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多少个日日夜夜,任人欺凌,永远也不会忘记被封葆当成狗按在地上与狗抢食,更不会忘记那些妃嫔不断纵容着她们的奴才来打压,都以为他成天有说有笑,就真不计前嫌了?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仁福已经成功了,实则仁福自己却还是有点没底,虽说云姑娘看起来很好的样子,但不保证她会百分百接纳他。
云姑娘,不管您听不听得到,仁福发誓,倘若你若能带我脱离如今的苦海,仁福这辈子定鞠躬尽瘁,今日伤你的人,只要仁福有机会,定帮你一起讨回公道。
表示决心一样,狠狠的捏了一下拳头,一定会的。
我们都是尝试过无尽痛苦的人,定能走到一起的。
不管你曾经多么的不堪,自那次你为我行礼后,在我仁福的心里,你超越了宫里所有的女人。
并非给她戴高帽子,谁不知道她是在为太后做事?且名扬四海,居然向他这个没有丁点地位的人行礼,这个礼,仁福定记一辈子。
大和宫。
“姐姐,没什么好怕的,不就是一个宫女吗?若不是太后喜爱她的锦绣,唯恐早就逐出宫去了!”
越诗情见柳若云一直抱着阿焉颤抖个不停就出声安慰,柳眉高扬,漂亮的脸蛋上确实没有丝毫的担忧,皇上都那么憎恨,要不是皇后多事,早就斩了。
这种人即便被弄死了,有谁会去追究?
唯一不满的就是柳若云的表里不一,打的时候那么狠,到现在才来后悔,会不会有点过于虚假了?
装得还真像,是想告诉大家其实她很温柔娴熟吗?
柳若云此刻确实心惊胆颤,但不是因为把云挽香折磨得太狠,而是害怕自己都不知的另一面,居然这么的可怕,那个女人鲜血淋漓的躺在地上的一幕她怎么努力都挥之不去。
这真的是她吗?
如果一个人,自己都害怕自己时,要用什么心情去接受?
“她……动用私刑毕竟不对,你说她就那样走出去,会不会有人看到是从大和宫出去的?”倒是不怕她告密,那个女人的胆子那么小,肯定不会乱说的。
就怕被有心人看到,万一皇上知道后,讨厌她怎么办?哪有男人喜欢蛇蝎心肠的女人?
越诗情摇摇头,再次安慰道:“姐姐放心吧,万事不还有妹妹帮你吗?到时只要我们联合起来说她是被某个宫女太监凌虐的不就好了?好歹咱们也是妃嫔,说出的话还是有份量的!”
而这句话确实给了柳若云一颗定心丸,但听在外面那些奴才耳里就是另一番感觉了,全都捏紧了双手,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倒霉的会是谁呢?
“不好了不好了!”
就在越诗情又要说恭维话时,只见宝佳惊慌失措的冲进屋,后‘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指着外面结结巴巴道:“不……不好了!”
那双眼瞪得比铜铃还大,好似真的有大事发生一样。
柳若云调整好心态,有意不想在奴才面前露出脆弱一样,眯眼道:“何事令你如此惊慌?”
涂着粉红色豆蔻的小手若无其事的抚摸着阿焉的小脑袋,一副波澜不惊。
“皇……皇上……娘娘,现在整个皇宫都传遍了,说云挽香浑身是血的走进了御花园,碰到了皇上,后皇上抱着她慌慌张张的进了朝阳宫,又让何总管去请孙仲余了!”一口气将所有的实情说出,惊恐万分。
屋外的人们也吓得不轻,这比刚才越诗情说出的话可加骇人,方才是死一个,现在倘若主子遭殃,大伙都会……
第一次觉得做奴才居然也可以悲哀成这样,主子们可以动不动就拉他们做挡箭牌,没有丁点的怜悯,这下可好了,连旋转的余地都没了。
柳若云先是呆愣半响,后惊愕的起身:“你……当真听清楚皇上是抱着她去朝阳宫,还去请医中圣?”
“呜呜娘娘,奴婢就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骗您啊呜呜呜现在怎么办啊?”宝佳似乎也察觉到了危险,害怕的哭了起来。
开始后悔当时为什么没有阻止?
越诗情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断的猜测着其中的厉害,这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一会要杀要剐,一会又……
他到底是在乎那个女人还是不在乎啊?抿抿唇尴尬的起身行礼道:“姐姐,妹妹偶感不适,先行告退!”语毕也不等对方回复就匆忙逃离。
如今不管皇上是不是在乎,一会定会来这里抓人,还是早点脱身的好。
柳若云没有生气,可以说此刻都忘记了生气为何物,双腿酥软的瘫坐在了椅子上,怎么办?谁来告诉她要怎么办?
不行,绝对不能等着皇上来抓,那个时候定必死无疑,迅速起身催促道:“宝佳,快点为本宫梳妆打扮,将二公主去年的服饰找来,摆驾朝阳宫。”
地上都还残留着血的味道,一瞬间,大伙都仿佛感觉到那尖锐凄厉的叫声还回荡在屋内般,而越是不愿意去想,那叫声就越是清晰,越清晰就代表着越痛苦,越痛苦那么皇上就会越愤怒吧?
个个脸色苍白一片,多么想像越诗情那样逃离,奈何天下之大,莫非王土,能逃到那里去?况且连皇宫都出不去……
卑微到此时此刻都不敢吭一声,这等身份,有谁会怜惜?
朝阳宫外,烈日当空,春末就如此的让人难以忍受,不敢想象六月时会是怎样的一副光景,站在屋外的太监们可谓是毫无阴凉可遮蔽,就那么顶着太阳承受着皮肤都要被烤焦的煎熬,动也不敢动,站姿永远形同一尊雕像,永远不会说苦,更不会道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