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遵旨。”
周尉寒恭敬的应了一声,带着容妍退了下去,飞快的朝着天牢走去,在那里,才看到,守着天牢的狱卒已经没有了生气,而之前奉了皇上命令将上官铭卓凌迟处死的两个侍卫已经不见了踪影。
天牢里,赫然出现了一条密道,那潮湿的土壤,显然是才挖开的,周尉寒和容妍跳下了那条还有泥土湿润气息的密道,眼神赫然冰冷。
这条密道的尽头一米长的地方是新挖的,而里面则是空荡荡,就连空气都是干燥的,还有层层的阶梯,清清楚楚的昭示着这是早就挖好了,只有头部没有打通而已。
好深的心思,周尉寒握着拳头,捏得死死的,发出咯咯的声音,竟然在天牢早就挖好了密道,就连那两个侍卫都是上官铭卓的内应,很好。
“密道里面有人下去看过没有?”
周尉寒微微眯着眼睛,声音里多了冰冷和嗜血,问着身后被皇上派过来的侍卫。
“回将军,已经派人下去看过了,里面已经没人了,这条密道的尽头是京城外面。”
一个侍卫低着头,有些愧疚的在身后恭敬的答道,声音里面却依旧多了一丝颤抖,这个将军,又或者说是新的王爷,语气真的好吓人。
京城外面?
周尉寒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如果是这样,再封锁京城已经没有任何意思,“我知道了。派人去通知容将军,不用封锁城门了,改成封锁京城附近的所有道路河口,只要有任何可疑的人员,都要抓回来严加审查。”
“是。”
身后的侍卫恭恭敬敬的说道,领了命令飞快的下去了。
“妍儿,走。”
没有什么发现,再待在天牢也没有意义了,还不如回去好好的想想办法,该怎么做才能将上官铭卓抓到。
容妍的心情也有些低落,乖乖的跟在周尉寒的身后,朝着他娘亲所在的宫殿走去,不管如何,明日是娘亲下葬的日子,他想陪着娘亲最后一晚。
“妍儿,对不起。”
走到宫殿的时候,周尉寒忽然认真的看着容妍,眼底有着浓浓的愧疚,早知道如此,他就当场将上官铭卓弄死了,也好过现在被他弄逃跑了。
“没事。”
容妍努力的扯出一个笑容,轻声的说道,周尉寒的心里已经够难受了,她不愿意再去责怪他。
“妍儿,你放心,我一定会将他抓回来,你曾经受过的苦,我也要让他承受一遍。”
周尉寒的眼神充满了认真,坚定的说道。
“我知道,其实,寒,你昨夜对他所做的一切,就已经算是为我报仇了,你心里不要愧疚,明日还是等娘亲下葬了之后,再说这些事情吧。”
容妍的心里难受,可是却只能用这样的方法安慰周尉寒,他不欠她什么,她没有资格让他那么辛苦的奔波。
周尉寒安静下来,和容妍站在床边,一直站到了天亮。
昨夜的宫闱之变早已经传到了太后的耳中,她也从皇上的口中知道了在宫里晃悠了这么多年的皇后还有叫了她那么多年的皇奶奶的孙子都是假的,震惊可想而知。
一大早她就来到了周尉寒和容妍待的地方,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周尉寒,后者脸上的面具已经撕下来了,露出了本来的面目,太后身子有些不稳,眼睛红红的,“你才是哀家的孙儿是不是?”
“是。”
周尉寒敛下眸子轻声的说道,没有多余的字眼。
“孩子,你受苦了。”
太后的语调里充满了心疼,用已经长满了皱纹的手抚摸着周尉寒的脸,周尉寒虽然不乐意,可是碍于对方是太后,是长辈,硬生生的忍住了。
“哀家的孙儿,真好。”
太后喃喃的说道,看着床上被天蚕丝包裹着的真皇后,有些感慨,愤愤的说道:“幸好真相大白了,靖阳侯和那个贱婢竟然蒙蔽了所有的人这么久,就应该砍头,死得好,只是可怜了这么温柔贤惠的皇后早早的撒手人寰了。”
说着,又是生气又是难过,眼泪扑簌扑簌的掉落了下来。
周尉寒冰冷的心竟然奇异的一点感觉都没有,低垂着眸子跪着,容妍也跪在他的身边,没有说话,直到太监进来说道:“太后,王爷,皇后入殓下葬的时辰到了。”
周尉寒和容妍才万分珍惜捧着娘亲的遗骸,放进了棺材里,眼角有泪水掉落了下来,看着宫里的太监将沉重的红木棺材抬了出去。
宫里一片素缟,周尉寒早就将外面的那件紫色锦袍给脱了下来,里面是一件纯白的素衣,或许是他早就预料到了今天会发生什么,所以早有准备。
而容妍原本穿的就是白色的裙裳,所以也没有换衣服的必要了,她从太监的手里接过两根白色的带子,系在了额头上,跟随着棺木后面走了出去。
太后感慨万千的望着走远的孙子,心情十分难受的朝着自己的慈宁宫走去。
昨夜皇上的圣旨早就传了下去,皇榜也张贴了出去,所有的人都知道了端木义和假皇后,上官铭卓那些狼子野心,气愤之余又对早年惨死的皇后对了一丝同情,所有的人家都挂上白布,文武百官送皇后下葬的时候,纷纷跪着,期盼皇后入土为安。
沉重的气氛笼罩着大梁国,阴霾压在每个人的心里,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转眼之间,繁华的,色彩艳丽的京城笼罩在一片白色之中。
群臣们跟随在棺木的后面,看着太监将皇后葬入皇陵中,缓缓的封上了沉重的大石头,盖住了陵墓的入口,一切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