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云挽香就不自在了,被盯得浑身都要冒烟,都站得腿脚发麻了,终于忍不住的抬头,这才看清男人脸上的五指印居然都开始泛青,下手似乎真的太重了,想了想,正好可以看看他右脑上的疤痕,于是鼓起勇气上前。
元玉泽不动声色的挑眉,仿佛也想看看这女人到底想做什么一样。
双手温柔的开始在那龙颜上按摩,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透明软膏小心翼翼的涂抹着伤痕,表情专注认真,不管是不是洛儿,这张脸她都不该这么用力,看得很是揪心,见男人接过宫女送来的香茶轻抿就知道他不介意她这么做。
指腹边将药膏摸在指印上边瞅向他的右脑,双龙吐珠的金冠挽起了少许顶发,一条洁白的头皮线上,果真有着一块不明显的疤痕,那里注定今生今世都不会再长出青丝,封了好多针呢,这是她的洛儿,几乎毋庸置疑了。
“皇后娘娘,苗妃娘娘道!”
小手一颤,不经意间按到了伤口,令男人危险的蹙眉,喝诉道:“跪下!”
云挽香有些不解的皱眉,不就不小心弄痛了他吗?见男人并非开玩笑就委屈的走到前方跪地,为何一定要来践踏她的尊严?
苗温娇高雅的摸着小腹与段凤羽齐齐欠身。
“臣妾参见皇上!”
“起来吧!爱妃们为何突然到访?”元玉泽起身将苗温娇搀扶到了木椅上,好似深怕累到她一样。
云挽香微微抬眸看一眼,一抹自嘲从唇边划过。
段凤羽边走向旁边的木椅边柔声细语道:“听闻皇上被大逆不道之人打了耳光,臣妾担忧便来瞧瞧!宣太医了吗?”
闻言元玉泽瞄了站在门外的何林一眼,站直身躯嫌恶的看向云挽香:“朕正准备命人将她拉出去斩首示众,皇后意下如何?”
斩首示众……云挽香的心猛地一缩,痛得她无力翻身,原来他找她来就是为了要杀她吗?
“这……”段凤羽若有所思的凝视向跪在苗温娇面前的云挽香,似乎有些不相信她会出手伤人,且还是对帝王,蹙眉严厉的问道:“你为何殴打皇上?虽说你自小生在民间,可本宫见你知书达理,循规蹈矩!”
“抬起头来!”
没等段凤羽说完,苗温娇便伸出脚尖勾起云挽香的下颚。
云挽香捏紧小手,随着对方的力度仰头,要说洛儿不记得她还好,难道苗温娇也不记得她了吗?曾经那个在她身后叫云姐姐的女孩,十年里为何变得这般不近人情?忽然胸口一阵剧痛传来,整个人就被这么踢倒在地。
“大胆!”苗温娇盛怒的站起身指着趴在地上的女人怒喝:“殴打天子,罪当诛灭九族,念你初入宫廷,不知礼数,来人啊,拖出去斩了!”
屋外跪倒一片,全都形同惊弓之鸟,而云挽香不敢相信的望向苗温娇,这个穿着华丽的女人,身怀龙种的女人,见她满脸怒容就求救似的望向元玉泽:“洛儿!”
“拖出去!”苗温娇不容拒绝的继续低吼。
元玉泽拧眉,见苗温娇仿佛过于激动便同样喝斥道:“还等什么?难道想看到娘娘因为这奴婢而动了胎气吗?”
屋子外立刻冲入两个太监作势要拉走彻底呆愣住的女人。
“洛儿?你当真不记得我了吗?”身体被强行架起,云挽香完全没反应过来,转变来得太快,她不知道苗温娇为何突然要杀她,但是万万没想到洛儿也要如此绝情,才刚刚得知洛儿没有死,就要身首异处,用力挣脱了束缚,冷冷的瞪着那霸气凛然的男人咬牙道:“如果你真的不记得那就由我来提醒你,是谁在你快要死掉时不顾一切背着你到医馆的?又是谁三更半夜就为了你想吃南瓜粥,而跑出去挨家挨户的叫门的?你要杀我,我无话可说,只是我很想问问你的良心真的过得去吗?”
说到最后,早已泪流满脸,从来没这么怨恨过,即便是养一条狗,它也知道守护它的主人,从小舍不得自己吃,总是将最好的偷偷留给他,舍不得他受半点委屈,从来不让他做家务,就算当初和慕枫演了那场戏,可她有什么错?
被他强行歼污她有说什么吗?骂她那么难听的话她有跟他真正计较过吗?一辈子所作的一切都是在为了他的前途,这也有错吗?
“朕并不知你所谓的洛儿是谁,或许你想利用此来获得荣华富贵,那你就太天真了,拖下去!”鄙夷的摆手。
“呵呵!”闻言云挽香咧嘴笑了出来,十年前的种种都恍若昨兮,耳边全是邻居们的称赞,说她是一个令人赞叹不如的好姐姐,真的很想问问他们好姐姐会得到什么回报?大力甩开要来拉她的太监,转身径自走向门口:“云洛祈,我第一次后悔当初没将你送人!”
元玉泽阴冷的瞪着那个决绝的背影,额头青筋都几乎要爆裂,可见正隐忍着某种无法去承受的怒火。
“站住!”
终于,一直不言语的段凤羽起身瞪向苗温娇:“妹妹好歹也是大家闺秀,怎会不知母后大寿将近,不宜见血?皇上,臣妾认为这期间必有什么误会,不如将她交给臣妾来审问一番可好?”
苗温娇不敢置信的看向段凤羽,捂住小腹的手狠狠收紧。
“娇儿,你说呢?”元玉泽爱怜的半蹲下身子,深情款款的望着面无表情的苗温娇,好似她一开口,云挽香必定会人头落地般。
陈何体统,段凤羽恨不得立刻上前撕烂苗温娇的脸,居然要一国君王蹲下身子,太不像话了,简直就是恃宠而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