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告诉你一个莎士比亚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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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新剧院与《亨利五世》

习惯简直有一种改变气质的神奇力量,它可以使魔鬼主宰人类的灵魂,也可以把他们从人们的心里驱逐出去。

——莎士比亚

(一)

1596年至1597年期间,莎士比亚所在的“政务大臣”剧团在演出场地问题上遇到了麻烦,因为剧院当时在伦敦租用的地皮租约已经到期,而地皮的主人加尔斯·艾伦故意在新租约上无理刁难。因为原来的租约上写着:地皮上所建造的房屋在租约期满之前必须拆走,否则归地皮拥有者所有。

此时,剧团股东之一的詹姆斯·博比奇已经重病缠身。尽管他带着病体与艾伦进行多次商谈,并希望能将租约续到1607年,但遭到艾伦拒绝,谈判毫无结果。

于是,博比奇又花钱在布莱克福莱尔物色了一座旧的戏院——帷幕剧场,并斥资重新修建。这样一来,博比奇也成为英国第一位将有屋顶与室内照明设备的厅堂改建为公共戏院的人,成为戏院建筑方面的先锋。

可惜的是,这个剧场建在一个较高的山坡之上,那里是该处最特别而排外的住宅区。剧院排练和演戏时要敲敲打打,干扰了当地的清静。因此剧院即将完工时,当地居民向枢密院提出了诉讼。枢密院下令:在布莱克福莱尔不允许兴建公共戏院。

此后不到两个月,博比奇便抑郁而逝,留下了库斯伯特和理查德两个儿子继续奋斗。

所幸“政务大臣”剧团一向团结,大家都齐心合力为剧团的效益努力,因此到了1597年圣诞节,剧团终于在泰晤士河南岸距离玫瑰剧院不远的地方租下一块地皮,并同地皮主人尼格拉斯·布伦达爵士签订租约,租期为31年。

随后,“政务大臣”剧团的人趁着艾伦在圣诞节外出度假的时机,请工人拆卸了老剧院剧场里的木料,从结冰的泰晤士河上将木料运到河对岸的新剧场工地上,用于新剧院的建筑。

当时,英国的木材稀少而昂贵,由剧院拆下来的都是厚重、值钱的木材,这给“政务大臣”剧团省了不少钱,比新建一座戏院要便宜得多。

重新拼建的剧院在设计上与原来并没什么太大的改变,仍然是在伸出的舞台四周安置了一排排呈阶梯式的座位,头上是葺草屋顶,中央露天打开。不过,设计师彼得·斯威特倒是采用了所有最新的技巧,使得建成后的剧院能给观众以最大的舒适度,同时也给演员带来了更多的便利。

剧院中戏服存放的空间也扩大了许多,而且还装置了最近的后台机关布置。它有一套暗门,这样才让演出《麦克白》时里面的三个幽灵得以现身。其中的一道暗门在舞台上还有驻脚台,屋顶之下也有复杂的机关。

这个新建立的剧院被命名为环球剧院,他们的徽记是希腊神话中的大力士赫丘利斯在双肩上擎着地球。新剧院的建筑和使用面积也比原来的剧院大得多,可以容纳2000余名观众。这所伦敦最漂亮的剧院此后便成为“政务大臣”剧团的主要演出场所,也成为莎士比亚戏剧的主要舞台和他的可观的经济来源之一。

(二)

1599年,环球剧院建成后,最先在新剧院上演的一些戏剧中有一出是《尤里乌斯·恺撒》。当时,有个名叫汤玛斯·布莱特的德国观光客与他朋友们来到泰晤士河畔,“在那里的一座覆盖着葺草顶的戏院中,看到了一场极好的演出,是一部有关第一位皇帝——尤里乌斯的悲剧”。

布莱特对英语不够精通,但对表演结束时演员们表演的群舞却印象深刻。同时,他对英国剧院中的座位安排非常赞同,因为“人人都可以保持良好的视线”。另外,他对演员们所穿的华丽服饰也赞赏不已。

