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夏桀为何不见果果呢?
“娘亲,你确定父王受伤了么?”果果问道。
“嗯!当然确定!”她还看见那伤口流血呢。
“可是父王并未宣御医啊!”
若薇皱起眉,如果她没记错,他后背几乎被烧焦吧,除非他是神仙不用敷药就搞得定,若不然,他就是在找死!虽然她讨厌这个人,但没想过要他死啊!
若薇有些坐不住了,连忙将果果之前拎来的雪蛤膏收进袖子里,往外走:“我去看你父王,哦对了,顺便给我点纸笔,还有砚台,嗯,加点墨!”
果果皱起眉:“娘亲要那些做什么?”
若薇抓抓头:“我决定给你父王写封道歉信!”
“……”
成福回来复命,却见夏桀双手撑在案子上,冷汗顺着额头流下来,成福吓了一跳:“陛下!”
“闭嘴,扶本王去那边躺一下!”夏桀抬了抬下颚,成福连忙上前扶住夏桀。
夏桀硬撑着疼痛走到旁边的软塌边,成福连忙塞了一个靠枕在夏桀手边。
“你退下吧!”
“陛下……”
“要本王说第二遍么?”
成福不敢再违逆夏桀的意思,不是每个人都有若薇那么的好运气,一遍又一遍的挑战陛下的耐心,还依旧活的好好的!
成福退下之后,夏桀身体猛的一顿,被他握住的床沿啪嗒一声碎了。
疼,永无止境的疼。夏桀抽气,这种疼不似利刃划伤,能忍得住,被那随心铃伤到的地方犹如火燎一般,一阵强过一阵,仿佛皮肉都跟着收缩。
夏桀咬着牙,将那无法忍受的闷哼咽下去。
过了很久,夏桀才慢慢适应这样的疼痛,只见他慢慢伸手想将衣衫褪去,却不想只这么一会功夫,衣服已经黏在了皮肉上,夏桀眸子一暗,唰的一声,连皮带肉的将衣服从后背撕去,顿时鲜血横流,他眉头却不曾皱一下。
反复呼吸几口气,夏桀站起来走到一面铜镜面前,转过身观察自己的伤口。
那昏黄的镜子里映着他血肉模糊的后背……还有一张熟悉的脸。
“你来做什么?”夏桀转身,双目紧锁住面前的小人。
“看……看看你!”这是若薇第一次在夏桀面前表现的底气不足。好吧,她承认自己手重了一些,这次来就我为了弥补这个错误的。
夏桀深吸一口气道:“看本王是不是死了对吧?”
若薇猛地抬头,不过,当透过夏桀背后的铜镜看见那狰狞的伤口时,她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软趴趴的低下头:“对不起……”
栓天链跟随心铃是举世无双的神器,被任何一样伤到之后,伤口都不会那么容易愈合,就像上次她被栓天链缠住一样,过了半个月还不见好转,若薇小心的勾了勾夏桀的后背,啧啧,估计这要比她之前严重的多。
夏桀走到一边,勾起刚刚扔在一边的衣服简单的披上,冷冷道:“你没有对不起本王的地方,一切都是本王咎由自取!本王不该将你当作六年前的安若薇那样对待,这一切都是本王的自以为是造成的!而你——没有错!”
若薇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这是夏桀说的话?他在向他认错么?可是怎么听着那么刺耳呢?
“夏桀,你还生气呐?”若薇小心翼翼问道。
夏桀淡淡的撇了她一眼,道:“本王怎么再敢生你的气,除非本王不要命了!”
若薇越听这话越不舒服,却见夏桀已经坐在桌子边上,看他的样子好像准备批阅奏折,若薇咬住唇,都伤成这样了,还能批折子么?
夏桀稳如泰山的提起笔,在奏折上勾勾画画,几乎将若薇当成空气。
半晌,夏桀从奏折里抬起头,不带一丝感情道:“本王身体并大碍,你也不必自责,回去吧!”
若薇问道:“真的?”
夏桀凝眉,似乎有些不悦:“怎么还不走?”
若薇连连点头,语气明显没有刚才那么紧张:“哦,既然你没事了,那便好,我回去了!”
他都说没事,那一定就是没事啦!这样也省的她再费心。
看着若薇飞快消失的背影,那握在手里的毛笔吧嗒一声断裂开来!
他现在分不清自己的心到底为什么疼的那么厉害……
如果在六年前,看见他伤成这样,她还会像刚才那样迫不及待的离开么?
如果在六年前,她会不会跟之前那样,对他毫不留情?甚至招招致命?
没有人能给他答案,因为六年……真的可以改变很多多东西!不仅是人……
世上只以为伤筋裂骨便是极尽惨烈的疼痛了,其实,这哪里能比的上心爱之人的冷漠来的更加锥心刺骨呢?
这种感觉可以令任何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日夜受着煎熬,他也不例外……
他能忍得住后背火烧火燎般的疼痛,却不知如何忍受心间的痛楚。
难道说,真有天道轮回,因果报应?当年他伤害了她,所以今日,他受这样极刑般的痛楚,就为了还她当年所受的痛……
夏桀兀自勾唇,万般艰难的吐出两个字:“报应!”
忽的,一阵风刮进来,夏桀眯起眼看着被风吹开的窗户,略带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头顶的宫灯似乎受了什么蛊惑,竟然自动转起来,光影轮回,忽明忽暗。夏桀死死的盯着悬挂在窗外的明月。
这一看,便仿佛看到了六年前的那一夜!
那一年,若薇刚跟他回夏国,他忙于竞争王位,加上对她也不曾有过什么好感,但碍于她当时年纪小,便暂时将他安置在自己寝宫,便再也没有过问过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