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薇眼前一亮,今夜的夏桀好像被任何时候都高大,英俊。一身剪裁合身的孔雀蓝长袍,袖口镶着华丽的狐皮,外衫罩着一层银纱,腰间一条银白色的带扣束缚,带扣上华丽的蓝色流苏直垂下来,随着步伐的移动水一般的摇曳着,漆黑如墨的长发与容恒一样束起,用一根镶玉的带子绑着,缎带柔顺的垂在胸口,刚毅俊美的脸上带着一成不变的笑意,那笑是独掌乾坤的霸气,亦是面对强敌露出的期待之色。
容恒站起来,空气中立刻散发出一股不容忽视的气流,两厢碰撞……
一个从容不迫。
一个俯瞰众生。
容恒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从容淡定:“不知夏王远道而来,所谓何事呢?”
夏桀单手负后,扬起一抹冷笑:“本王只是来接本王的皇后回宫,没想到容王也在这里,但更让本王吃惊的是,容王居然想从若薇身上得知圣水的消息!”
“是啊,圣水乃是我安国的宝物,本王尚且还不知道在哪里!”在夏桀背后居然探出一个脑袋,若薇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安敏?
尚且不说安敏与夏桀是如何得知她在这里的,就说现在吧,两人并肩携手的走进来,据她所知,安敏与夏桀基本上是两看生厌的主,现在怎么会突然……
安敏今日一件简单的丹青色衣袍,胸口怒放着一朵圣洁的荷花,荷花瓣皆是用金线钩的,在烛火下熠熠生辉。
夏桀与安敏不请自来,分别坐在若薇的左右边。
若薇惊奇的问道:“哥哥怎么来了!”
“有人想欺负我小妹,我怎能坐视不管?”安敏呵呵乐了,伸出手怜爱的拢了拢若薇的长发。
这个动作要换在以前,夏桀必定怒目而瞪,但自从知道若薇的真实身份之后,夏桀慢慢的接受了安敏这种长辈的怜爱方式。
但这一幕看在容恒眼里却是刺眼至极,容恒眯起眼,带着危险的信号。
“安王与夏王不请自来,倒是自在!”
夏桀道:“当然与容王一样的目的,容王想得知圣水的下落,本王与安王也想知道,不如今日便将这个秘密公诸于世,若薇你看呢?”
若薇一下子明白了夏桀的意思。现在五国势均力敌,谁都无法超越谁,谁也没有办法吞下谁,所以,谁知道了圣水的下落,谁便能在这场博弈中取得先机,如果大家都知道圣水,势力又恢复到之前的平衡状态,跟不知道没有区别。
领略到夏桀的深意之后,若薇立刻恢复镇定,她看向容恒微笑道:“可以啊!我是无所谓,我一介女流知道圣水也不懂得如何去运用,最多开家医馆,以此为生,倒不如大方些,将这东西公众于世,让那些饱受战阵苦楚的士兵们减少些痛苦!”
若薇发现,在她说完这些话之后,容恒的脸上再也掩饰不住的愤怒。
安敏道:“妹妹如此心善,哥哥真的很欣慰,自古以来双方交战,谁胜谁败,受苦的都是那些冲锋陷阵的战士,有了圣水,那些战士再也不会受那伤痛之苦,这确实是造福天下的壮举!”
“哥哥过奖了!”若薇谦虚的一笑。
夏桀轻轻颔首,似乎也同意他们两人的说法。
若薇与安敏你来我往的滔滔不绝,容恒的脸一点一点的阴鸷,最后他怒极反笑:“好,好的很,若薇,你又摆了本王一道!”
“容王何出此言呢?”若薇无辜的看着他,漆黑灵动的大眼盈盈水光,惹人怜爱。
容恒绷紧下颚,魅惑众生的眼眸狠狠的盯着若薇:“说说你刚才的第二套方案!”
“可惜你不同意啊!”若薇依旧无辜,还摆出一种很无奈的表情。但她知道,此时的容恒已经在心里气的快要吐血了。
“本王远道而来,只是想请奕王喝被薄酒,顺便为段微求个情罢了!”
话说到这里,若薇知道,容恒已经妥协了,被夏桀与安敏逼得妥协。
不过她也佩服夏桀,居然想到这个法子来逼迫容恒退步,世人皆知一件事,物以稀为贵,就好比人参无价,那便是因为少,如果随便哪个地方都能挖到人参,那这人参跟萝卜差不多了。
容恒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
尤其是这里面还有一个夏桀,夏桀是五国之首,若给他知道圣水的下落,只怕他会更强。
“容王既然亲自为段微求情,奕王一定不会为难段微!”若薇连忙道。
“为难不为难本王不在意,不如大家打开天窗说亮话!”容恒因为被若薇连续阴了两次,语气不觉骤冷下来,连刚刚的轻佻都不见了。只剩下那无边无际的冷漠与阴险。
这才是真正的容恒。
世人皆说不喜欢带着面具过活,但是当有一天别人摘下面具,以真面目应对你的时候,大多数人是不习惯的。
若薇也一样,听着容恒淡漠疏离的语气,她突然觉得一股失落感,尚不知这感觉是从何而来,只是骤然间,与他的距离越拉越远……
容恒审视着若薇冷笑:“素闻天机子高徒皆是君主首选之谋士,奕之厉邪能得到若薇的帮助,那是他三生有幸,不过本王向来敬重有情有义的人,尚不知若薇觉得以段微一人换得奕之厉邪,是否有些便宜了!”
容恒的意思是说,段微的命比奕之厉邪值钱。变相的来说,便是容恒想加大筹码。
若薇有些紧张,忽然,桌下的手被抓住,若薇下意识的看向夏桀,表面上他八风不动,但是在桌下,他紧紧的握住她汗湿的小手,不断的给她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