在《尤里乌斯·恺撒》这部戏戏剧中,莎士比亚尝试了一些新的东西。他的剧情多取材于廉价的小说或旧剧,《尤里乌斯·恺撒》也是他根据普鲁塔克的古典巨著《伟人列传》而写的一系列剧本中的第一部。

普鲁塔克深受文艺复兴时期人们的推崇,但莎士比亚对他那种限制重重、只能阅读不能排演的戏剧并没有兴趣。他之所以阅读普鲁塔克的作品,也并非因为尊崇他,而是为了从剧情中获得快乐和自己需要的其他东西。

在创作这部作品时,莎士比亚比写其他大部分剧本的速度都慢,而且也比较审慎,似乎极力想尝试古典的那种控驭方式,但还不能让这样的尝试影响到他对人物的认识和描述。当然,这部戏在上演时,也获得了如汤玛斯·布莱特那样的好评。

这期间,莎士比亚还写了一连串的浪漫喜剧,如《无事生非》、《如愿》、《第十二夜》等。后来认为,这三部喜剧也是莎士比亚浪漫戏剧中最完美的三部作品。

以结构的形式而言,莎士比亚都是以不同的手法来处理一件多少有点严肃的传奇,并将一些独创的、包含温和和讽刺或通俗喜剧在内的穿插与浪漫的题旨相互交织,然后用他想象的人物将故事动人地表达出来,其中还有许多严肃道德问题的深入探讨,与人性喜剧各方面的精彩描写交融在一起。

此外,在这三部喜剧当中,莎士比亚均以令人深感兴味的举止仪态来表现那些既欢乐又温存的青年女性,同时还在戏中穿插了优美的歌曲,加强了和谐的主调。他还在多姿多彩的三联剧上加入了一种平和感人的魅力,这也是莎士比亚戏剧在其他地方所难得一见的。光这三部戏的标题,就流露出作者的一种特别活泼欢快的气质了。

三部戏当中,《如愿》取自英国诗人及戏剧家汤姆森·洛基的通俗散文爱情故事《罗莎琳》。这本小说虽然出自英国作家之手,但其中却有许多意大利的痕迹。因此,莎士比亚创作的《如愿》也将意大利的田园精神十分忠实地表现出来,这是莎士比亚的其他喜剧都赶不上的。

莎士比亚虽然沿用了洛基小说中的许多田园背景,但却以生动而新鲜的笔法点缀出戏里的生命。尤其重要的是,他在其中安排了三个新的人物,其中两个就是贾克斯和“试金石”,他们都以个人观点对生命作了尖锐的批评;而第三个人物奥伯雷则以通俗的诙谐滑稽表演来对称这部新戏中广泛而详细地描述的女性气质。

《第十二夜》和《无事生非》都源自于意大利通俗小说选集。在这两部剧中,莎士比亚并不反对让女子穿上男装,或让流放之人藏身于森林等的布局。他灵巧的双手托起了这些劣等的材料,轻而易举地就将其托入喜剧和爱情故事的辉煌之中。

有一位伦敦的青年律师在看了《第十二夜》之后,对于其中“马夫利欧”这个角色十分喜欢,回家后在日记中详细地记录下了这个角色的全部细节。这个青年名叫约翰·莫宁,他还喜欢在自己的日记中记录一些伦敦城里的趣闻。

据说,其中有一则趣闻写的是理查德·博比奇饰演查理三世成功的那段日子,有个市民的妻子在离开剧院时约博比奇见面,这恰好被莎士比亚无意间听到了。于是,莎士比亚就先行前去与这位女子见面。等博比奇到来后,他在门口喊“查理三世驾到”,而里面却答话称“征服者威廉已先于查理三世驾临”。

在戏剧界,莎士比亚可以说是无往不利的,这也很可能会被人取作一个“征服者威廉”的外号。

(三)

