他要找的人其实就在他身边吧!
离樱生的贵气十足,那股气质跟夏桀一样,与身俱来。但是他没有夏桀那么有压迫感,也没有容恒那么邪气,更没有狻猊身上的暴戾,可就是这么一个温润的男子,站在自己面前,却让她无端的警惕起来。
“我们算的上第二次见面了!”若薇大方的微笑道。第一次在安国!第二次在这里。
离樱优雅的拢了拢衣袖,摇摇头:“这是第三次!”
“嗯?”若薇诧异一声。
离樱笑容扩大,声音仿佛带着魔力:“第二次是昨天,你在酒楼的窗口!”
若薇好像被谁用力的敲击了一下,昨天……昨天他看见她了?
正在思索下面该说什么时。身后突兀的传来一道夹杂着惊喜以及兴奋的声音。
“若薇!”
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像她这样,在异乡碰见相熟之人,有些想哭,也有些想笑,但无论心里想着如何表达,嘴上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这么呆呆的看着对方。样子特傻!
夹岸两旁的松树枝将那人的身体隐藏了一般,那人稍微横出一步,露出本尊之容,却在妖娆的月色下更加模糊不清。
若薇瞪大眼睛,只觉得眼前一片雾里看花的美丽。
眼下的男子身材修长挺拔,眉宇间刚毅不阿,五官立体且狂放,带着一阵狷狂之气的暴戾之气。
一身剪裁得体的暗红色内襟,外面罩着一层淡金色色半透明纱衣,将那暗红色的内衫衬托的无比艳丽且夺目。
高高耸起的宽大衣领边上滚着精致的手工藤蔓刺绣,全部的衣衫又一根玄色的玉带束缚在腰身上,一只洁白的玉环垂坠下来,走动间,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
那不是狻猊又是谁?
若薇与狻猊几乎在同一时间向前跨了一步,可又像是相约好的似的,两人又不约而同的退回到刚刚的位置,当做不认识!
因为他们后面站着离樱!
儒雅尊贵的离樱,与暴戾狂放的狻猊,两人的视线越过若薇,上下打量着对方,同为天之骄子,两人的气场不相上下。
离樱微微勾起唇,荡漾出一丝雍容笑容:“原来是奕王!”
狻猊很吊的抬高眼眸,轻轻颔首:“嗯,许久不见!”你怎么还没死。这句话,狻猊偷偷的在心里补上!
离樱道:“听闻奕王不久前喜得麟儿,本王还未曾亲自道贺!今日酒宴之上,本王定要与你多喝几杯庆贺一番了!”
若薇一听,双眼蹭的一下绽放出动人的光彩,狻猊有孩子了!
听闻这话,狻猊的脸色却没有初为人父的喜悦,只是淡淡的颔首:“自然是要喝的!”
离樱虽然说身体不好,但并不代表他眼神也不好,狻猊的态度不冷不淡,离樱道一声告辞。便从两人身边一擦而过,走进若薇时,他脚步稍微停顿了一下,却又毫不犹豫的走开。
空气中留着一袭淡淡的香味,低头一看,是一只精致的锦囊,若薇连忙弯腰捡起来放在鼻尖闻了闻,嗯,好香的味道啊,这个是从离樱身上掉下来的。
离樱的队伍渐渐消失在夜的尽头。
若薇与狻猊相互对视一眼。
那一眼便是万年。
狻猊眼底依旧荡漾着不成不变的暴戾之气,仿佛身边的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将他惹怒。
可是这令人胆寒的眼神在若薇看来,却是一股难以言说的亲切。
多久没见了呢?每次都跟他保证要走的时候一定会与他道别,可是每一次不守信用的都是她。
从奕国离开的时候还是深秋,现在都已经是春天了!
闻着四周草木的清新味道,若薇眼睛有点热,但想到化一次妆不容易,又把眼泪吸了回去,若薇尽可能的微笑:“狻猊!”
她现在已经可以不用随心铃便能辨认出他与奕之厉邪的不同来。
“我不是狻猊!我是奕之厉邪!”那声音又冷又淡!宛如猎豹般的双眼停驻在若薇身上数秒,又再次弹开。继续说道:“狻猊已经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