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千钧一发的那一刻,若薇惊悚的发现有一串整齐的脚步正在向他们靠近。
然后便是太子安敏的惊叫声:“你们是何人?”
若薇头顶都快冒烟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祸不单行么?被太子安敏发现顶多赔礼道歉,然后指天发誓什么都没听见,但是被这些杀手发现的话……且不说她腰上缠着一条碍事的拴天链,现在她饿的头发晕,从脚步声不难判断,这些人都是一顶一的高手,人数恐怕不下十个,她这副身体如何抵挡十个人?
若薇用力的抓紧腰上的拴天链,没错,这时候把段微这个杀人狂放出来,让他搞定!
那边刀剑声已经响起来,并且夹杂着安敏尖锐的呼救声,可惜,在来之前,安敏命令所有侍卫不得靠近这里。
若薇听的耳边刀剑碰撞,心跟着颤抖,段微……你快上来啊!
这时,腰间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若薇被拖着一路滑行,与地面平切的洞口没有东西供支撑。若薇大惊,连忙用手撑住洞口防止自己再掉下去。
深不见底的洞口慢慢伸出一只手,那只手修长而完美,在月光下白的有些刺目。
若薇低头,与洞口的那张脸相望。
完美的脸庞,嗜血的红唇,银色的眸光清澈如水,亮如芒,仿佛承载着满头星斗。
但是他的手却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她的脖子袭来。
张开的五指带着不容置疑的狠绝,犹如苍鹰的利爪,一旦抓住猎物便不会再放手,若薇听见自己的心猛然停止跳动。
段微他……他要掐死自己!
若薇不太敢相信,但是她的头脑还是清醒的,尽管她的心脏已经因为太多的刺激开始隐隐作痛,段微……在洞中侃侃而谈的男子,天文地理无所不通无所不晓。
她当时还在想,如果能够成为他的朋友一定会多很多乐趣,却再也想不到这样的结局。
他上来第一件事就是掐死自己!
烤鸡……江湖八卦……如何在老头子眼皮底下偷懒……一切的一切都如同纸一样苍白可笑。
那短短三个时辰的愉快不过是幻影,是她太傻太笨,以为这样就能跟段微成为朋友……其实他这样的人,根本不配有朋友。
若薇身子一侧,闪过段微的毒手。可是腰间的拴天链再次把她拉了回去。
而段微的一只手已经扣住地面。
若薇抬起手腕,准备还击,这时候太子安敏跌跌爬爬的滚过来,看见若薇,他眼中闪过片刻惊讶,但这惊讶一瞬间变成惊恐。
“快救我……本太子重重有赏!”
在他身后,跟着六名身着夜行衣的杀手!
哦,苍天啊!
夜深沉,树梢的影子印在精致的窗纱上,烙下一片斑驳的影子,整个宫殿奢华的有些凄凉。
夏国君主夏桀正在与一位男子对弈。
两人皆是天之骄子,一个雍容华贵,一个邪魅诱惑。
夏桀身着淡蓝色衣袍,袖口绣着精美的昙花花纹,发丝如墨垂在肩膀上,嘴角噙着清淡的笑,眉目低垂,眼底闪耀着掌定乾坤的自信。
另一个懒散的靠在美人靠上,支着头,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只是脸色有些差强人意的苍白,透着一股病态。暗红的衣袍随意敞着,实在想象不出来这样的人竟能坐在龙椅上俯瞰风云的离国离樱。
棋盘上黑白二字相互胶着,互不相容。
看似松散的棋局其实内附杀机。
两人功力相当,短时间内都无法奈何对方一丝一毫。
离樱不是第一次与夏桀对弈,夏桀下棋亦如他的为人,攻城略地犹如探囊取物,很长一段时间他都被夏桀逼的无路可退。
而夏桀对离樱的评价却是,退守之间井然有序,不慌不躁,往往他的退后就是进攻的警示,锐气逼人,毁敌于弹指间。
“差不多了!”夏桀微微一笑,按下一子。
离樱挑眉,修长干净的手指摩挲着光滑如玉的棋子:“什么差不多?”
夏桀将目光调离棋盘,望着窗外晃动的树影,俊美的脸色浮起一层志在必得的自信。
“杀手该到了!”
离樱冷笑一声,将棋子丢向棋盘,双手撑着身体坐起来,单薄的身体让他看起来有些纤细,却不失阳刚之气。
“你在安敏登基前一夜派人刺杀他,又为哪般?”
夏桀听他这么问,慢慢转过头冲他微微一笑:“为了让安敏害怕!”
“会不会有危险?据我所知,现在在安国的弈之厉邪与容恒都不是好惹的!”
夏桀与离樱已经是多年的好友,对于自己的计划他也并没有隐瞒:“他们我不管,我只需要得到我想要的就可以了!”
离樱咳嗽两声,脸颊浮起一层不正常的红晕:“安敏嗜杀他的父王,此人心肠歹毒,你要他做什么?”
“安敏好高骛远,眼高手低,这样的人根本无法坐稳安国江山,但他的可贵之处就是识时务,这样的人,只要压住了,便可为我所用,我派杀手并没想过要他的命,只是提醒他,这四周危险重重,如果不找到一个可靠的靠山,他这皇位随时可以易主。”夏桀抬起下颚,锐利的眸光射向窗外,仿佛正在看他亲手布的那个局。
“我现在做的不过是在他以为胜利在望的时候的一盆冷水,等他惊慌失措,身边无人可信,孤立无助的时候,我再向他伸手……”
一个人没有希望的话便会绝望,在绝望的时候若能发现一线生机,就算那生机会给他带来无穷无尽的束缚,他也会毫无抵抗的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