环球剧院修建完成之前,莎士比亚就已经开始写一部新的历史剧了,这部历史剧就是《亨利五世》。

这之前,莎士比亚在他的历史剧中已经塑造了一系列的国王形象:心慈面软、庸碌无能的亨利六世、凶残暴虐的理查三世、残杀亲侄子的约翰王、荒淫奢侈的理查二世等。虽然亨利四世算得上治国有方,但也是一位篡位之君。所以,莎士比亚塑造的人物总是让他心怀不安。这次,莎士比亚的笔下终于出现了一位理想中的完美君主形象。

这部戏讲的是英法战争百年中的阿金库尔战役的故事,情节紧承《亨利四世》中老国王病逝的一幕。在《亨利四世》中,亨利五世是个纨绔子弟,整天无所事事,没什么追求和理想。然而当父王面临叛乱和丢掉王位的危险时,他又秉持了父亲的精神,勇敢地击退了叛军。根据自己的出身,他认为自己可以继承法兰西的王位,然而,法兰西的王位继承法却剥夺了他的继承权。

此时,恰好法国的一位大使进来求见,并以皇太子的名义赠送给亨利五世一箱子网球,用以嘲讽亨利五世少年时代的放荡不羁。见此情景,亨利五世恼羞成怒,他立即利用这个事件作为借口,让大使禀明法国的皇太子:

“为了他今天开的这个玩笑,成千上万的女人将变成寡妇!”

于是,亨利五世决定将法兰西作为一个网球场,将网球打到皇帝的王冠之上。就在亨利五世率兵出征之时,几个贵族受法国的贿赂纠集在一起,企图除掉亨利五世。

亨利五世不失时机地杀掉了叛国者,然后率军向法国挺进,并很快攻下哈福娄城。法国国王闻讯后,立即召集皇太子和众大臣商量对策。由于法国军队人多势众,对英军根本不屑一顾,因此非常轻蔑地要求英军退军,并要求亨利五世向法国国王道歉谢罪。

亨利五世断然拒绝了法王的要求。他走到士兵中间,鼓舞他们勇敢作战。亨利五世的言行深深地鼓舞了士兵的战斗士气,在此后的阿金库尔战役中,英军以少胜多,终于取得了巨大胜利。

打败法国后,亨利五世不仅成为法国的王位继承人,还迎娶了法国的公主凯瑟琳。这样,亨利五世的子女也有了法国王位的继承权。

在这场对外战争中,亨利五世不仅赢得了一个国王、一个王后,还树立了威信,受到臣民们的拥护和爱戴。只可惜的是,他的儿子亨利六世是个懦弱无能的家伙,没有将他父亲的勇敢精神继承下来,“到最终既丧失了法兰西,又害得英格兰血流遍地”。

这是《亨利五世》结尾处所说的一些话,它巧妙地将莎士比亚的第二个历史剧“四部曲”与第一个“四部曲”联系在一起,共同构成了反映英法在15世纪百年历史中的一套8集连续剧。

在《亨利五世》中,无论是处理朝政、指挥作战,还是为人处事,亨利五世都可以称得上是一位贤明的君主。他真心实意地向学识渊博的主教请教;对外战争的理由他也明白地讲给别人听,不曾隐瞒任何阴暗的目的。尤其是他与士兵的亲密关系,经常安慰、鼓舞士兵,还吩咐英军“行经法兰西的村子,不准强取豪夺,除非照价付钱;不准出言不逊,侮辱法国人民。要知道,在‘仁厚’和‘残暴’争夺王位时,总是和颜悦色的‘仁厚’可以最先将它赢到手”。

在打败法兰西,向法国公主求婚时,亨利五世也没有像一个胜利之君那样霸道,而是像一个直爽的青年那样,简明、直接而礼貌地表达了他对公主的爱意,没有任何的献殷勤和花哨的言语。

总之,在伊丽莎白时代,莎士比亚不知不觉地将资产阶级要求自由平等的人文主义思想赋予他的理想君主身上。可以这样说,他笔下的亨利五世已经不再是那个15世纪初的英格兰帝王了,而是资产阶级领袖人物是理想化身。